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阮小苦……”
一个声音在远处不停息,像是从深渊深处发来的低声呻吟。阮小苦远远的就听见了,试图想要去找到这根源,但是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阮小苦……阮小苦……”
阮小苦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是混沌一片,摸不到也看不到。于是他问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这是什么地方?”
远处的声音又传来:“你刚刚不是见到我了吗?”
“你?什么?”阮小苦不解的问道。
“我是伏火虎啊……就是刚刚被封印在钟楼顶的那个呀……”
“我明白了,”阮小苦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那声音不屑的说道:“孙翎那个家伙找过我好几次了,我压根都没有理他——他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就算他是老虎,他也不能够驾驭我……”
“那你为什么会挑我?”阮小苦问道。
“这是我的一个遗憾——当年,阮蓟收服我的时候,并没有能够完全打败我,只是派人把我抓了起来,所以说,其他的那三个神灵都能被收入到锦囊之中,只有我依然还是以神灵的姿态出现。我希望,你能代替你父亲,最后和我做个了断……”
“什么意思?”
“一局定胜负,你输则死,你赢我则永远被收服!”那声音解释道。
说完,那声音便消失了。
瞬间,这个幻境的世界都被点亮了,是一座山,一座很高的山!直插云霄!那里有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树,还有其他各种的生灵在山上遍地的奔跑。太阳是火热的,照的整个山上明明朗朗的。
阮小苦就躺在其中的一棵树下,睁开双眼,看见茂密树叶,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
“这是哪里?”阮小苦自言自语道,没有人回应。
阮小苦独自在无人的丛林小道前行,希望能够找到出去的路口,但是却遥遥无望。终于,他等不及了,对天大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出来正面对决?为什么给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
也就是这一声,真的四周都颤动起来,在山的低角基石下面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那是沉睡千年的怒吼,仿佛要把整座山整塌了一般。整个天空瞬间变得黑暗笼罩,然后不但不冷,反而热得发火,没过一会儿,这山都热的发烫,像是神话里的火焰山一般。
“什么意思?”阮小苦没有被这场面吓坏,反而问道,一边拔出剑来向四周指着旋转,以便随时都能够防卫自己的安全。
“你终于来了……”之前那个低沉的声音继续说道,“这是我的主场,你是不可能答应我的,出口在那边,快走吧!”随着那声音说完,在山脚下开了一个洞,仿佛是通往外界的。
阮小苦听到这话生气的回答道:“什么意思?你在羞辱我?”
“你不走,那就好,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声音刚下,一只火热红色的前掌已经搭到了山的另一头,然后整个巨型的一只老虎展现在了阮小苦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老虎,真的。那老虎身上纵情燃烧着烈火,但是他却丝毫无伤,仿佛那老虎身上的火受它控制一般。
那个老虎将脸伸过来,热腾腾的冒热气,仿佛是从岩浆里爬出的岩浆怪物一般,它瞪大了双眼:“你来了……”
“你认得我?”阮小苦诧异道。
“是你没错了……”那个老虎最后仔细看了看他。转过身来,一甩尾巴将阮小苦横扫了出去。阮小苦没能够站稳,倒在了地上,仿佛身体被灼伤一般的火热,那一下子一定很疼。
那老虎瞬间扑到了阮小苦的身上,嘲笑他说:“你就这点能耐?亏你还是阮蓟的儿子……”
阮小苦想要反抗,但是一动也不能动,那只老虎大概得有三四百斤重吧,身上还热腾腾的散发热气,阮小苦怎么能够和他对抗呢?
“我说话算话,这下不算……”那只老虎突然站起来,放开了阮小苦,就是对他说,“那现在开始吧,你可千万不要被吓尿裤子了!”
阮小苦明知道打不过它,还是颤颤巍巍地拔出了剑对准它:“我是不会怕的……”
“那么最好了……”那老虎更兴奋了,瞬间全身颤抖,好像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然后跳的十分高,再次扑向了阮小苦。
阮小苦反应十分迅速,很快躲过了它这一扑。但是好景不长,然后迎面而来的,是这个巨大家伙的第二扑,阮小苦十分艰辛地才躲过去,耗费了巨大的体力。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阮小苦早晚会被伏火虎给扑倒。
阮小苦必须想个办法,不然他是没有赢的胜算的。尽管他知道他赢的概率很小,但是他这一次想要证明自己,想要为他未曾谋面过的父亲一战!
阮小苦拔出了剑,在想各种招数能够应对。他想起了小时候谢洪交给她那些他曾经说过看似没有用的剑术,那些签署据说是实战中最管用的,可以击破一切的招式,但是他小时候并没有认真去学。阮小苦努力回忆道,有可能他们并没有用,但是,他只能将死马医做活马一试。
“端起,旋转,出剑,躲避,格挡,再出剑……”阮小苦默念着他记忆里的招式。
果然奏效了,他在第一波就给予伏火虎重创。他迅速出剑对准伏火虎,然后成功躲避了它那一扑,并反复出现成功刺伤了它。
“这是什么招数?”那老虎吃惊的问道,他好像在暗指阮小苦没有按常理出牌。
阮小苦哈哈一笑并没有说话,他以为他能够战胜伏火虎了,但实际是差的远了。阮小苦并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反而在这一击之后变得傲慢了起来。
马上,阮小苦,再一次占了下风,他这下没有集中注意,一个猛子,又被伏火虎给反扑倒了……
阮小苦再次尝试站起来,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在这个庞大的老虎之下,他只能蜷缩着,知道老虎有可能松口的,那时才能出去。
终于,无望。
“对不起……”阮小苦不知道在对谁说着,也可能是他自己吧。
他用眼睛紧盯着伏火虎的脸,仿佛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气质在里面。
“你真的差远了,照你的父亲……”伏火虎低着嗓子说道,“尽管你父亲也得打不过我,但是他真的很强……”
没有等阮小苦开口,伏火虎就继续说道:“那时候,阮蓟真的是个英勇少年。他不但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是你这种精神,并且拥有超强的剑术和指挥能力,他是天生的领袖!”
阮小苦在地上回忆起曾经自己经历的事情,又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个自己是存在非存在的父亲,虽然是这样,但是他们之间仿佛始终有力量在传递着,那是一个在世界无光的形式。
“最后一下,你记住了,从此以后你也不会再忍受疼痛了……”那老虎伸出爪子,锋利无比的坚硬,它想要最后结束阮小苦的生命。
阮小苦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最后一程。
“来吧!我是不会惧怕的……”阮小苦这样说着,但是他说完就后悔了,难道真的有人会不惧怕恐惧吗——没有人。
整个山上依旧是安宁,仿佛有一个守护神灵在这压着这座山,人们把这些家伙敬为神,但是他们却把自己当成了平凡人。
阮小苦最后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全身背着巨爪撕裂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双眼,伏火虎两个爪子已经被完全的控制住了,有一个人力大无穷,止住了伏火虎的这一下攻击。
在这之中,他眼里飘过樱花,也看到了最终的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飘扬,那身姿飒爽,仿佛也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
那是吴婷,并不是别的人。阮小苦才意识到,他真的才意识到!
“真是无语,最后还得靠我来救你……”吴婷笑着看着阮小苦,脸的侧颊看起来十分强硬有劲。
阮小苦很惊讶的说到,他想问问题,但是他已经紧张到结巴了,尽管这样,他还是笑了起来。
“你……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你怎么进入我的幻境里?”
“我来找我的弟弟,他跟你来这里的……”吴婷对阮小苦说道,“顺便来看看我的小先生……”吴婷每说一句话,每一个字,阮小苦都听得丧心病狂。
阮小苦看着吴婷,这个女人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也不知道为什么,真是爱死她了。
这时候,伏火虎突然冒起火来,将吴婷拍向一边,但是她并没有受伤。可以看出来,伏火虎就是来针对阮小苦的——它可不想伤及无辜。
“老家伙,冲我来……”阮小苦对伏火虎吼道,阮小苦说完向另一边跑去,想要将伏火虎引向了另一边,想要让它远离吴婷。
最终,阮小苦在路上没有跑多远就摔倒了,可是命运偏偏安排如此,让它在这平坦的路上打了滑——这大概是他的遗憾吧。吴婷爬起来看着他,伏火虎停在那里,突然一个蓄力,向阮小苦扑去。
“这下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伏火虎对阮小苦说道,瞬间他的整个身体腾空了起来,加上他稳如泰山的体重,可以造成很大的杀伤力。它的虎掌可谓是一个顶级的大杀器,那绝对可以秒杀四方,伏火虎气愤的说道,“这下看你怎么办?”
阮小苦已经逃不开了,那老虎简直离他太近,阮小苦仿佛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了——他会被这只老虎撕成碎片的,肯定会的。
“不,不可能……”吴婷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挡在了阮小苦的前面。伏火虎瞬间想收住手,但是却没能够收住,一掌击到了吴婷身上。
“为什么?不……”阮小苦绝望的喊道。
阮小苦看着吴婷的眼神,双目犹如清彻见底又深不见底的一泓清水,霎时,他思考不了什么了,自己内心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内心充满了力量。
他立刻起身拔起剑,向着伏火虎刚才扑过来的地方,对它大喊道:“来呀!老虎,你来呀!”
伏火虎对天怒吼,最后向他扑过来,但是扑了一场空。当伏火虎反应回来的时候,阮小苦已经骑在它身上了,任烈火在他身上燃烧,阮小苦都不再惧怕的。
阮小苦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把剑插向伏火虎的后脖颈,但是并没有能够插进去,只是刺出了一点缝隙。伏火虎低声呻吟着,用力的甩着身子,希望能够把阮小苦甩出去。
“千万不要松手……”吴婷用最后的力气对他喊道,“你只要一直骑在它身上,就不会被它攻击到!”
阮小苦用力的抱住了身子,直到它摇晃了很久没有力气了,才渐渐松了手。
“最后一下!”阮小苦用力的喊道,伏火虎绝望的怒吼,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阮小苦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剑从它身体里刺了进去。
那一剑宛如躺在地上的参天树一样生根发芽了,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已经完全与伏火虎融为了一体。伏火虎的吼叫逐渐消失了,直到最后,它一动不动了。
他真的,他真的以前刺穿了伏火虎,那可是伏火虎啊!那是他父亲也曾为你做过的事。
吴婷在一旁看着他,高兴的叫喊着:“你……做到了!小先生!”在某一刻,她开始变得重要。
瞬时,整个山的颜色都褪去,都消失了。鸟儿不在歌唱,树木不再丛生,孙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阮小苦手里拿了一个小袋子,上面画着一只可爱的老虎。
“我真的收服了伏火虎的神灵?”阮小苦自言自语,他完成了他父亲的使命。
阮小苦惊呆了,苏醒了过来。
他曾以为他刺穿的是伏火虎的身体,可他不曾想过,他刺穿的,是整个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