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唐然。”成诚继续想着,这是目前他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唐然知道有人假扮他,所以他想弄清楚这人是谁,所以跟着他们。
成诚想看看窗外,唐然挡在他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表情似乎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元朗和何琪在即将发车的一刻挤上了地铁,他们离成诚还有两个车厢的距离,正不停地往前挪动着。同时元朗发了消息给唐然,让他直接到海城大学。
宋哲在车厢的另一头,他离成诚较近,只有一节。不过这节车厢人更多,他感觉自己基本被架在空中,却还是艰难地向后面挪动着。
车厢中段,成城肋下的刀子从未离开他的身体。他们被挤在人群中,寸步难行。经过了这么久,成城已经不再像起先那样害怕。他一直盯着唐然,看着他凝固的表情,冷漠地眼睛。
过了会儿,唐然问:“你想说什么吗?”
“你是谁?”他回答。
唐然扭回脸,一言不发。
“你怕什么?”成诚像是有意要激怒他。
唐然慢慢地看向他,嘴角挂着诡异地笑说:“我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我没有那种情感设定。”
成诚有点懵,情感设定?他情感是被设定的?也就是说……
“你不是人类?”他问道。
唐然回答:“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还可能是一种更高级的意识体。”
“你是什么?机器?AI?”
“你可以叫我们‘共同意识体’。”
成城现在有点厌恶他这张一成不变的笑脸,他有种被藐视的感觉。
“为什么抓我?”他接着问。
“我在执行任务。”唐然回答。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实在想不出抓我的理由。能告诉我吗?”
“源语言。”唐然说完这几个字后便不再言语,他并没有抓着扶手,而是随列车颠簸,起伏身子,利用一种怪异地方式平衡自己。
张成诚默默扭转头,他大概明白了。
成城在大学里学计算机,主修编程。那时他成绩并不突出,也算不上聪明,平时爱搞一些和专业不相关的东西,只当研究玩乐。
毕业后,借着父亲和量子驱动公司的关系,他来到这家公司。刚在这时实习时,同事和领导并不看好他,他各方面表现平平,也不善交际。但他身上却有一种专研的特质。
也许是毕业后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开始发奋努力起来。
后来公司正式聘用了他,可能就是领导看重他身上那股不甘落后的拼劲儿。
经过这五年多的打拼,他已经从程序员升任为主管。做了管理层后,时间也多起来。业余时他开始偿试开发一种新的程序语言。
他心里一直这样认为:随着量子计算机的发展,原有的机器语言开始落后,跟不上硬件的迭代,成为了阻碍电脑效率的瓶颈。
于是他想编写一套更适应未来量子计算机发展的语言,让机器有更高地执行效率。随着人工智能产业的发展,他想让自己这门语言,可以在网络中自我演化。
经过许多尝试,他未能取得任何进展。目前的计算机语言已经很完善,整个网络都以此构建,想有所突破很难。
后来他游荡网络,阅览论坛,观习文章,寻找新语言的突破口。偶尔也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或与其它有共识的网友交流。
有一天,他打开邮箱,里面一封匿名邮件另他欣喜若狂。
邮件内容是一种新思路,一种在原有语言基础上,开拓出的新方法。而里面效仿自然的主张简直和他自己的见解不谋而合。
于是他开始了新语言的创造。在和这个匿名者多次沟通后,这门新的源语言渐渐开始初露雏形。
开始只有一些基本元素,这些元素代表一种现实元素。在储存在中央处理系统,系统会将这些元素重组,合成基本单元,单元再重组成为个体,个体重组成为聚合……最后,无数次运算组合后,系统中由程序构建起的世界便诞生了,它可以描述宇宙中的所有事物。
但目前的电脑并不具备这样的运算能力,成城只能小规模演算元素组合的可能性,于是他悄悄把代码注入到公司主机,利用公司内部网络进行运算。
而机械正是利用这点,发现了他。
元朗和何琪已经摸到了他们的车厢,悄悄往前靠近。而宋哲也到了车厢连接处,他看到了人群中的元朗他们。
他们艰难地拨开人群,往前迈进,眼看离成城只有两三米距离。
唐然的眼睛突然看向他俩,似乎它察觉到了异常。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穿过人群,向他俩袭来。
同时成城的表情痛苦起来,显然它把刀子抵得更紧了。成城现在很危险。
元朗何琪不敢妄动,他们把脸转向窗外,故作镇定。
宋哲趁机悄悄摸到附近,他等待时机准备出手。
这时,列车传来进站播报,行驶速度渐渐慢下来。人们开始下车,挤挤攘攘,四散而行。车厢瞬间空旷许多。
宋哲趁机上前,伸手要抓假唐然的手。它弯臂击向他腹部,他连忙护住。然后猛地用脚向它小腿踢去。
假唐然迅速抬膝,用力一踏,宋哲连忙缩脚,差点踏到。
就在这间隙,假唐然的两拳已分别击中宋哲鼻子和胸口。他一时感觉胸口憋闷,呼吸困难。鼻腔里一股液体即将流出,他本能后抑。
这时一把闪亮的匕首向他的脖子划去……
何琪这时已到近前,她伸手架开匕首,另一只拳头已砸向唐然。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唐然反应如此之快。
那被架开的匕首,瞬间抽回,直奔她的手臂而去……
这时,一个正要下车的女子,突然见到脸前横出一把匕首,失声尖叫:“啊!……”
车厢里众人纷纷看来,唐然把掌里的刀顷刻收回,只是推开何琪手臂。然后一把把成诚拉到身前,护住自己。
失声女子再看时发现,眼前并没有什么刀子,以为自己眼花,便镇定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几人,有点尴尬地在边上坐下。而其它行色匆匆的行人,也跟本怎么留意到车厢内上演的这一切,只是有几个人不时看向何琪,感觉这姑娘挺秀丽。
唐然开始架着成诚向车外退,元朗三人紧盯着他们,一齐向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