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机会？”
卡尔森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怀瑟进一步解释：
“劫走这批黑晶的就是里高雷要对付的目标，可以说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人就是里高雷。既然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师长的事情，你觉得里高雷还能在这个位置待多久？”
卡尔森这才醍醐灌顶，要不是唐怀瑟提醒，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
“所以你现在不应该跟着我，而是回到做好准备，必要的时候站出来推里高雷一把，让师长看到你的能力。”唐怀瑟接着说。
卡尔森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这会我应该在驻地做好准备才对，现在……”
唐怀瑟打了个手势，负责驾驶的部下看到动作开始减速，停下车。
“赶紧回去做好准备，我这边就抽不开身送你回去了。”
卡尔森急着向唐怀瑟道了谢，又问：“不过你这边怎么办？”
他还是没忘唐怀瑟要怎么找到目标，或者说他想知道唐怀瑟有什么办法。
唐怀瑟只好耐心进一步解释：
“不用担心，根本没必要知道要找的目标在哪，只要知道他会去哪就行了。在游骑连逃跑的时候这人就有出现过，还协助鲍里斯逃走，由此可见这人和游骑连的关系不浅。所以只需要找到游骑连的动向就能找到目标了。”
卡尔森还想问唐怀瑟是怎么知道逃走后已经失踪的游骑连动向的，但唐怀瑟已经扬长而去。
“真是烦人。”唐怀瑟忍不住自言自语了句。
刚才他说的这些只是嫌卡尔森烦到他于是随便编了几句话打发他离开。
这会卡尔森不仅要双腿走回去，还会对唐怀瑟的提醒感恩戴德，感激他的提醒。
“罪犯出身的远征军就这样，没几个是有脑子的，随便几句话就信了。”唐怀瑟轻蔑想到。
继续低头看文件，好一会后，唐怀瑟问前头的部下：“现在瓦斯镇那边游骑连有什么动静？”
“他们已经离开了瓦斯镇，而且没有走公路，从方向来看，应该是准备沿铁道线出外域，我们沿途的眼线还在盯着。”部下简要的把主要信息告诉唐怀瑟。
铁道线，这条旧时代贯穿亚德宁的铁路串联了以往的沿海城市，铁路的尽头就是南堪斯维亚。
黑潮带来的剧变不止是生物，就连地理环境也发生了剧变，外域已经是完全陌生的全新未探索的世界，旧时代铺设残存的铁路成了参照坐标。至少铺设的铁轨不会随着环境变化巨大，依然会留在原地。
在如今环境陌生的情况下，想要到达南堪斯维亚这几乎是唯一可走的路。
不止是去南堪斯维亚，躲在围墙后城市孤岛的人们，想要安全抵达另一个被阻绝的人类保留地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通过铁甲火车穿过危险地段前往。
亚德宁的三道围墙是相对安全的范围，出了这个地方，危险无处不在。
黑潮气息在空气扩散导致出现变异生物实在太多了，哪怕是相对安全的内陆腹地，也只是不容易遇到不属于这个位面从黑潮涌现的诡异生物而已。
这类生物的可怕程度比原生的变异物种要更强大。
不用说唐怀瑟也知道鲍里斯走铁路线的目标是什么了。
“我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果然还是没听，而且展开行动也没有通知到我。”唐怀瑟摇了摇头。
这种脱离他计划的变数让他生烦躁，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恢复平静，并在原基础上修改了下一步计划。
“回去，这次郊游结束了。”他对前头部下说道。
数小时后，唐怀瑟再一次走进卢瑟的办公室里。
“有结果了？”卢瑟盯着走进来的唐怀瑟。
“目标和游骑连一起，正沿铁路线移动。”
“去外域的铁路线？看来鲍里斯这是知道他的女儿安娜在焚风军的手上了。”卢瑟眼睛眯起，浮现危险的信号。
在得知自己一手控制的近卫团原团长萨沙私自留了安娜活口后，卢瑟通过无线电痛骂萨沙白痴，随后命令他立即把安娜这个留下的人质交给焚风军，把游骑兵引去和焚风军拼命。
按理说这样的结果正在卢瑟的操控下，但他神态反而更凝重了。
这是把麻烦引向焚风军是他的构思，问题是，这个消息他还当作底牌留着，消息没还没泄露出去。
卢瑟哼了声：“看来我们这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似乎是这样的。”唐怀瑟点头：“排除重伤昏迷的萨沙团长，还有师长你之外，知道这个消息的还有当时会议的其他八位各部门的正副部长，当然也包括我。”
“行了，我知道不是你，虽然里高雷他们攻击你，说你和游骑连有来往，不过我压根不信这个，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去调查这事。”
卢瑟摆了摆手，表面上对唐怀瑟的话没有任何疑虑，接着说：“不过这样也好，既然那个劫走黑晶的家伙就和游骑兵在一起，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焚风军，告诉他们这批黑晶找到了，就让他们和游骑兵拼杀去，最好这些游骑兵都死光在外域。”
提到这批黑晶的时候，林谨的注意力全部在手上
现在他手上多了块三指并拢粗的纯黑色标准单位晶体。
空白水晶在灌满黑晶能量后，已经变成通体纯黑透彻的黯晶核心。
很难想象两大箱数十公斤重的高纯度黑晶的能量全部注入到这根三角形标准接口的柱体内，重量不过和六发军规子弹相当。
但自身感知很明确的告诉林谨，就和丽芙跟他说的那样，这根黯晶核心的能量和两箱高纯度的黑晶能量相当，以至于身体本能驱使林谨吸收下这块核心。
这也是他一直盯着这块核心看了这么久的原因。
吸收？又是一个和人不太符和，本能念头里浮现的概念。
这更应该是受黑潮感染怪物会做的事情，通过消化、吞噬、吸收等手段强化。
随着离开边境进入外域，林谨隐隐感觉到某些摸不着的东西在呼唤着他，他更适应这里的环境，就连身体的感知敏锐程度也在成倍提升。
现在林谨学会了不再回避这些念头，如果自己的过去真的和怪物，尤其是虚灵有关联的话，那也不是回避就能无视的。
林谨有预感这次肯定会发现某些和自己过去相关的东西。
于是，林谨甚至开始思考，假设自己真的能吸收这块核心，要怎么吸收？
吞下去？
嗯，会被噎死是肯定的，自己可没有那么好牙口连石头都能嚼碎吃下去消化。
于是本能给了他另一个选择，直接把这块核心从额头插进脑袋，和这块核心融合。
这个想法的确很虚灵了。
虚灵是没有痛觉的，因为寄生的缘故，对控制的躯体出现破损也不甚在意，只要不影响移动能力就好。通过这个方法灵体能核心能量融合，外层坚硬的晶体外壁反过来还成了强有力的外层防护，破坏防御的难度成倍提高。
而控制肉体的意义在于移动，所以虚灵构想最完美的形态应该就是控制身体在额头往脑子里塞一块晶核。
林谨比划了一下就放弃了，他还是有痛觉的。
由此推断自己是人，逻辑严密，无可辩驳。
“你在干什么？”
猎屠骑马放慢速度，看到队伍后边林谨不太正常的动作。
“思考一些哲学上的问题。”林谨模糊应了句，收起黯晶核心。
队伍进入外域穿过边境的一片黑障区后，已经行进了三天。
现在游骑兵们就和古典时代的骑士一样骑马行进，在外域文明几乎完全消失的地方，道路已经退回原始状态，崎岖不平的道路悍马和皮卡这样的车辆根本无法行进。
马在黑潮爆发后同样受到了感染变异，如今的马匹繁殖和耐力大幅度增加，而且变成了杂食性生物，原本马这种数量稀少的生物也在变异后飞速繁殖起来，或许由于过去驯化的缘故，受到变异后的马性情还保留了温顺。
前边队伍速度放慢了下来。
队伍沿损毁严重的铁路线遗址前进，这是在如今已经陌生外域少有可以确定方位的遗迹，八年时间还不足以把所有痕迹抹去，地上的铁轨就是那少数留有痕迹的的东西。
林谨来到队伍前边。
前方铁路线往前延伸的是一座旧时代的钢铁大桥，如今这条大桥已经用铁索拉起，隔断了桥两边的去路。
而且从外型来看，大桥似乎经过了某些改造，桥墩周围多了许多高低不平的木桩插在河里，还用木板和绳索固定铺设，甚至能隐约看到木材燃烧的烟气飘出。
“那里有人，看来是在外域躲过黑潮存活下来的人。”鲍里斯通过望远镜观察后说道。
这样的情况大家并没有感到意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外域也存在某些安全没被污染的地方。既然焚风军能在外域活动，自然也会有其他人类在外域。
在消息彻底断掉后，这些一个个小型团体就像一个个孤岛。
在远离亚德宁这样留存的政体之外，这些群体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甚至是敌是友都不好说。
“现在吊桥不放下，我们都没办法过去。这里的河水太深了，我们的马匹也根本没办法渡河，天知道河里又会有什么东西。绕道也不知道能渡河的地方要绕多远。”鲍里斯说道。
“既然这样，只能过去和那里的人交涉，放下吊桥给我们放行了。”林谨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