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唐,终归是李家的大唐。
即便是当年的太平公主,最终不是也未能撼动李家江山。
“门主,下面通报,开府仪同三司萧太公,兵部尚书曹大人求见。”
文七推开房门,见李清言正在闭目养神,开口小声说道。
“请他们进来吧。”
李清言起身走到庭院迎接,此番动静闹的如此之大,只怕整个长安此刻都乱了吧。
东宫之中,太子李亨满脸震惊,他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奕王府。
他望着身后太子妃,想了想说道:“你去挑些贵重礼品,亲自送到王叔府上。”
太子妃沉思片刻回道:“陛下一直与奕王不合,眼下要是东宫送去礼品,父皇那边会不会……”
“无碍,”李亨将她揽进怀里,“此番你亲自送去,于情于理也只是出于自家感情,父皇也不会太在意的。”
李亨知道,自己虽然身居东宫之位,可谁也保不准他这个储君不会被罢黜。
前太子是如何被废,他比谁都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处心积虑拉拢奕王。
奕王一人手握天策、成都府十万兵力,若有他在,其他皇子多少会顾忌一二。
天色渐暗,官道上空无一人,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十三兄,再往前五里有个驿站,要不咱们先去休息片刻?”
柳风此刻苦不堪言,这一路除了吃喝拉撒驿站换马,二人连觉都没有睡过,眼下自己大腿都被马鞍磨出血来。
影十三满脸着急,此刻哪顾得上睡觉休息,“休息个屁,赶路要紧!王爷病重,影卫又不在身边,咱们今晚必须赶到长安!”
“什,什么?王爷病重?”柳风此刻哪还顾得上休息,马鞭用力抽打继续赶路。
“王爷……”
曹庆余叹息之余不免一阵唏嘘,萧太公见状说道:“曹尚书还是坦白跟王爷说吧。”
“这……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曹庆余只觉得如梗在咽,喉咙蠕动几下,却还是不肯说。
“曹大人是想说令爱的事情吧?”
李清言明白他的意思,索性自己开口戳破这僵局。
曹庆余老脸一红,眼中多是怜爱之色。
自己年过三十才有了闺女,如今她及芨之年都已三年,从小又爱舞刀弄棒,想着当个什么劳什子女侠。
本想着在她及芨后,找个品相端正的好人家赶紧嫁出去。
可谁曾想,及芨礼刚过没几天,被李太白那挨千刀的闯了闺房。
这种事自己本想将他送官府,可家丑终归不可外扬,事后王爷又亲自登府赔罪。
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这种事有损姑娘家名声。
可自家姑娘却跟着了魔一样,非李太白不嫁,这几年整日闹腾,自己也只能将她关在府里。
没想到,前段时间她趁着自己巡查江南之际,仗着会些武艺打晕府里守卫跑去了天策府。
如今这满长安的人,都说兵部尚书之女幽会情郎逃出曹府。
“这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可王爷您也知道,我这闺女打小我就惯着。”
曹庆余说到这更是激动起来,“如今她已年过十八,我这当爹的着实心急啊!”
“曹大人安心即可,我已将李太白送去天策府,”李清言闻言倒是惭愧,那李太白行事跳脱,二人年纪也是相差甚多。
“唉,这些年我算是看透了,只要萱儿将来日子过得开心,她和那李太白的事我也就不管了。”
曹庆余叹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在自己眼里,门当户对什么的已经不重要。
李清言虽不曾为人父母,但其中关爱之情他也能体会一二。
曹庆余今日能说出这种话,便是已经把姿态放到最低。
“曹大人放心,本王前几日已将李太白送去天策府。”
萧太公本是局外人,此刻见李清言偷偷对他使眼色,不由突兀一笑。
他笑着说道:“那李太白虽然性情跳脱,可多少也是文坛大家,老夫听闻他在江湖中也算是有些名气。”
“可说到底……”
曹庆余神情闷愁,“算了算了,今日来本是探望王爷,却是被曹某乱了场合,这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萧太公倒是开朗许多,他笑着道:“我家那孙女,不也是管不住,这不,年初就跟着王爷去了天策府,如今一年过了大半,也不见回来看我这个糟老头。”
“萧老此话可是让清言愧疚啊,”李清言打趣道:“曹姑娘和萧姑娘二人,虽然是女儿身,但一身巾帼气魄却是让许多男儿望尘莫及啊。”
曹庆余听到这儿,一下来了兴趣,拿过茶壶为二人添上茶,“早年则天皇帝时,曾在宫里建了支女子卫,当时上官昭容便在这女子卫中。”
“确实如此,当年则天皇帝秘密培养的这支女子卫,可谓是一时无俩,当年狄仁杰狄阁老便是被这女子卫参了一本,后来被则天皇帝贬去了彭泽县。”
萧太公身为两朝元老,知道的秘辛当然比曹庆余要多,他接着道:“女子卫里的密探更是多不胜数,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女子卫的监视。”
李清言明白二人意思,天策府女将一事,就连皇帝的凌烟阁都不曾知道。
当初纳入女子之时,他就已派人秘密在成都府设立了红鸾阁,阁里的教习都是从天策府中抽出的将军。
此事瞒天过海,就连现在的萧太公与曹庆余都只是略知一二。
他起身对二人作揖,郑重道:“清言虽然此番军中设立女将,但意不在朝廷,二位尽可放心。”
“王爷严重了,”曹庆余急忙起身还礼,奕王这礼自己可受不得。
“我与萧太公不过是觉得好奇罢了,况且我家萱儿能入天策府那也是我曹家荣幸啊。”
萧太公见天色已暗,心知王爷身子不好,加上白天又被行刺,还是需要多多休息。
他起身拜别,“天色已晚,老夫就先回去了,王爷好好保重啊。”
他瞧了眼身旁曹庆余,“刚好一路,咱俩做个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