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在宫宴过后便给将军府递交拜贴。
翌日清晨下早朝,丞相回府换了常服,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双目炯炯有神,略带神伤,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三十余一,官拜宰辅,其智谋也应无二。
到将军府正门,管家一直在门外侯着:“老奴参见丞相大人。”
“蒋管家辛苦,起身吧!”丞相顺手塞进管家手里一张百两银票,可谓出手阔绰。
管家将丞相引致前厅,老将军坐于正中主位,右侧手下方依次坐着千军与千山。
左丞相信步走进,拱手行半礼:“小婿见过岳父。”
老将军并为有起身之意,千军、千山则起身还半礼:“见过左丞相。”
左相心里窝火,如果不是晴曦这丫头得宠,想过来接这丫头回相府,怎得平白受这等闲气:老将军同丞相平级,这两个少年将军更是低自己两级,真是气的牙痒痒,又能怎么办呢?还是要陪笑脸。
这两人还完半礼后自行入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下可把丞相大人凉在正厅中央,迎风招展,也没人让他坐,没人给他奉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尴尬,都能呕出二两老血来。
丞相忍不住开口:“小婿今日前来是想接走女儿,虽不同我姓,确也是我的生生骨肉,老将军怎舍让孩子一出生没了母亲又见不到父亲。”
不愧是丞相,这口才也是一顶一的好。戳人痛处,还装无辜。
“哟…丞相大人说的极是,要不过完中秋您陪我去西面走走,看以丞相这口才能不能让蛮夷让出一座城池来?”千山这放荡不羁的性子也不知随谁。
话都说成这样,老将军不出言呵斥,充耳不闻,丞相站在正厅中央也展览半天,又被怂了个灰头土脸,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没理。
“左丞相,您与舍妹完婚不足一年,公主薨当天,您也签了合离书,这声女婿我们将军府可当不起,莫不是大人忙碌忘记此事,当真是日理万机,比不得我们这些常年不在京中之人,不过丞相大人想来看女儿我们也没拦着,怎么就见不到父亲?”千军这话说的更狠,千军和千山从小便是皇帝身边伴读,皇帝未登基之时,三人好的更亲兄弟一般,穿一条裤子还嫌肥。
现在千军说他忙,万一进宫在皇帝跟前说上几句,他这手里丞相之权又能剩多少。
“征南少将军说笑,那我现在想去看看曦儿!”丞相就是丞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谋划,也阶下不留这里,没吃没喝没坐,何时受过如此待遇,胸中燎原的熊熊烈火,也是无以言表。
“管家会带你过去,丞相请便。”老将军终于开口,缓缓道来。
“父亲”千军、千山两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顾虑。
“无妨,让曦儿自己选吧,看他能坚持多久,等曦儿再大一些也是要去学艺的!”别忘了老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战略家,这些小心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