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林啸天
直隶就是河北境内,古称冀州、幽州。
清明时节,小雨慢落。
这样的雨并不会让人畏惧,相反打在脸上很舒服,浪子就喜欢这种感觉。他骑着马,背着剑,走的很慢——他在欣赏,欣赏这雨中的美景。
他抬头看去,不远处正有一饭馆,在门外摆了几张桌子,盖了一个简单的草棚,但看上去生意还不错。
“这位客官,您来点什么?”见骑着枣红马的浪子,小二热情上前。
浪子心情不错,笑道:“喂饱我的马,给我来半斤牛肉,酒要好。”
小二道:“好嘞客官,小店的酒菜保准您满意。”
浪子点点头,向四周看了看,在他身边还有五张桌子有人坐,共坐十七个人,其中四张每张四人,剩余一张坐着一人。
浪子暗道:“十六对一吗?”
不多时,小二拿着一坛好酒和半斤牛肉过来,放下后小二刚欲离去,浪子便叫住他,低声道:“小二哥,这里距离直隶官道还有多远?”
小二道:“向西三里处,就是官道。”
浪子道:“多谢小二哥。”说话间,塞给小二些许银子,小二见状,压低声音,道:“客官若想上路,吃完便走,我看这伙人不是善茬。”
浪子微微点头,不再开口。他自然知道这些人不是善茬,刚刚环视一周,这些人虽都在喝酒吃肉,但呼吸节奏都十分平稳,定是练过许久的内功,不但全是练家子,还不是一般的练家子。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浪子本想喝完就走,怎奈他又有一颗爱看热闹的心,这十七个练家子打起来,定是一场好戏,若真的是十六对一,那岂非更有趣?就这样,浪子边喝边等。
他已经喝了三坛,身边的客人也换了几批,但那十七个人还在,也没有动手。
浪子不急,他虽说要去查案,但此时已近黄昏,天色已暗,也不容易寻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况且查案只是他游历江湖的一个任务罢了,即便是他查不出,崔财神也不会怪他的,所以他又叫了两坛酒。
浪子还在喝酒,有人却先急了,他刚刚放下酒杯,一旁便走过来一大汉,这大汉身材壮硕,一脸胡茬,不过脸上却没有坏人一般的狰狞,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和善,他坐到浪子的对面,开口道:“这位朋友,你要喝到什么时候?”
浪子笑道:“难不成阁下的店要打烊了?”
那大汉道:“咱们不是这里的掌柜,也不管这里也打不打烊。”
浪子道:“你既然不是这里的掌柜,为何要管我喝酒?”
那大汉道:“咱们要在这里办点事,不想伤到你。”
浪子道:“那我要多谢这位壮士了,你们有事请便,生死有命,我的性命不劳烦壮士。”
那大汉见状,冷哼一声,一掌便拍在桌子上,下一刻桌子上便多出一个掌印。
“好功夫。”浪子竟是鼓起掌来,又道:“只是你震翻了我的酒,有些扫兴。”
那大汉冷声道:“这一掌要是打在你的脑袋上如何?”
浪子道:“我又不是呆子,为何要让你打?难不成你喜欢别人打你的脑袋?难不成你是个呆子?”
那大汉怒道:“咱们好心劝你离去,你却骂咱们?”
浪子道:“因为你打扰了我喝酒。”
那大汉不再说话,下一刻刀已在手,这刀很宽很长,看上去和行刑的刽子手用的差不多,大汉挥刀砍下,这一刀很快,带着破风之声。
浪子没有动,他知道这一刀砍的不是他。
刀砍在了桌子上,桌子应声碎裂,浪子闪电般出手,将最后的一坛酒救了下来,而后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中原十六鬼,你刚才用的就是狂风十六式中的第一式吧?”
浪子话音刚落,剩余的十五人也都站了起来,手中也都多了一口一模一样的刀。
他们刚刚都喝了很多酒,但此时看来,简直要比没喝酒的人还要清醒。十六人的炙热的目光,齐刷刷的照射在浪子身上。
浪子又道:“中原十六鬼,曾经的十六个江洋大盗,不过听说这些年悔过自新,过起了劫富济贫的事,真不知道你们是恶人,还是好人?”
那大汉冷哼道:“要是以前咱们早就砍了你,你小子捡了条命,还不谢谢咱们?”
浪子也不生气,道:“你们的对手不是我,还是不要分心对付我的好,我只是个看热闹的,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就离远点看。”浪子说完提着酒坛,便跳上了房顶,高声道:“你们开始吧,不然旁边那位兄台就等不及了。”
中原十六鬼见浪子退在了一旁,也不再和他啰嗦,下一刻就将在一旁独自喝酒的男子围在了中央。
那男子见状站起身,道:“你们还是没考虑好?”
还是那大汉开口道:“林啸天,咱们早就给过你答案,咱们早就不当强盗了,更不会给你卖命。”
林啸天摇摇头道:“三老鬼,我给你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下一刻林啸天动了,他双手一挥,数道寒星飞出。
十六鬼纷纷提刀抵挡,一时间火星四溅。林啸天看准时机,手中宝剑挥舞,片刻便已攻出三十多招。
这一切来的太快,即便是十六鬼行走江湖多年,怎奈实力差距太大,第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五人之多。
回过神,十六鬼也不敢怠慢,剩余十一人挥舞大刀,冲向林啸天。十一把刀,一瞬就是十一招,分别攻向林啸天十一处要害。
林啸天脚下步法不乱,化解一轮又一轮的攻势,时不时还能反手对十一人进攻……
浪子看在眼里,微微点头,十六鬼虽然倒下五人,但这十一人的战斗力,也足可和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媲美,但十一把刀的攻势虽然凌厉,每个点的防御却低了些许,若是林啸天找到机会,攻破一点,这十一人落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况且,林啸天手上还有暗器的工夫,这样看来,这十一人落败的时间,也会大大提前。
“要不要出手?”浪子在心里问自己,十六鬼虽曾是江洋大盗,但已洗心革面。但他又不知道这个林啸天是什么人,倘若他们之前有着血海深仇,自己贸然出手定是不妥。
在浪子思考的同时,十一人又倒下了三人,如今只剩下八人在继续战斗。
鬼老三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愤怒到了极点,牙齿咬破了嘴唇,怒吼道:“林啸天,你这只蚂蚁的哮天犬!”
“什么!”浪子一惊,冲进了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