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城忘忧楼,数一数二规模宏大。忘忧楼出名的不是它的排场,而是它的酒,忘忧酒。梅玉堂已然在这二楼靠窗位置,坐了三天,酒也是喝了三天。都说药不能医假病,酒不能解真愁,当真是越喝越惆怅了。
“叮咚”酒楼中一琴师弹凑名曲《意难圆》,清声高唱“冰寒蟾宫锁清怨,瑶池玉露解幽愁,冰山难崩海难枯,瑶觞难求情难圆”。歌声哀柔字字诛心,梅玉堂听的是愣愣出神。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情到深处也茫然,管他呢,泪水酒水掺杂一起,谁知道呢。毕竟梅玉堂现只是情感脆弱的一俗人,还没真正成才为万般情欲临身仍面不改色的圣人。
人要成长,不都要经历诸般磨难,诸般煎熬。要轰轰烈烈,就得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风雪国版图很大,所以城镇众多,清风镇也是其中之一,镇不大,三四十万人次,也不算很小,大家丰衣足食,生活也是富足,如今盗匪猖獗,四处烧杀抢掠,清风镇却能安然自在,不是镇民多彪悍,或是朝堂管理力度有多大,而是那里有座丰清宫,宫主石丰清武功卓绝,为人正直侠义,收纳弟子已有万人,大部分都是清风镇民投入门下,修习功法弘扬武学,亦是能保一方之平安。
石丰清正坐院中,抿着茶,看着门人弟子练剑,“不对不对,”石丰清站起身子怒斥道:“都教你很多次了,这剑要在地方由缓至疾,斜插指上,”说着拿过剑来又是一番比划。
“噗咚???啊???”两条人影从门外飞入院中,摔在众人跟前。
“何人胆敢在丰清宫造次,”石丰清坐下大弟子乾一忠持剑凝神,呵斥道。
“哼小小丰清宫,口气倒是不小,”一行人鱼贯入内,崔玉艳上前嘲讽道,“石丰清何在,幽冥神教驾临,还不出来跪迎。”
乾一忠听人直呼自己宫主大名,哪里能忍,持剑而上,清癯剑法,“披荆开路”一式直朝崔玉艳身上指。崔玉艳也不是弱手,不见惊慌,迎剑接招,镇定自如。
石丰清看着暗暗心惊,乾一忠剑法已有八成火候,实力一流中上,却在崔玉艳这处处受制,手中之剑难有建功。看来败阵也就十息之间。
果然,不出一会,乾一忠一招不趁,右手被刺,剑落人退,已然输矣。
石丰清提剑欲上,被柳娇娘拦下,以摧古拉朽之势力压石丰清,石丰清败得颜面无存,人心颓废。
同一时间,临近丰清宫有一大派,太和派,也是迎来一群不速之客幽冥教。丰齐耶随同肖金凤率众攻入,见人就杀,天一子无声剑法,诡异莫测,无声无息,跟丰齐耶斗了千招有余,终是力竭,被丰齐耶一棍抡飞出去,倒地难起,气血翻涌,狂吐不止。
听说了吗,那丰清宫和那太和派都已归属附庸幽冥教,武林不从此将不再太平了。
不是吧,丰清宫宫主石丰清,当世一等一的超一流高手,当年一手清癯剑无敌天下,怎就被降服了?
不是说那太和派掌教天一子也是无声剑举世无双,怎都败给幽冥教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幽冥教觊觎我风雪国已久,此次再次进犯,肯定准备充分,一下派出了左右两护法,都是超一流武者多年,更有已进入武皇行列的,打败两个超一流武者还不是绰绰有余。听说邕州城梅家庄离他们最近,估计首当其冲的就是梅家了。
梅玉堂伶仃大醉,忽听到幽冥教、梅家庄梅家,这几个字眼,心中一个激励,酒醒大半,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怎能就此颓废。
人啊,虽说要经风雨才能成长,梅玉堂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今心也是狠狠抽痛了一回,这可不是简单的风雨能形容,应该是雷电交加了,心智若还不能成熟起来,还像那小孩子心性随意妄为的话,那真就一没心没肺庸人,上不了台面了。
“小二,再来坛忘忧酒,”梅玉堂心中敞亮,这回算是买醉也不是买醉,总之是醉,但意义已然不同。
遥记当年临出门,父亲万分叮咛要注意幽冥教,想来我们梅家定也他们有些瓜葛。这趟出门已有数年之久,家里是否安好。待今日放肆大醉过后,明日体体面面回家,专心练功,提升修为。若幽冥教真有什么图谋,也能早有准备,不至于坐以待毙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