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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海盗们的天堂

在长崎的外海海面上,两艘船诡异的航行着,诡异之处除了福船拖行着一艘日本船外,还有就是日本船上那千疮百孔的帆布。这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一队海盗。

海盗有海盗的规矩,自然也就自己的一套丧葬习惯,死者入海是他们的规矩,裹上了白布的尸体在众人的注目下从船弦上搭起的木板上滑落入海。这就他们海葬习俗。这样习俗也影响着后世。本来重伤的几个水手也该被人补刀后算着是死亡了的,但在李駿默的坚持下,这几人被他安排专人照料了起来。

剩余的水手被分成两拨,一波去了日本船,一波在原来福船上。俘获的几个朝鲜人也保住了性命。因为李大当家的说这几个人是银子,可以卖于他人,这才让水手们没了宰杀他们的心。海盗们的劫掠行为,所带来的大多只是货物。而销售这些劫掠而来的货物是需要地方的,不管是西方的海盗还是中国沿海的海盗都一样,都需要一个销赃的地方,能把这些货物变成银子的地方。而这样的地方就是这两艘船的目的地。

长崎和平户的外海,散落着一连串的岛群,因其中有五个大岛,而被称为五岛列岛。它属于日本九州西海岸外群岛。呈东北-西南走向。它包括福江、久贺、奈留、若松和中通5岛,以及附近众多小岛屿(多为无人岛),亦包括福江岛西南约60公里的鸟岛和男女群岛。总面积696.7平方公里。五岛列岛总面积696.7平方公里。

“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汪直受到宇久盛定的引荐,并接受日本战国大名松浦隆信的邀约,以九州外海属于肥前国的平户岛(属今长崎县)并以日本萨摩国的松浦津为基地,从事海上贸易。松浦氏为其盖造住宅,此后便长期居住于此。建立起自己的海盗王国。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四月,胡宗宪受命出任浙江巡按监察御史,官至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总督南直隶、浙、福等处军务,负责东南沿海的抗倭重任。招降了汪直”

“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汪直率领部下3000人,和大友家的朝贡船队,以及蒋洲一同从五岛出发,返回中国。但是途中遭遇台风,蒋洲的船只先行到达,遭到官方的怀疑,蒋洲遭到逮捕。稍候到达的汪直等船队得知这一消息后在舟山停滞不前,被明军水师团团包围,在胡宗宪慰劝下,汪直亲自来到定海关,向其投降”

“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二月五日被杭州巡按王本固诱捕,次年被朝廷于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斩首于浙江省杭州府宫港口,”船仓里宋元与李駿默喝着茶,宋元缓慢的讲述着这些。李駿默不时的点着头。宋元继续讲述道:汪直死后,其后代据说去了南洋一带,现在五岛列岛的主人是一个名叫李旦的海商。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口舌后继续说道:

“五岛列岛岛屿众多,海域海文复杂,加上离长崎和平户很近,又有汪直多年经营,这里也就变成众多海寇的藏身之处,他们在这里设立军屯,筑堡立寨,遍设海防。当然也有许多私港存在,这五岛列岛汪直在时就以经是犹如一国之境了,更何况现在呢?”

“听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李駿默感叹道。

“贤弟莫要笑话为哥的了”宋元抬手抿了两口茶后说道。

福船与日本船不日就驶进,一个狭窄的水道,在中心航道上小心的航行着,李駿默与宋元站在船头上,观察着这一切。这真一处条件极佳的天然港口,入口狭窄,两侧岩石上有岗哨来回巡视着,周围有山岭环绕,地理上形成一个有缺口的O字形天然海港,这里也是一处优良的避风处,内中又十分宽阔平静,眼中所见已有四五艘船只停泊,岸旁还有几个码头,可供船只停靠,岸上不远处山势陡峭,岩石嶙峋,一处高高的山头上还有几门火炮俯视着港口,在码头边一片平坦的地方修建了不少日式木质的房屋,房屋边立有日式招牌风帆可以看出这些都是商铺店面,还有一些砖石结构的房子看模样像是仓库。外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里繁荣的犹如一个城镇

不远处码头上的木桥上早已站了七八人,带头的一个男子大约三十来岁,长身魁梧玉立,容颜到也俊伟,身后的随从中有数人是倭国武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护卫。待福船拖着日本船缓慢驶近,他眼见护板与船身有多处破碎,又人人捆着白色孝布头巾,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船上的水手扔过缆绳,岸上的人帮忙把福船与日本船缓缓停靠好,下锚后搭好跳板,宋元带头走了下去。众人跟随其后,那带头男子见状则迎了上来。对宋元拱手询问道:“宋先生,你们这是……………”

宋元简要说了经过,那人摇头叹息道:“咱们这些海上讨活的人,难免都有这么一天,曾大当家那年回大明的时候,我就劝过他了,让他一年走两次就好,这样也不多也不少,至少能少点风险嘛,谁知还是如此。”

也许是早已见多了生死,那人说完后随即便恢复常态面色如常的与众人一一见礼,直到李駿默走到他面前,宋元才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李駿默,李公子,曾大当家的远房侄儿,也是船上新来的账房,难得的是文武双全,手刃杀害大当家的凶手,为大当家的报了这血海深仇。现在又是大家的新任大当家。”

他介绍完李駿默后又侧身侧对李駿默介绍道:“这位就是这个港口的主人,李公子。

李駿默连忙作揖道:“李駿默见过李公子。”

“哈哈哈,李大当家的,咱们五百前还是一家子呢,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呀,在下李旦,李大当家气宇不凡,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呀。”李公子笑着回礼道。

李駿默当然不会把这客套话当真,微微一笑,退回原处。与宋元等人站在一起。跟随着李旦,李公子缓慢而行。

李旦当下指挥安排自己的人手帮他们安置伤员和水手,他带着宋元几人则往山上一处院落走去。走到一处中国式的院落门前,众人随即便跟随李公子进入到里面,里面的摆设却如倭国的贵族。房屋布置也是如此。众人进入房屋看见在榻榻米上摆了一个长长的条桌,众人分主客坐下,护卫并不入席,而是护卫在李旦的背后。

众人坐定后有几名穿着和服的侍女端来酒水,南洋与日本的贸易香料是每年较大宗的贸易。日本的俵物又是对外贸易的大宗货物。到了这里便不再是稀奇的东西了,各式菜肴既有海鲜也有炖肉,让李駿默他们大快朵颐。昂贵的熏香让人心情舒畅众人在船上已经吃了二十多天面饼、肉干,与海鱼了,嘴巴早就能淡出鸟来了。

一阵寒暄过后,酒过三巡,李旦只是稍微吃了一点就停住,微笑着等几人吃了一阵后,才对宋元问道:“此次你们带来多少货?”

宋元回道:“李大当家处有账簿,大多是缎绢之类也有生丝与瓷器还有少量生铁,估摸着作价近十万两吧。若李公子还是全收,价也可少一些。”

万家宝在一旁边补充说:“还有一艘倭船,上面的货也不少,估计也是近十万两吧。李大当家的,是不是。”

李駿默并木有回答万家宝,只是双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吃东西不要插嘴。

众人说的已经是二十多万两银子,这李旦看起来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李駿默不由对他的实力赞叹不一。但他心里又一想此处离平户和长崎都很近,宋元为何不自己进港售卖,却来此处要他人做中间商呢。

他心里算过福船上的货物,购买价大概是五万两左右,听宋元的意思,应该是卖十万,利润率不超过一倍,虽然也十分可观,但远远没有传言所说十倍那么夸张,就算从日本回去的时候,还可以带回倭刀、漆器、折扇、俵物等东西,还可以再赚一些,其中的俵物利润率低,但倭刀利润可以达到三倍多点就算满打满算也就是这么多利润了。

李駿默本以为还需要讨价还价的过程!结果只听李旦淡淡的说道:“这次你们损失颇大,你们船上的货,就算以前的老规矩吧。我全都收下,也就不少你们的价了,至于那倭船上的货物嘛,我得派人查验后才能定价,这几日港口船多。等几日那几艘船走后再说吧,这几日你们大可先选好要带回的货品。众人也好休息几日嘛,也不急于一时”

他说完后侧面,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他们船上的那几个重伤员都安置到别院。找两个大夫去看看。”护卫门应了一声。随即起身出去了。

宋元听完李旦的话,对李駿默问道:“贤弟,有三成货是大当家的,售出后大致是三万两,你们是否要买成货物带回去?”

李駿默没想到这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也就望了望老赵,意思是老赵你说呢!

老赵看见李駿默的眼神,也听见了宋元的问话,于是他就伤心的回答道:“夫人原本就不太愿开店,如今大当家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出面做生意,她是否还愿留在天津都难说,我也年老体弱了,也想回乡购买几亩田地,也好安度一生。只是不知李大当家的是否恩肯。”

李駿默心想原来老赵的心眼在这里呀,不就想归乡嘛,咋在这个时候说呢!就在他心绪亦然之时。众人的目光已经聚集在他处了。

少许片刻,李駿默慢慢的回答道:“无妨,既然老赵叔与夫人想归乡,也是好事呀!我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哈哈哈,李大当家的真是通情达理呀”李旦笑道。

万家宝侧脸在李駿默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没银子,怕是不好安抚兄弟呀,”

李駿默轻声回答道:“那艘日本船上的货物变卖后,一半进货,一半用于兄弟们的分红,我的那份就算在买来货物里,你看如何。”

万家宝也不知道那艘抢来的船上有多少货物,价值多少,只是知道日本船比他们的福船大一圈,货物也多,刚才他喊价到是喊了十万两,可是人家买主还木有还价呢!他心里想了一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李駿默恭敬的作揖询问李旦道:“李公子,可否先行支付一点银两与我,我的那些众兄弟这次在海上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上岸,也该舒坦舒坦。”

李旦摸着胡子笑说道:“无妨,不知李大当家的想借于多少银两呀,”

“一万两吧”万家宝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李旦听后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李駿默并没回答万家宝。李駿默见状也只好点点头。这时李旦才举手示意,片刻就有一个日本侍女走过来恭敬的曲腿而坐,专心的听着李旦的吩咐。李旦说完那侍女起身离去。众人又开始了其它话题聊天。

“我等还俘获了几个朝鲜人,不知李公子可愿意出价。”李駿默询问道

“哦,这个嘛,倒没是不可之处,正好有一处硫磺矿需要苦力,这样吧,一个人五两吧。”李旦淡淡的回答道。

就在几句闲聊过后,两个日本武士抬来一个木箱子里面有一万两银子。在李旦的示意下,他们交于李駿默手里。就退下去了。

宴请完毕,李駿默众人起身来到水手居住点,李駿默召集来众水手们后说道:“货物还未悉数卖尽,所以只能先预支些银两于众兄弟们。现在就开始按照名字画押领钱吧。”

众水手一听一个个高兴无比。都按照吩咐排队报名画押领钱。而李駿默则在记录名字与银两。老赵则帮忙发钱。一时间一众水手脸上一扫阴霾之气,个个兴高采烈的领钱。领完钱的水手们则鱼贯而出跑向了岸边的商铺。

这里无疑是海盗的天堂,商铺林立,有赌坊、青楼、有酒肆。就像是量身为水手们准备的一样。李駿默、宋元、老赵一行人行走于街道处,万家宝则一溜烟的跑进了青楼。

他们一行人没走多久就回到了他们的住处,这是李旦亲自为他们安排的住处,背山面海的四进大院。李駿默来到他的住处推开窗户望着面前大海与海滩,嘴里低声的说道:

“这尼玛简直就是海盗们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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