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来,击中王大台,他懵懵懂懂看着苏晴,苏晴手中举着骨玉权杖,也怔怔看着他,喊道“放开手,放开手啊!”王大台还不相信是苏晴在攻击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玩伴,这一刻显得那么陌生,不由自主松开了手。陈小独得此机会,变幻成人形,举起手中的剑猛地刺入王大台胸中,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王大台感到双眼模糊,只觉眼前人影晃动,他们在干什么也不知道,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了,终于醒了。”王大台睁眼看到郑舵主和周舵主围在自己身边。刚想起身,就觉胸口一阵剧痛。周舵主忙俯身按住他说道:“帮主且住,不要动弹,以免伤口崩裂。”
王大台看看四周,身处一个黑乎乎的山洞里,问道:“这是哪里?守城之战如何啦?”
周,郑两人对视一眼,沉痛的说道:“我们败了。。。”
“吴长老他们人哪?”
“吴长老他们四大长老,不肯走,誓与沙城共存亡,已然全部遇害。他们之前拼了命救出你,让我们带剩下兄弟们护送你逃出来,神拳门一直在后追杀,我们甩掉他们,到这祖玛寺里暂时存身,兄弟们只剩下二千余人了。”
王大台听后,看看洞内的兄弟们,个个都身上带伤,衣衫褴褛,不由怒从心头生,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替你们报仇,不然就枉为你们帮主。他问道:“两位舵主,眼下当务之急,要如何安排众家兄弟生活,不能天天躲在洞中啊?”
郑舵主道:“我们占了沙城五年,收入颇多,虽然大部分都落在沙城没有带出来。但是吴长老早有防备,早早在各处城镇都置办了很多产业,有酒楼钱庄商铺,等这几天风头过去,兄弟们会分批前往。”
“那我就放心啦,修养一段时间,等我们伤都好了,我们就去夺回沙城。”王大台满怀怒火,恨恨不已。周舵主摇摇头说道:“帮主,现在我们势单力孤,敌人声势浩大,难啊”。王大台心下也明白,问道:“那我们怎么办?”郑舵主道“我们先养精蓄锐,集齐人马,操练好了在慢慢攻城,这事急不得。”
王大台点点头,过了两天让两位舵主带着众人先撤,约定好会面地点,自己借口养伤,留在洞内。
又过了两天,王大台身子渐好,创口平复,就从地洞内走到庙内。看看四周,回想起第一次到这里和苏晴一起打白猪的事,景物依旧,却物是人非。当下决定不去和两位舵主会和,自己昼伏夜行,向沙城而来。王大台路上已经打定主意,你们神拳门人多,我当真奈何不了你们吗?我要把你们领头的一个个杀死,今天杀一个,后天杀一双,让你们群龙无首,我们便可夺回沙城啦,这一次苏晴啊苏晴,你既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来到沙城外,刚刚入夜,天色就黑了下来。土城守卫森严,城墙上都有人巡逻。王大台蹂身而上,攀着石缝就翻上墙头,纵身跃入城内,一溜烟跑了。守卫的人只觉眼前似乎有黑影一闪,却又什么都没看见,只道眼花了。王大台看见城内都挂着红灯笼,街上却空无一人。远远只听见议事厅人声嘈杂,近前一看,厅内摆满了桌子,每桌人都坐的满满的,推杯换盏,正在喝酒。大厅中照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陈小独和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分坐一边,正和敬酒的人高声谈笑。
看到这一切,王大台胸中就像被重锤狠狠锤了一下,这比攻城中的一剑还要难受。他飞身进屋,冲到女子身前,一把扯下红盖头。女子抬起头“啊”一声惊叫。王大台看到这女子果然是苏晴,这心里最后一丝幻想都破灭了,看看周围的人在吃喝玩乐,看看陈小独红扑扑脸上透着冷笑,看看苏晴一脸疑惑问“你还活着啊”,觉得自己真应该死去,这人世间,自己仿佛是多余的。
王大台把红盖头丢在地上,用脚踩去,一把拉起苏晴吼道“跟我回去。”苏晴拼命缩回手,喊道“你疯了啊,我才不会跟你走!”
人群中早有人呼啦啦抽出兵器,围了上来。陈小独见次情形伸手一挥,拦住众人道:“今天是我大喜日子,不要动手。王兄既然来喝喜酒,请入席。”
王大台转头就骂“你给我滚开。”再转向苏晴说道“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没有人能拦得住。”
苏晴怒道:“我不会走的。”
王大台早就忍无可忍,一拳向陈小独打去,“我打死这个王八犊子,你就可以跟我走了。”
陈小独看拳风凛冽,自己是接不住,急忙后退,旁边两人挥刀扑上来救助,还没碰上拳头,就啊啊飞出倒地。再有人继续冲上来,王大台一个个打倒。
“住手,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苏晴拿了把刀横着自己脖子上喊道。王大台住手一看,呆住了,问道“你为了他,死都愿意?”
苏晴喊道:“就算我对不起你,我求求你,你走吧。”
王大台看到陈小独走过来抱住苏晴说“要死我们俩一起死,我生死都和你在一起,王兄,你武艺高强,你不要难为我的兄弟们,杀我夫妇二人吧!”
王大台此来就是打定主意要杀了陈小独,此时无论如何却对苏晴下不了手。怎么也想不到她们俩这么快要结婚,罢了罢了,我还是走吧,从此以后天下的伤心人,就我一个人做吧,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不解恨,朝苏晴说道:“你,会后悔的。。。”转身朝外走去。众人让开路,由他去了。
这一闹腾完,大家继续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小独和苏晴送入洞房。
陈小独夺回沙城,又娶了苏晴,觉得人生得意,不过如此,一路跌跌撞撞边走边高兴的大喊大叫,苏晴赶紧扶着他坐在床上。他兀自喋喋不休讲道:“屠龙刀在哪,快快找出来,让我在看看。”
“还是在床头啊,每天都要看,有那么宝贝吗?”苏晴掀开床头抽屉,里面正躺着屠龙刀。那天刺倒王大台后,陈小独就把屠龙刀缴了回来,不过发现此刀过于沉重,他用作武器并不合适,就放于房内珍藏起来。陈小独拿起屠龙刀,轻弹刀背,吟道:“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好刀啊好刀!”
苏晴嗔道:“你是喜欢这刀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陈小独扶着苏晴的下巴,笑道:“当然是喜欢你啊,若要有人拿天上月亮来换你,我都是不肯的。”
随即放下刀,抱起苏晴,吹灭了蜡烛。。。
春宵苦短,苏晴悠悠醒来,一摸,身旁没有陈小独。侧身一看,陈小独背对着坐在梳妆台前,伸手在脸上左右摩挲着,慢慢用手一掀,竟然揭下一层面皮。苏晴看到镜子里的人,不认得,只见脸上从额头到下巴斜划着一道伤疤,非常可怕。他捧起一个盒子,打开蘸了一点药粉涂在脸上,苏晴识得是美颜散。涂抹匀称,他慢慢又将人皮贴在脸上,已是陈小独的模样,就这么转过头来。苏晴急忙闭上眼睛,装着睡熟,心却通通跳个不停。心想“陈小独为什么要带个人皮面具?我怎么这么糊涂,早早就答应嫁给他,要是发现他是这个鬼样子,我才不能嫁给他,我,我。。怎么办?”陈小独看看苏晴未醒,自己起身出门去了。
听得脚步声远去,苏晴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啦。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刚刚看到不是真的。但是历历在目,那张刀疤脸怎么也忘不掉,怎么办?我直接去问他好了,他要是不说,我就撕下他的人皮面具。
苏晴起身,出门去找陈小独。走到走廊尽头,听到屋内有男女呻吟声。一个女声喊道“少主,新婚之夜也不老实,还要跑到奴婢这里来胡闹。”
陈小独哈哈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熊怪之体,一个老婆怎么能够?加上你也是不够的,哈哈。”
苏晴一听,整个人仿佛掉到了冰窖里,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我这是嫁了一个什么人啊?最早听吴长老说每次见他,身边都有女人,就没在意,也不搞个清楚,我真是糊涂。。。苏晴站在门外,隔着这道门,到底是推开去责问陈小独?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