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一章药水味
浪子离开了飞狐帮,带着残卷,心情很好。他原本只想帮陆隐的忙,没想到陆隐的女婿是苏润。
陆隐很神秘,但苏润的确是他的朋友,而且是榜眼介绍的,对于榜眼的眼光,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如今帮助了朋友,又得到了覆海七式的第二式,无论是谁,脸上也都会洋溢着笑容。
回到黄粱村,村民们自然设酒杀鸡,好好感谢浪子一番,浪子当然不会拒绝,有肉吃有酒喝,不去的岂非是呆子?
浪子发现村长的酒量也很好,虽说比陆隐和自己还要差一些,但年过六旬的老人,有如此酒量,也算是惊人。
酒过三巡,浪子不但没醉,更清醒了些许,他凑到村长身边,拿出了那段七彩绳,道:“村长,您见多识广,可见过这样的绳子?”
村长接过,仔细看了看,道:“这应该是女娃娃的头绳吧?似乎没什么稀奇的样子?”
浪子道:“您可能看出这东西出自哪里?”
村长道:“那自然是看不出的。”
浪子点点头,思索间,却发现那七彩绳被人拿了过去,回过头,这人正是陆篱。
见状浪子道:“你可真是神出鬼没。”
陆篱道:“我说过要跟着你,自然要准备充分些。”
浪子无奈,道:“为何如此?”
陆篱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浪子道:“既然如此,我不想知道了,将东西还我。”
陆篱道:“欲擒故纵?你不想知道,我也不会说的。这绳这么漂亮,送给我可好?”
浪子道:“不行。”
陆篱道:“为何?”
浪子道:“对我很重要。”
陆篱道:“重要?难不成是你心上人的?”
浪子道:“是心上的事,不是心上的人。”
陆篱娇哼道:“我还不想要呢,这么浓的药水味,带在身上恐怕会得病的。”
将那七彩绳丢给浪子,陆篱又走了……
“药水味?”浪子闻了闻,陆篱没有骗他,但味道并不浓,至少他觉得不浓,甚至不仔细闻都不会有感觉。
——浪子很开心,原本断了的线索,又有了新的突破,就是这味道。
“她……跟着我也未必是坏事。”这是浪子的突发的想法。
陆篱古灵精怪,做了很多自己不理解的事,但他又觉得陆篱有她过人的东西,至少这七彩绳上面的药水味,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三月十八,夜。
没有一点风,一轮皓月,伴着漫天星斗。
陆篱在干什么浪子不知道,但他知道陆廿一已经睡了,陆隐在篱笆外的空地上,静静的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从我成亲,便离开了江湖,苏润和我女儿是定的娃娃亲,苏润的爹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些话是给浪子听的,他知道浪子就在他的身后。
浪子已经在陆隐的身后站了许久,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陆隐一直没有回头,只有这么一句话。
浪子走上前,与陆隐并肩而站,开口道:“多谢。”
陆隐道:“阿篱告诉我,你不是坏人,是个很有成就的侠者。”
浪子道:“你很相信她的话?”
陆隐道:“我能放任她在江湖上闯荡,便相信她。”
浪子道:“看的出您很宠爱您的女儿。”
陆隐道:“等你有一天当爹了,也会和我一样。”
浪子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他不知道怎样回答,毕竟自己距离当爹,还很遥远,没有发言权的事,他一般不愿意开口。他只能岔开话头,问道:“苏润的武功,是您教的?”
陆隐点点头,道:“他爹希望他长大能有出息,所以我传授了他一套拳法。”
浪子有些震惊,苏润是武状元,他们也曾切磋过,虽然浪子自信能胜过苏润,但苏润的武功,放到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陆隐却只传授了一套拳法,那陆隐的武功会有多高?
陆隐看透了浪子的想法,突然爽朗的笑道:“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浪子道:“陆前辈,您没传廿一武功?”
陆隐道:“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真的适合廿一吗?”
浪子道:“男孩子都向往力量吧?况且会武功也不一定要踏入江湖。”
陆隐道:“真的?”
浪子道:“至少我认为是真的。”
陆隐道:“阿篱聪明伶俐,她娘尚且担心,廿一为人谦逊,淳朴善良,我只是怕他娘不愿意。”
浪子道:“这……”
陆隐道:“他娘一直希望能让廿一弃武从文。”
浪子灵光一闪,道:“我有个办法。”
陆隐道:“什么办法?”
浪子道:“我有个好朋友,他叫榜眼。”
陆隐道:“我听阿篱说过,这个榜眼不但武功高强,还是个真的榜眼。”
浪子道:“不但如此,我们还是都是苏润的朋友,假如让廿一拜榜眼为师,待到廿一成年,不但有一身学问,更有一身武功,岂非武功双全,一举两得?”
陆隐道:“妙。”
浪子道:“待到那时,倘若廿一喜文,则让他考取功名,若廿一喜武,您再将一身武功传授于他。”
陆隐道:“这或许真是个法子,不过我还是要问问廿一自己想想法。”
……
二人聊了许久,浪子解开了很多疑惑,他越发的敬佩陆隐这个人,当然面对这样的人,浪子自然无所保留,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最后还提到了覆海七式的残卷。
陆隐的确许久没在江湖中走动,对于查案也一窍不通,所以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陆隐却拿走了那残卷,并说明日鸡叫,自会归还。
对于陆隐,浪子已经完全信任,况且自己是用剑的,留下那残卷也的确无用……
浪子睡了,又一次踏实的进入梦乡,有陆隐这样的高手在身边,又有谁能缺少安全感?
陆隐没有睡,而是来到了陆篱的房中。
陆篱也没睡,她在等,在等父亲。
见到父亲陆篱低声道:“爹,怎么样?”
陆隐道:“我没和他动手。”
陆篱听罢有些失落,道:“那您是反悔了?”
陆隐道:“没有,爹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陆篱道:“那您为什么没动手?”
陆隐道:“因为他交给我一样东西。”
陆篱道:“什么东西?”
陆隐拿出那片残卷,道:“这个。”
陆篱道:“就因为这个残卷?”
陆隐摸了下女儿的头,笑道;“睡吧,明日你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