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上好的!好姻缘哪!
刘氏心里这样说,面上还是稳重的很,她早就属意这尹家公子,又日日跟柯儿旁敲侧击,见柯儿的脸色也未有不满,如此这般,可以说是正中下怀呀!
“太后圣明,臣妇代柯儿谢过太后!”
尤柯起身行礼,面色微红。尤轻扬与尤长书面色缓和许多,尹鉴善青年才俊,出身名门,到真是门好亲事。
尹家夫人连忙起身,“多谢太后!”
这二小姐乃相府嫡女,出身高贵,如今连妹妹都如此优秀,想必姐姐也不差。尹家夫人去瞧,只见那圆圆的眼睛清澈单纯,虽没有妹妹长的美,但看上去十分讨喜。不觉也暗暗高兴。
尹鉴善掩下眼中的神色,同母亲一同谢过太后。
乐音又起。
李见榕坐回去,心里郁闷。
尤柯红着脸,还有些抖,她小声朝李见榕道,“我以为是你。”
李见榕哼了一声,喝了一口水,“县主有地有银两,我觉着比婚实在。”
尤柯瞧她那脸色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心也放了下去。
李见榕看着斜对面低着头的尹鉴善,面色不善。如果是早知道尤柯要嫁尹鉴善,她是高兴的。姐姐瞧着顺眼,对方也般配。
但她刚刚知道这人是盛亲王门下,她撇了一眼上面那冷冰冰的脸,叹了口气。罢了,太后的话是收不回去的,以后尤轻扬想必会和尹鉴善走的近,多加照拂就是。
“太后娘娘。”密舒撑着桌子起身,乐师见状放低了声音。
密恒见她走上殿前,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御史大夫家的,怎么了?”太后亲切的询问。
“臣女家中有一出自大家画万里的一副北境山川图,十分难得。太后娘娘若不嫌弃,臣女便借花献佛了。”
说着,便劳宫人展开了那副字画,只见画面雄浑壮阔,蔚为壮观,一见便是出自名家手笔。
太后老了,就喜欢些字画收藏,笑着夸了几句。
各户的妇人虽不知道为何这密舒这么快就当庭献礼,但还是有些眼力见儿,纷纷让后辈送上准备好的礼,不求出彩,但求无过。
这老太后就生了一个儿子,乃当今皇帝。皇帝就生了一个女儿。
老太后没有子孙绕膝的福气,时时摆宴便将朝中重臣的后辈视作孙子孙女。一来替皇帝连接笼络了臣子,二来也能时时了解控制。
这礼献的一个接着一个,这些孩子们又都是被教导的能言善辩的,一张沾了蜜的嘴把老太后哄的十分开心。
“一会儿送上去了记得说点吉祥话。”刘氏转身暗暗嘱咐尤轻扬,“太后恩重我尤家,不能失礼了。”
尤轻扬点了点头。
虽说御史大夫家开的头,但按照顺序是越尊贵的越在后头,如今尹家小姐刚献完礼。
虽然两个丞相里尤长书是长辈,但颜徴不仅仅是代表着左相,身后的颜羽更是代表的国公府,故而他们在颜徴之前。
只见尤轻扬提了提身后的箱子,突然愣了愣。记得这是母亲备好的产自衮州的玉如意,通体是无暇的深绿,个头也不小,怎么突然轻了这么多。
无暇顾忌,尤轻扬走了上去。
“拜见太后…”尤轻扬心下还是不能确定,想了想,还是让宫人先打开来。
那宫人熟门熟路的打开箱子,只见里面哪还有什么玉如意,乃是一卷暗黄的布帛。
尤轻扬愣住了,那宫人以为是在示意自己打开,便将那布帛拿了出来,当着众人之面徐徐展开。
——皇榜!
倒吸一口凉气,席下人暗自揣测。
刚跟右相家结了亲事,尹尚书望了尤相一眼,神色如常。
尹月初虽说不喜欢尤昭,觉得她处处抢自己风头,还与颜公子走的很近。但刚刚一曲颇让她看的起,自己并不讨厌尤柯,又是要做姻亲的一家,此刻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哥哥。
尹鉴善皱眉,看着尤轻扬,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这……”尤轻扬也不太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路数。
颜羽看清了那皇榜,身子往前探去,扯了扯颜徴的衣角,“我有办法了!”
颜徴不着痕迹的扯了回来,“不用你说。”
这皇榜张贴的正是贴便全国的征召令,领兵去西南边境平乱的征召令。
再怎么也是要领兵的,别人恐怕得一番经兵部吏部挑选检查,但若摘榜的人是丞相公子,就不好说了……
选上了就去前线,选不上,大庭广众之下揭的榜,太丢面子。
刘氏此刻身子僵硬,不可能啊!这怎么会是皇榜!
尤长书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父亲。”李见榕凑了过去,“齐军有多少人。”
她很久之前便知道了这个消息,西南边境不仅是齐国,也和西夏接壤,她常听母后谈起故国的风土人情,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但苦于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一直想不明白。
听见李见榕的声音,尤长书突然稳了下来,“七千骑兵。”
七千,骑兵。
不对。
危急时刻,李见榕此刻脑子转的飞快,突然一惊,她知道了。
伸手拍拍了衣裳,大步走了上去。
“臣女不才,自请领兵前往西南平乱!”
席间还有些克制的惊呼这下是丝毫不控制了。
“昭儿!”刘氏惊呼。尤柯也愣住了。
颜羽“嘶”了一声,道,“原来不是尤轻扬上?也好,这人长得很顺眼,和她同去也不亏。”
颜徴扶额,神情有些复杂,“都一样。”
宁妃脸上不掩惊奇,秋昭仪眼里一抹赞赏。
盛亲王幽幽的看着她,原本与颜徴同奏不落下风就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如今,真是给人惊喜。
“你…?”太后凑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笑了,“胡闹!女儿家…”
“太后!”
颜徴似乎被谁从身后推了一把,手撑着桌子。
他本想多看一会儿,多亏了自己的好妹妹。“臣与昭小姐之举未与太后商议,太后赎罪。”
太后坐正了,指了指他“是你。”又指了指李见榕,“和她?”
“正是。”颜徴走上前去,“臣与昭小姐曾在一品楼一见如故,谈话间钦佩于昭小姐巾帼报国之心,如今齐军扰我西南百姓,心中愤慨,早与昭小姐约定,若有机会一定为国尽忠。”
昭小姐?一见如故?约定?
李见榕心想这人的胡话真是张口就来啊。
当日颜相与一名极美的女子在一品楼说话,稍稍有心的都能知道
众人心中疑惑,这颜相少年早成,师承文宗河清,冠绝京城,只除了与玄阳公主一桩婚事便再未听说过有什么桃花了,难不成饶是颜相这般惊才艳绝,也拜倒在相府三小姐裙下?
太后神色有些复杂,还未应对,只听身旁之人缓缓开口。
“要多少兵。”盛亲王李盛裘看着这两人,觉得有些刺眼,想去送死,那就去好了。
颜徴哪知道,他只是想去西南边境的佛术山见老师的,只是他刚回京就又走,盛亲王又忌惮他与河清来往,去见一面颇难,一直寻由头不到而已。
他转头看尤昭,似乎再说:你出的头,你定。
李见榕也没反应过来,这人跟着自己凑什么热闹?
她想了想,昂首直视李盛裘,坚定的道,“三千弓弩兵,可破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