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鼓楼的风,瑟瑟作响。
那报时的人已经击鼓了,听着几声,些许是已经有八个钟头了。
在新管,貌似还是黄昏,并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的夜已深,只是有一种那五六点钟夕阳西下的感觉。当然只有在城内看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我却不认为如此,我站在遥远的南极,也照样会看到如此美的火烧云。我也不知会怎样,但却近乎有一种美的境界,也只是在我将要提笔写出的那一刻才产生的而已。
“六,七……八……正是八个钟头……”
阮小苦轻声叹了口气,大概应该是不用他了,不知城里什么时候开始起义呢?毕竟他还是了解一些的,那些情况吴花果都已经和他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正和阮小苦说着,是有一个披盔戴甲的人从阶梯上一步一步的迈了下来,惬意地笑了起来,用那平易近人的眼光瞟着阮小苦,“阮公子这么晚出城,不知用意何在呀?”
阮小苦轻轻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刷白,这个人他认识,这人便是之前接待他和他义父的司徒亮,刚看了看阮小苦便早就知道了,他可不是什么好缠的家伙。阮小苦不知如何是好,尴尬的朝他笑了笑,“这不是司都督吗?咱们之前打过照面的,这瞧,也没来得及和您汇报一声。我义父有重要的文件继续让我送出城去,有关皇家的大事,这您可耽误不起吧?”
司徒亮还是慢慢的走下了台阶,笑着对阮小苦讲着,“皇家大事,乃是权威,这当然是耽误不起了……”司徒亮一边说着,一边向阮小苦走了过去,舒展了手臂,甩开了步子,一摇一摇的,又对阮小苦说着,“但是。本都听说这皇宫里刚才可有人行刺啊,不知您可知一二?”
阮小苦故意笑着推嚷道,“我并不知情,此事定然与我无关,这行刺的事我怎么知一二?大都督为何会如此揣测?”
司徒亮来回走着,从手中拔出了剑,在空中挥舞起来,形如利风,在空中画起了完美的舞蹈,一个弧度展现出了360度不同的风范,又迅速把剑插回了那剑鞘之中,然后又看了看阮小苦,“这行刺的主谋已将被捉拿归案,而你!此前正与他会面,我怎会不知?你有问题?”
“我有问题?别开什么玩笑了,我才刚来新管多长时间啊?怎么会接触过什么人?有什么问题呢?”阮小苦义愤填膺地叫喊着。
司徒亮气势哼哼的说着,“少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赶紧跟我走一趟,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司徒亮用手一挥,他的手下就立刻向阮小苦靠拢,慢慢的一点一点接近。他们都气势汹汹拿着刀,用恶狠狠的眼神剽掠着他。
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不好了,都督,有黑衣人趁夜色来行刺,正在向咱们这个城门过来,赶紧封城吧,可不能让他从咱们这个门出去!”
司徒亮怒目圆睁地看着阮小苦,让他的手下立刻放开了他,指了指城门外面,“今天放你一马,看样刺客已经显形了,赶紧走吧!别等到我反悔……”
阮小苦明显显得有些吃惊,由于刚才被他们吓的还是惊魂未定,还在原地杵着,没有动弹。阮小苦才发现,司徒亮可能一开始就没有想拦他,只是在他的身后还有人而已,他只是迫不得已而已,或许他已经识破了阮小苦的计划,但是他也可能想要摆脱这可笑苦命的王朝罢了,一切看样子都是个笑话而已……
阮小苦连忙踏着步子跑出了城门,他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而又这么近的路,这城墙仿佛承载了许多,在坚硬的地面上拔地而起,屹立在阮小苦的周围。阮小苦跑得飞快,并来不及多想,终于跑到了这个硝烟弥漫的地方。他激动的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天的交界线,这里不是一般的荒凉,阮小苦深吸了一口气,向前方走去……
鼓楼的风,戛然而止。
+
第二天果然太阳当道,它把整个天都霸占了,一点寒冷的气息都没有,热的很,北篁这个地方白天就很热,晚上却冷的渗人,像是一束被冰封在雪地里好几百年的感觉。然而这里,却是草原和沙漠的交界点——戈壁,但他还是偏向于草原的,只是有小部分的戈壁而已,正好阮小苦和川瑶正骑马经过这里。
“记得这里曾经是父王第一次带我出草原的地方,从这个地方再往里走几十里,大概就到我姑父的地方了……”川瑶一手牵着马绳,另一只手高高指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对阮小苦说着。
“你的姑父……是?你的父亲原先是这里的王吗?”阮小苦问道。
“就是你们中原人常提起的北篁皇帝乌达拉,他本身也是个中原人,后来被今天的黎国皇帝孙翎给迫害了,逃到了我们篁国。然而我们这个地方本来有很多庸散的部落,我的父王也曾经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后来姑父乌达拉来了,他本身带着中原的部队投靠我们,后来因为他能力的突出,渐渐的再一次次选举中成为我们的领袖,我的父王也是很赏识他,父王的姐姐也嫁给了乌达拉,也就是我的姑姑,之后姑父带领着我们族人统一了整个篁国,成为了篁国的皇帝,我的父王统治的领地归属于它的管辖罢了,但是我们都心甘情愿,他不像那个中原的坏人,他是一个有能力有责任心的好人……”
阮小苦不由得笑了起来,在年幼无知的小姑娘眼里,善和恶是这么容易区分的吗?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又再次嬉笑了起来,这么度过的晌午是飞快的,很快太阳就垂直于地平线了,但是他们也快到达他们的终点了。
再远处冉冉升起了一团篝火,这应当是篁国的一个情报站,后面应该就是北篁的都城陌郦了,他们到了。那里面人头涌动,簇成了一团,有几个人甚至站在了边角处慢慢地把身子伸了出去探望着。当其中一个领头的看到川瑶的时候,瞬间都松了一口气,并吩咐下去,放了他们进来。
“大小姐,回来了……”那个领头的突然从城墙上一路小跑下来迎接着。
川瑶没有理会他,直接骑马冲进了城门,马蹄子踏得城门下的道路直颤抖。那些士兵连忙退出了一条道,好让川瑶过去,那个领头的也不好说些什么,也只好低着头,迎接川瑶的到来。川瑶继续昂着头骑在马鞍上向前跑着。
“你刚才怎么不理他呀?”阮小苦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把马靠近,凑近了耳朵,问她,“你虽然是一国公主,但你这样子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这有何不妥?吴琦本来就不是什么该讨喜的人?,他这样习惯了,我这样也习惯了……”川瑶无可奈何的打发着阮小苦,阮小苦也哑口无言。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情报站,他们很快就到了陌郦,陌郦比情报站要好进一些,对阮小苦来说确实。
他们两个在这个城里一路走着。北篁的第一都城陌郦虽然比新管规模要小上一些,但是人口可是差不多,而他们所生活的这个时期,主要就是看人口,人越多越强,人越少越弱,而陌郦便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体现了,所以它可以说丝毫不差新管。
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在街上所行走着,他们大概都比中原人高上一头,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却不知道实际上有没有什么用。阮小苦又提着马向前走了走,川瑶也跟着向前走着,突然,这四周的人马上就散开了,这下可突然把阮小苦给吓坏了。
远处突然传来了天崩地裂的马蹄声,把他们的一脚一步的声音全都给盖住了,整个一条路都空出来了!要知道这条道还是非常繁华,人群密集的地方,这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能够在陌郦有这么大的阵仗。
“好像是舅舅的护卫队……”川瑶盯着前面远来的马车队,低声的说着,“今天不是什么节日?或者是公祭日,为什么舅舅要出来巡逻呢?”
“我猜或许你离开陌郦这一大段里过去了好长时间,甚至你可能已经记不清什么了,所以有什么节日你不太知道可能是正常的……”阮小苦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这么安慰着。
“舅舅其实对中原的人态度还算好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惧怕他……”川瑶慢慢的说着。
这支军队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停下来,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一样,向前狂奔起来。
这下川瑶有点慌了,大声的对他们喊起来,“舅舅,是我,瑶儿啊!”
川瑶没有在这些骑兵中看到舅舅乌达拉的影子,只有骑兵的最中间有一个马拉的车,川瑶明白了,舅舅从来不会坐马车,只会自己骑马,然而这些军队竟然还是舅舅的护卫队,看来舅舅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了。
那些军队始终无动于衷,毅然决然的向前狂奔着,眼看马上就要接近了,那些战马的铁蹄就要从他们脸上踏过去了……
要知道,被踏这一下可能就没命了。
^
“这是个什么地方!”
阮小苦按照他之前所说的地点准时的到了,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现在竟然正深陷在这困境之中……
阮小苦只得四处的张望,但是这里只有低矮的灌木丛,这些不碍眼的东西确实没有遮挡视线,但是却把这路分成像迷宫一样的东西,只要你一不小心就容易身上多添一些彩。
阮小苦在这灌木丛中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出去,干脆就向四周大喊,“这附近有没有人呢?”但是却没有人回应。
突然在耳畔的四周传来了清脆而又急促的马蹄声,阮小苦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人,于是慢慢的蹲了下来,等待他们的到来。阮小苦也倒是希望来的人是太子的军队,以及北皇皇帝派出来的军队,这样倒也算是对自己有些利罢了……
但是这声音倒不像是北篁军队的,因为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来,它没有北篁军队那么浩浩荡荡的气势,而且仿佛并没有多少人,大概也可能就一百多号人。
阮小苦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了,于是悄悄的把头探了出去看一看。
结果他被发现了!
但是那些人仿佛对他没有敌意,慢慢的都骑着马靠近了他,一圈一圈的绕着他转,直到最后有人喊停,他们才停了下来。
“那么这个看上去穿大褂而又算是斯文的人应该就是李胤公子了吧!”其中一个领头的用正常平稳的口气对她说着。
阮小苦这下可真的是有点懵,这才明白大概。可能他是和李胤想要去的位置已经整反了,看来这下可糟糕了,他的任务可能已经完不成了……
不如我就去看一看李胤这个小子到底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这么定了……”阮小苦在心里暗自说道。
就算阮小苦没有去找到太子的军队,他在八点之后也会按时发动进攻的,阮小苦是这样想的。
那些人慢慢的接近他。
于是阮小苦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对他们笑着笑,“是啊,我就是李胤……刚才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
“不知公子认得我?”那个领头的将军指着自己。
“以前听过贵将军的大名,久仰,久仰!”阮小苦只好硬着接下来。
尽管那个领头的人依然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依然还是把阮小苦当成是李胤给带走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李胤到底要搞什么名堂?”阮小苦默不做声。
那么这下可糟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
八点了。
接应太子的那波人已经匍匐地来到了城下,他们可能马上就要动手了。
守城的士兵看上去已经疲倦不堪了。
“一会儿听我指挥……”那个领头的将军说道,“我一挥手,弓箭手就立即把前排的那几个士兵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