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衣角随风的方向飘扬,单薄的身影伫立在小院莫名露出几缕悲凉。止不住轻咳起来,身子有了凉意才依稀顺着记忆中来时的路摸索着前进。
走到台阶前容裳一时忘了抬高脚,好在花拾及时出现拉住了她的手才避免摔倒。
稳住身体后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微倾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着上仙一个人多半会出事,果然本帝一回来就瞧见上仙差点把自己摔死。”张嘴就是欠揍的话,容裳也说不上有多生气。
“看来我还得谢谢妖帝大人,慷慨相助。”
“不用客气。”顺理成章的接下去花拾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嘴有多毒。
容裳挣扎掉他的手,踏步进屋,“刚刚只是意外,这里的路我已经熟悉了,妖帝若忙日后可不必过来。”
“没关系,本帝不忙。”被甩开也不生气,花拾亦步亦趋跟在容裳身后。
“也是,这冥界也算半个妖帝的地盘嘛。”
“那上仙怎么知道来的是本帝?”
“你的脚步声我一听便知。”何况这几日也就他一个人来,除了是他也不会有其他人。
“如此说来,上仙很了解本帝了。”
“这可不敢当,妖帝性情多变,我可不敢说了解。”指不定哪天他们两个又要站在对立面。
想到梦中的那一幕,是真的发生过吗?她为什么会流泪?
“我要休息了,妖帝无事就请离开。”自顾自的躺下床拉过被子盖上,容裳很快熟睡了过去,她的精神消耗太大还未完全修养过来。
花拾凝视着她的睡颜,脑海中的那个影子似乎与她很相像。还有那个奇怪的梦这几日他一闭眼就会出现。
难道时间太久,他忘记了什么?
容裳再醒来时,屋内早就空无一人。冥界,忘川本就是一个没有白日的地方,任时间飞速流逝也毫无感觉。
一个人慢吞吞的往外走。
好在往来无人,寻着记忆走了很久方才找到曼殊沙华,一袭白衣在花海中格外醒目。
天界,云霄大殿内天君与子扶面对面站着,“凤族的事本君听说了,凤翎羽这次竟然凭自己一人重新拿回族权,不知上神,怎么看?”
“也许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城府深,又或者其他人帮了他。这次在凤族,本尊还碰到了妖帝。”
“妖帝?”天君眉头微蹙,“他怎么会去凤族?”
“这一点就不清楚了。”容裳也不知道被他带去了哪儿。
“那会不会,他已经倒戈投向了凤族?”
“不会。凤族与天界还有婚约,他不会不顾忌她的妹妹。千百年的声誉他的族人也不会答应他的选择。”
不得不说这一点子扶没有猜错。
冥界,无尘倒是发现了一个稀奇事。
“帝上这几日三天两头的往本王这冥界跑,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不怀好意的眼神一脸打探八卦的模样。
只是花拾岂会被他窥到心思,“冥王三天两头的朝青鸟族跑,又是被谁绊住了脚?”
一个反问无尘自讨没趣撇了撇嘴,“不知青鸟族的神魔树帝上可有办法让它复苏?”
空气一时寂静的可怕,“要毁了青鸟的是你,如今要救它的也是你。无尘,本帝可没时间陪你过家家。”冷酷无情,那声音听着真是冷到了谷底。
令无尘心底升出一股寒意,“帝上放心,我不会忘了正事。青鸟族不会决威胁到您。”
“这点本帝自然知道。”即便全盛时期的青鸟族他也未曾放在眼里,不然岂会留他们活口。
“想要神魔树起死回生,光靠法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已达上神修为的心血。”
“心血?”
“自然心尖最纯净的那滴血。办法本帝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忘川花海中,容裳就这样静静伫立着,与天地融为一体。也许是在感受风,感受空气,感受周围事物的存在。
“怎么来了这里?”孟婆远远看到容裳一人顺着道就走了过来。
“就是想看看。”虽然她看不到。
“你现在的身子,凉风得少吹,这地方更得少来。”
容裳的唇色依旧苍白显得整个人病弱可怜。
“婆婆,你整日待在这无天日的地方就没有想过出去吗?”
孟婆倏尔一笑,遥望天际,“太久了,在这里我待的久,久到忘了时间,久而久之觉得这样也挺好,也就不想出去了。”
“是吗?说来我一直都不知道您的来历,为何甘心守在这忘川?”
“因为”,孟婆突然陷入沉默,思绪飞到记忆长河的一个小光点,“我答应了一个人,替他守护这曼殊沙华。”
这是容裳第一次从孟婆嘴中听到她怀念一个人,原来替人忘尽红尘俗世,冷心冷情的孟婆也曾爱过人。
“倒是我提起了婆婆的伤心事。”
孟婆长叹一口气,“都过去许久了,算不得什么伤心事。”
可是她的情绪却是那般伤感,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