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暗处的林歌有些奇怪她在做什么——他到底是个暗卫,不是医者,自是看不懂云药在做什么。
“这个穴位……还有这个……”云药喃喃着,伸出手在两个穴位上点来点去,柳眉微蹙,沉思起来。
这两处穴位都比较重要,倘若下针,稍有不慎,便会毁人性命。那该如何才能避免这种失误的发生呢?
“你可以用体内的内力施针,那样会保险很多。”
陌生的女声传来,让云药茅塞顿开,她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惊喜道:“嗯……用内力不就好了吗!我怎么没想到!”她方要抬头答谢一下人家的提点,却未料一种冰冷的锋利抵上自己的脖子!她凝神看——是一柄做工精细的长剑。
美眸一凛,云药直视向来人。只见对方外表娇美,灵力护体——不过看服饰该不是天胤本土人。云药勾唇:“多谢姑娘方才的提醒,九羽不胜感激。敢问姑娘乃何人?”
剑就在脖子上,随时都可能要她的命,可她偏偏熟视无睹地说着话,面上完全是波澜不惊,仿佛在话家常,这让持剑少女有一瞬间失神。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少女面色变得比云药更冷,“只是,你要记住一点——离他远点!”
“谁?”云药只觉得一阵犯蒙。
“我家主子。”少女面不改色道。
正当云药要调笑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口中的“主子”时,却听背后的粉墙冒出了一个人的声音:“你所言的是你哪个主子?骊歌使,身为暗使,我希望你可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再对主子抱有那么多幻想了。”
虽然没办法知道后面的是何人,但云药确乎是感到了身后之人那浑厚的灵力,而且,那人竟比面前这个被叫做“骊歌使”的少女强得多。云药一阵汗颜:这下麻烦了,两个高手一前一后夹击——且听他二人所言似乎是熟人……那,这下真是玩大发了!
却见那骊歌使千珑冷笑一声:“原来是问风使林歌……怎么,你跟在这废物后面,莫不是被这个身无灵力、空有其表的狐狸精给迷住了?若是让主子知道了,你可没有好下场!”
云药脑中灵光一闪:骊歌使,问风使,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权利极高之人的暗卫使者啊!他们二人的主子是谁?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没有灵力的事实又被人鄙视了呢……云药气得咬牙,水绿色纱袖中的葱白指尖寒光闪闪:说她是废物姑且可以忍忍,但居然还叫她“狐狸精”?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气得方要出手对付千珑,却听背后的林歌道:
“云小姐乃是主子亲自吩咐我来保护的。千珑,你别胡闹了,否则,你我可将成为敌人!”
千珑手一僵,颤声问道:“真是主子叫你来保护她这么个废物的?不!这不可能!”
话音刚落,千珑只觉着眼前寒光乱舞,随即不知怎的,她忽然手发软,架在云药脖子上的剑应声落下,她的身子也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收回你方才之言!”云药慢慢站起,微垂长睫,睨了她一眼,淡淡启唇,语气冷得让人要发抖。
“你对我做了什么!”千珑眸中笼上了慌乱,她浑身只剩下眼睛和嘴巴可以动动,而其他部位全都被僵得死死的,动弹不得,显得有点诡异。
林歌也看呆了——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当然,没有人知道有些没有灵力的人,是可以炼内力的,而内力与灵力相差也不是很大,最多就是不能随意支配别人、或是变化什么东西而已。于云药而言,其实炼内力是绰绰有余的,因为修灵……真的自找麻烦。
所以,她觉得,别人没有权利随意鄙视她什么!
“放心,你一切安好,一个时辰后就可以动了。”云药笑得一脸无害,“不过在这一个时辰里,烦请千珑姑娘好好想想,九羽,到底是否是你口中所言的废物!”
听到千珑没什么事,林歌忙趁着空档躲起来。
千珑定定地望着少女精致的凤眸中透露出的孤傲不驯,竟让她忽然想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了许久的男人——他二人一般冷傲、一般欢喜扮猪吃老虎。这让她不禁对云药多了几分敬畏。
“你……很特别。”许久,千珑轻笑道,“是我失礼了,望小姐见谅。”
云药收了修手间的银针,冷笑,转身离开了。
今日……运气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