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疑犯阿满。传御医左院判、医士以及国舅府管家。”
“带!疑犯阿满!!传!御医左院判、医士以及国舅府管家!!”太监复传王储的话,昂声高呼。
士兵带阿满走进了大殿。左院判、医士和管家相继到来。
王储唤了一声:“主书,审案吧。”
“诺!”主书行礼之后转身:“其实案件很简单,首先,请管家把当天的事以及当时在国舅府的人和话一字不落的叙述一遍。”
管家慌慌张张的把当天的事儿叙述了一遍:……
[当时屋里有若干御医包括阿满在内有医士还有左院判,陛下龙颜大怒,问是谁干的,左院判说他遇到了气愤而归的阿满,说阿满干了医士的活儿,把药倒进了砂锅,然后说阿满下毒。医士为左院判作证说自己看见了阿满下毒,然后又有御医查出了有毒,然后陛下就把阿满打入牢里了。]
“好了。左院判,为了证实你当时也在场,请说明一下阿满下了什么毒?”主书微微笑着问。(大坑等你跳。)
左院判看都不看一眼主书心高气傲地说:“回陛下,阿满下的是生草乌。”
“哦~生草乌啊?阿满,当时生草乌放在哪儿?”
“在我左手边,左院判的右手边呀。”阿满极为不解主书要做什么,便如实回答。
“左院判,是这样吗?”
“是。当时我就在阿满身边儿,我记得特别清楚。”
“医士,管家说你看见阿满下毒了,请把你目睹阿满下毒的过程叙述一遍。”
医士双腿抖动的厉害嘴唇发白:“阿、阿满,阿满他把药倒进了砂锅,然后、然后用手悄悄拿了生草乌在我不注意下了、下了毒……”
“不注意下了毒~既然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那你是怎么看见他就真下了毒呢?”
“我……我、我……”没说几个字就嘴唇全白晕了过去,士兵便把他拖走了。医士跪的地方还亮出了一滩泛黄的“水迹”。
“左院判啊,刚刚~管家说御医查出下的毒是什么毒了吗?阿满和你一样都是正常的右撇子,你觉得谁会没事儿用左手拿药再放进右手边的砂锅里的?你不觉得很累而且动作幅度还会很大吗?动作幅度都大了,怎么还会悄悄的呢?那肯定是有人用右手拿了生草乌这才悄悄放进砂锅中吧?而且当时就你们三人,你觉得是这个连上堂说话都会晕过去的医士,还是身骨如泥塑般的阿满,还是……你这个轻轻松松顺伸小手,不用够也不用躲,就能把药瞬间放进砂锅中再若无其事的恢复原状的……你??”主书装模作样可怜左院判,来到他面前弯下腰,凑近,“我无意中发现左院判你的名声可真的不太好啊,不仅视财如命,还嫉贤妒能,对待下人可真是够苛刻的,每月俸禄不是缺斤少两就是找茬儿不发,听说刚刚拖走的医士被你欺负的可真够惨的,稍稍打听便全是你打压他的事实,想必在国舅府,你是不是就微微瞪了他一眼,他就特别乖的说了大‘实’话呀?你可真厉害啊~张某自愧不如~”
“胡说!你胡说!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串通好的吧,为的就是把我推出来顶罪!!再说了,就凭你的说辞谁会信?!物证呢!!”左院判开始慌张的不顾陛下颜面大喊大叫。
“物证?可以。我记得御医药馆里桌上你当时所在的右手边的药盒里虽放了其他药材,但我用银针试过了原先的药绝对有毒,就是放生草乌的药盒吧。药在哪儿?还记得最近有一个案子发生在京城西南河道边的村子里吗,我去过河道,发现在上游的地方有个不自然的石堆,翻开石堆,里面就是放生草乌的包裹,就是因为你要把生草乌藏在了京城西南河道上游,至使下游村庄里喝了河水的村民一夜之间尽数死亡!!”主书差点就想揪住左院判的领子然后直接打他几巴掌以平心中的义愤填膺,“为何多此一举?!把药烧了就可以毁尸灭迹为什么还要放在河道上游残害百姓!!”
“我、是……噗!!”还未等左院判说完就中毒喷黑血而死。
“怎么会这样……”主书怔了一怔,然后急忙询问士兵,“他吃过或喝过什么吗?!”
“左院判来之前喝了一口一个太监送来的酒!”一个士兵想了想然后说道。
“快去吧那个太监抓起来,他很可能和幕后主使有关联!”主书吩咐到。
士兵立马出发追寻太监踪影。
“主书大人,陛下还在这儿,为何不请示陛下而直接下令!”在一边儿的陈俭开始找茬。
“倘若歹人的目的是陛下,那请示不占时间啊,到时候请示完了他也跑没影了!陛下不危险啊?!”说完矛盾的看了看陛下,记得昨晚还要他的命,今日却如此在意,若不是这件事只有他和王储知道否则又会尴尬了吧……
不一会儿,士兵们气喘吁吁的回来复命:“属下调动全皇城的兵力,皆一无所获!”
主书并不死心:“可是……”
“好了,想必歹人杀人灭口之后已经料到会被发现早已逃离皇城了。从今日起,城防士兵轮班换岗,调动城防全部部署,戒备森严!”王储知道主书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到底,“此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不许再提!”
……
“牢里……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主书打开了阿满的手铐脚链,然后到了一杯水递给他。
阿满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没有~他们哪能对我怎么样啊?改天再去瞅瞅他们,哈哈。”说着,阿满坏笑了一下。
阿满押在大牢时,士兵们既没有把他锁进牢房也没有对其施以虐待,而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事情是这样的:
“你们现在中了我的…我的、我的百虫啮咬之毒,要是想日后好好活着,必须对我好吃好喝伺候着,否则~我一个不开心,小心你们身体里的小虫子一个个的吸食你们的精血、啃食你们的肌肉、咬断你们的骨头、冲破你们的皮肤,最后吃得你们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阿满一边编造可怕的谎话一边用动作恐吓他们。(哪有什么百虫啮咬,不过就是在你们身上撒了点痒痒粉,在你们喝的酒里下了一丁点儿泻药,到了时候自然也就见效了。)
满地爬着叫疼叫痒的狱卒和狱吏求放过。
“阿满大人!大人!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有怠慢,还请放过,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还有要养的妻儿,不想如此年轻就忘故于此啊~”
“大人!放过我们吧,您有任何需要,一声令下,我们绝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啊啊啊~”
竟还有人因此吓哭了。
“行行行,好说好说,先帮我从牢里放出来,然后再给你们一个时辰的解药。”阿满没想到只是吓吓他们,他们的胆子竟如此小?!(这哪是天子管辖的大牢啊??狱卒这么胆小,只怕以前关的犯人是不是都被他们放走了??)
只听他们中哭的哭声越来越大,原先不哭的也突然掉下豆大的泪珠。
“诶诶诶,怎么了这是?”阿满一惊。(哎哟,不好,吓坏了。)
“大人啊!您别难为小的们了,这放走了您,俺们的命也要断送于此啊!”
“是啊,是啊!”
“行行行!不出牢房,端点茶,还有我饿了!你们谁……”
“大人大人!我们哪儿做错了,您说还不行吗??”
“啥、啥啊?”阿满蒙圈儿了。(不是,我这儿喝个水吃个饭都把你们咋滴了??)
“我们知道,您是妖……这吃、吃…吃、吃……不行!我们谁都不能被吃了呀~您想想,这吃了人、会罪加一等的,到时候您就出不去了!!”
阿满不禁噗嗤一笑:“你们说的是这事儿呀?我不吃人,我吃素,拿菜来。”(本来还想吃个海鲜鲍鱼、红烧狮子头、小型鸿门宴,看来开不了荤了。)
……就是这样。
阿满把事情原尾讲了一遍。然后自己又喝了一杯茶,然后挑了挑眼看看师兄的反应之后一呆,只见主书张口结舌。(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阿满…)
主书回神儿,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缓解气氛,突然想到昨晚的“粥”:“对了,阿满,你这粥……”
“啊啊啊!那个啥!我得回去看看药方,别让哪个小厮把药整错又把我关进去了,啊啊啊!告辞!”阿满一听“粥”这个字立马浑身起毛,为了事情不暴露,只能转移话题离去。
“我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啊?”
话音刚落阿满就“呲溜”一声没影儿了……
自那天主书一下子结了两起案件,朝中反对主书的人日渐稀少,有甚者还与主书来往做客。
这几天,王储带着主书熟悉熟悉了皇城,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他一并来往机关重地。因此主书身边多了不少想勾结他打探皇城内务的机密档案。(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反悔的。让他们来吧,凑够数儿,清君侧。)
……
“朕一个人进去,你们在门口守着。”王储来到藏书阁。
藏书阁宽高如丘。两扇红漆镶金花纹的大门,厚半米,需机关开启。所有花棱窗扇尽数关闭,阁内昏暗。数百蜡烛照亮偌大书阁。这里藏尽天下奇书,乃众多痴学之人的梦端。
王储来到第一层的尽头,那里有一尊高一米的青铜鼎,鼎底有一暗格,按下,鼎移。一个书架仿佛生在墙壁之内,随同机关弹起。
(这是唯一存放关于续命之书的地方,还记得,是为了她才准备的这些。)王储的指尖轻轻划过每一本缺边少页的古书上,在烛火跳动之间,古书仿若活了一般与王储身上的大袖袍互相共鸣。“朕记得,当时我就是穿着这身袖袍来这儿找到的你们……”
当时王储年仅二十五岁,正值年轻气盛,他欲统江山霸业,却不料自己的皇后突然重病。天下神医皆无药可医,他寻遍山海界,终于找了这么一书架的续命之书。一本上写众神之首法力无边,无所不能,当然,这是世人所记载。王储跋山涉水,终在朱黄山,也就是大玄山上找到了他,其倾尽全力制两丸续命之用的“忘情药”。为给皇后续命,将服丸的她关进万安城,自此万安城也驱民、封城。
那双曾经翻烂书的手,是那么硬朗有力……几十年后,皇室唯一的公主,也就是他的孙女诞生,却在刚刚诞世之时早夭,母女皆亡,为复活其,再次来次寻方,不料丹药只能续命不能复活。他因听信奇医之语,在几年后终于找到理由对神族抗战,借此机会,摄取寿元,复活了凉尸几年的孙女。
现在,他又要续命于主书……
依旧是那身古铜色的大袍,手却苍老无比……
“朕又来了,这此……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说着,指尖停在了一个红铜匣子的金锁上。
他从怀里去取一把素颜的银钥匙,这时他为金锁专门配的银钥匙。他料想着若有歹人偷钥匙必定会偷一样称的金钥匙,所以配了自己识得的银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打开……
“嘭”!!
一团紫烟从匣子中的暗格里爆炸喷出。
王储急忙后退,顺势拔下的银钥匙上出现了明显的黑迹。
见事不妙的王储,急忙用大袖扇走了毒烟,来到匣子面前从匣子中最底下的暗格中拿走了一粒丹药。
“不好!”
王储没走几步,便腿脚发软,四肢无力,眼前一黑……(糟了,中招了……)
“陛下!!”
迷迷糊糊中听见侍卫冲进大门的声音,然后便意识全无……
……
“脉象紊乱,错综复杂,陛下中了毒。单从藏书阁中留下的紫色物质,暂时推断不出是何毒物。”
不知过了多久,陛下的意识终于恢复。
只听一个雄厚无比如同棕熊一般的声音如大炮炸出:“你个小怪物!师出十毒门,跟老子玩儿这套!你给我查,查不出宰了你!”这是陈大将军,成年待在戍边,身为陈俭堂弟的陈孝陈大将军。
他行为简单粗暴,动不动就宰你一顿,可从来不真宰你,他见不得血,上战场都是蒙着眼。记性极差,见字儿就晕,听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盲,所以他武艺精湛,不会写求援信。
“大将军,来,你看看,看看我可有说错?”说着,把一张检验单伸给了陈大将军。
陈大将军立马遮住眼,摆了摆手:“别别别,你看着办。”
“文禄,别闹,明知将军见不得字还跟他赌气。”王储对面前这个验毒的少年轻声细语并无苛责。
何文禄乃十毒门出身,幼时被王储捡回,放于御医馆长大。
“文禄再去现场看……”
“等等……”王储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欲言又止,眼神示意,待众人散去,“剩下的时间,够朕写诏书了吗?”
“太子年纪不轻,资历较深,又有子嗣,堪当大任。”
“好……”
……
一卷诏书放于桌上,一卷则藏于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