幽州,都督公馆。
“敬辉,如今钦差卫队到哪里了。”狄仁杰问道。
“大人,按照行程,应明天下午可到。”虎敬辉回应道。
“敬辉,你辛苦下,快马加鞭,去通知钦差卫队加快速度,务必今夜赶到幽州。”狄仁杰吩咐道。
“是,大人。”虎敬辉抱拳说道。虎敬辉说完便下去准备出发了。
“时不我待啊”,如今的幽州局势让狄仁杰忧心忡忡,那刺史方谦今日的表现让他更加相信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刺史方谦、司马吴益之、大柳树村暴乱、小莲子山秘密山洞、突厥吉利可汗,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急需处理的。没有钦差卫队这支可靠的力量,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突然有点后悔让钦差卫队放慢行程了。希望这一切都还来的急吧。
“李青”,狄仁杰突然转身看向李青说道。
“大人”,李青一怔,回道。
“如今元芳还未回来,吉利可汗的安全就靠你了,在钦差卫队未到之前,务必保护好可汗的安全。”狄仁杰郑郑的说道。
“大人,放心,在下一定保护好吉利可汗。”李青严肃的说道。
……
小莲子山,清香小筑。
金木兰戴着斗笠,外罩红纱外氅,脚穿鹿皮靴坐在椅子上。下站的于风正在汇报刺史公堂发生之事:“主人,抓捕李二的计划失败了。”
金木兰听完,难得没有发怒,叹息一声:“悔不听腹蛇之言啊。”昨晚腹蛇来见她,希望她派出杀手协助腹蛇刺杀李二,她担心暴露幽州的势力,便传信方谦,让他带人前去抓捕,以拒捕名义当场格杀李二。谁知方谦那么不靠谱,只派那么几个人不说,在公堂之上废话连篇,竟让狄仁杰翻盘了。
“通知腹蛇,不惜一切代价,务必除掉李二。”金木兰恨恨的说道,只要除掉李二,有突厥外援,她就有机会。
“是,主人。”于风使礼回道。
……
深夜时分,李青躺在都督公馆的房顶之上,手中拿着一壶酒,时不时小饮一口。来到古代这么多天,他有点喜欢上了这种苦涩、度数低的浊酒。李元芳还在大柳树村未归。虎敬辉去报信也未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又去暗会金木兰。他也只好辛苦一下,保护着狄仁杰、李二两人。
突然,北面传来一阵喊杀声,李青连忙起身往北看去,只见北门方向烈火熊熊,将黑沉沉的天际映的通红。
此时狄仁杰、李二、陆大有听闻喊杀声也走了出来。
李青见狄仁杰出来后,便飞下房顶,来到狄仁杰跟前:“大人”
“李青,出了什么事?”狄仁杰问道。
“大人,具体情形不知,只听北门方向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北门方向熊熊大火。”李青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人喊马嘶,院门“砰”的一声打开,只见方谦带同吴益之和几名军官冲了进来。
方谦气喘吁吁小跑到跟前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狄仁杰摇摇头,问道:“发生何事。”
“刚刚接到北门来报,大柳树村的乱民趁夜攻破北门,将刑台上的附逆村党全部救走!”方谦胡诌道。
“哦,你去过北门了?”狄仁杰眉毛一皱,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幽州北门防守是何等严密,岂是一群武器不备的农夫可打破的。
方谦一愣:“还、还没有。”
狄公冷笑一声:“那你怎么知道是大柳树村的乱民?”
“大人您想,刑台上那些人都是大柳树村叛逆的乡党,除了这些叛逆,谁会来救他们?”方谦有点心虚,看了眼狄仁杰,小心翼翼的说道。
狄仁杰看了方谦一眼,冷冷说道:“去北门!”
“大人,乱民刚刚撤走,官军正在追捕,现在去北门太危险了!”方谦有点方,这狄仁杰怎么不安套路出牌。
狄仁杰一听,微微一笑,说道:“乱事刚起,方大人便迅速赶来,足见勤政之心。大人如此勤谨,狄某身为钦差岂敢怠慢。不用多言,所有人随我到北门。”
方谦一愣,只好安狄仁杰说的做,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狄仁杰还是奉旨钦差。
狄仁杰等人骑马赶到幽州北门后,只见空场上尸横遍地,烟尘弥漫,一众官军正在清理现场,归拢尸体。
狄仁杰翻身下马,缓缓走到空场中心,看着那地上官军的尸体;尸体身上的衣服;折断的兵器;冒着轻烟的焦木……看到这,脸上不由挂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好厉害的乱民呀!”
“这些逆党真是胆大包天,我立刻下令官军清剿!”方谦貌似没听出狄仁杰的话中之意,也随着狄仁杰的语气狠狠说道。
狄仁杰挥挥手,打断了他,快步走到倒塌的刑台旁,蹲下身凑到尸体旁,仔细地看着,只见死去军士的咽喉裂开一条大缝,一看就是利刀所斩。
跟在狄仁杰身后的李青,指着旁边的马蹄印说道:“大人,您看。”
狄仁杰闻言,顺着李青所指看去,只见血泊中一个硕大的马蹄印。狄仁杰心中一喜,掏出一块手帕盖在马蹄印上,轻轻一按,马蹄的轮廓清晰地印在了手帕上,将手帕放回袖中。
这时,方谦快步走过来:“大人,有一名幸存军士看到了那群乱民。”
李青心中暗暗发笑,也为方谦的智商捉急,不知道在狄仁杰面前,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吗。
狄仁杰抬起头,轻咦一声,说道:“带过来。”
方谦冲身后一挥手,一名军卒跑步过来。
狄仁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军卒连忙答道:“大人,小的王小二”
狄仁杰问道:“今天是你在刑台前值哨?”
那王小二点点头。
“你都看到了什么?”
“一群乱民手拿刀枪从北门方向杀了过来。”
“有多少人。”
“大约有三四百人。”
“都是步行吗?”
“是”。
“你们为什么不抵抗?”
“回钦差大人的话,我们抵抗了,可是寡不敌众,一会儿就被冲散了。”
“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
王小二点点头。
狄仁杰眼中精光大炽:“你怎么知道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个?”
“啊,刚才长官对我说的。”王小二一愣,心想我怎么知道,这都是长官叫我这么说的啊。
狄仁杰点点头对方谦道:“把此人带回府里,有些情况我还要向他了解。”
方谦连忙应一声“是”。
狄仁杰捶了捶腰,长出了口气:“哎,老了,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疼。”此时狄仁杰戏精附体。
方谦刻意奉承道:“大人勤劳国事,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狄仁杰道:“多谢方大人关怀。咱们回去吧。”
狄仁杰一行人又回到都督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