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没多久,云飞与木月柔便派人送来了方才从众多宾客拟的字中挑出的几个较好的字送到她这儿,由云药自己挑选。
嫣然、诗月、香凝、采莲、虞鹃、存芳……这些都没什么,还在接受范围。
但这一个就不能忍了好吗——南人?!什么情况,南人……说她是男人吗?云药干笑连连,看看落款名竟是夏侯枫……
好,很好,夏侯枫你个小混蛋等着。
这时,屏风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云药抬眸——是霓裳。
“药药,干嘛呢?这都多久了,半天都没见你出去玩!”霓裳一边说,一边拿了茶壶就往嘴里灌。
云药放下手中的纸片,缓缓道:“大口饮茶乃礼之大忌也。茶是这世间最文雅之物,你如此糟蹋它,不去好好品它,你这么多年的礼艺都学哪里去了?”
“哎呀,你怎么跟我爹一样啰嗦。”霓裳笑骂道,“礼艺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本就不应该在六艺里边儿活着好吧?烦都烦死了啦!”
云药摇摇头:“难怪你每次六艺院比之时都只输在了礼艺上,所以每次都不能毕业。”
“拜托,你霓裳姐姐我可是在陪你好不好?”霓裳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说说看,自从你十岁入国子监,刚及笄的我可是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了你四载呢!为了你,我至今不毕业,至今未婚配,都是为了你不在国子监受欺负呢!你长这么大,有见过我这么好的姐妹吗?有吗有吗!哼~”
云药不禁笑道:“可我一个月就上十天课,每次去都不见你……听祭酒说,你基本上每天都在请假啊,一个月基本上都不去……所以,你自己不好好学,还怪我。”
霓裳刚要调笑几句,忽见锦绸桌面上有一些纸片,拿起一张问道:“这是什么鬼?”
“哦,是那些宾客为我取的字。”云药把面前的纸片推到霓裳那边,“姐姐你帮我看看哪个好?”
霓裳一张一张看过去:“唉,药药啊,还是你命好,想当初我及笄礼时,还是请道士算了个什么‘珍土’……哇靠,他才土,他全家都土!”
“还不是人家算到你命里缺土啊!”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名字确确实实被云药笑话了好久。
霓裳不信任地撇撇嘴,又打开一张纸。
“……九……羽?九羽!哎,哎哎,药药,你看过这名字没?九羽……喝!这取名字的人好大气啊,取了个神仙一样的名字耶!呼,这个字取得,好听又稀有,从没听过有谁取过这个字!”
能让霓裳赞叹不绝的字,云药也觉得好,她伸手拿过纸条,只见纸条上用狂草写着两个漂亮的字——九羽。
果然啊,这个字,取得像个神仙的名字。
她看落款——没有姓名,只有两行蝇头小楷字:
莫云砚微凹,未许留古药。
云药……呵,这个人真是有心,写了这么句小诗,里头还特意藏了她的名字。
看这字体,想来是个性格洒脱之人,只是为人是低调的,不落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呢!
想来还是有点可惜……这么有才华的人,不认识一下实在可惜啊……
窗外射进几缕暖和的春阳,时而还传来几只多情燕子的呢喃,令人神清气爽。云药起身,走到院子里,欣赏起了绵绵春景。桃红柳绿、百花齐放的胜景果真十分美好呢!
“云药,你干嘛呢!还没说哪个字你更喜欢呢!”霓裳追出来问。
云药回眸,明媚一笑:“自然是‘九羽’啊,珍土姐~”
九羽……嗯,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