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飞溅的水滴像是倾盆大雨一般从空中落下,在翻腾的巨兽身上闪烁的,是两个耀眼的身姿。
刀光在蓝色的瞳孔中一闪而过,然而这本应直中要害的一击,却在一瞬间被Berserker用手挡了下来。
像是感受不到手掌被刺穿的疼痛一般,Berserker用另一只手挥舞起巨剑向武藏斩去。而预判到出招的武藏,在刀被挡住的一瞬间便放开了手蹲了下去,紧接着拔出了另一把刀,划伤了Berserker的右眼。
或许是失去理智的原因,即使力量差距悬殊,武藏也能基本预判出对方的连招,从而达到兵不接刃的效果。
然而,巨大的压力依然笼罩在武藏心头。在这场对决中,对方可以犯下无数个错误,而自己仅需要一个失误,便会命丧黄泉。
更何况,就刚才的情形来看,对方绝对不是完全丧失理智的莽夫。自己的预判能准确到什么时候,武藏心里也拿不准。
“哎呀,开始后悔因为一时冲动而展开的决斗了呢。要是你能听懂的话,能不能放我一马呢,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喔。哎,不行吗,用剑来说话的方式真是直接啊。”
武藏如此说着丧气的话,手中的剑却依然没有动摇。毕竟,她就是个只在事情的过程中才会打退堂鼓的人啊。
因为开始后才会感到这样那样的麻烦而想要放弃,却因为没有回头路所以只能选择全力前进,完成后又像不长记性一般忘记了苦恼。
武藏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呢。
没有刀剑碰撞声的对决依然在持续着。而另一边,在迷雾之中,是手持童子切安钢的魏航,与渐渐逼近的卡琳娜。
迷雾浓厚的以太使得卡琳娜对魔力的感知变得混乱不堪,只能细细地感知魔力流动的微小不同,慢慢地移动着。
说实话,这魔力差异的细微程度,就连卡琳娜也会怀疑是不是只是自己的感官出现了问题。但只要有机会,她就不想放弃。
Berserker与Saber的胜负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能找到对方的御主,自己的胜算就能高出许多。
虽然不想承认那个Saber说的话,但自己待在河边也确实只是个累赘。
因此,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这也是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了。
“与其在开始前为困难苦恼,还是先去行动再说比较好吧。反正觉得坚持不住的话,放弃不就好了吗。哈哈哈哈哈……”
昔日父亲的景象又再次浮现在了卡琳娜眼前,那轻浮的样子,爽朗的笑声,虽然让人感到有些烦躁,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呢。
“果然还是很怀念呢,那个不像魔术师的父亲。”
卡琳娜停下了脚步,强烈的念头让她开始了往事的回想。在此时此刻,她想将魔术师的一切都按下暂停,悄悄地翻开属于那对父女的时光。
五年前,在时钟塔旁的那个宅院中,少女被童心未泯的父亲拉到花园里,被迫放下书,开始了只属于两人的玩乐时光。
“我的女儿啊,虽然以后不可避免地要将这副重担托付给你。但我还是希望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带给你作为普通人的回忆。”
那时尚不理解的话语,如今却让少女感触颇深。现在的她,宁愿从不理解那些话所谓的含义。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参与这场战争呢?”
卡琳娜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的疑问。虽然立马便被打消,但这个在一瞬间出现的想法,还是连同父亲的话一起,被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去做自己内心渴望的事吧,卡琳娜。”
“父亲,我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卡琳娜想要继续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却发现步履沉重,身体在阻止着她,想要她放弃什么。她有什么东西正在压迫着自己,但现在放手好像已经为时已晚了。
“不,不能再想了。我还有事要做,得做好现在唯一做得到的事才行。”
少女整理了自己混乱的思绪,又将精力投入到了探测中。
“我一定要获得圣杯,作为魔术师,为了家族的兴起。”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少女似乎隐隐约约感到了自己的悲哀,又或许没有。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愿望只有自己才能实现呢?
卡琳娜与Saber的御主之间只剩下一层雾纱,在触碰的那一瞬间,最后一段回忆涌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