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正好,树林里鸟儿清脆婉转的啼鸣顺着丝丝缕缕的阳光倾泻而下,柔柔地铺在地面草丛间生长着许多草药的地方,随着草尖水珠晃动,阳光也变得亮堂起来。
眼见着面前这一大片草药郁郁葱葱地享受阳光的模样,云药连忙激动地弯腰挖起来。挖得浑身是汗、浑身泥巴也无所谓,根本就是没办法停下来——
像这些白芷啊、半夏啊、玉竹啊、知母啊等等的这些草药,平日里在帝都实在太难找到这么新鲜的草药了——除非去云城的鹤唳仙山才有希望找到。
如今这些好东西近在眼前,不收点带走的话,未免太对不起自己的这双眼睛了!
云药两眼发光,眼疾手快地挖着草药,直往怀里塞。怀里塞不下了,她干脆解下头上的盔帽,继续把采得的药草塞进帽子里。
此时她的汗腺似乎相当发达——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从她头上滚下来砸到地上,一个接一个的,这阵势挺吓人。
云药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仍旧是一个劲儿地挖。手上沾满了泥土和她抹脸时抹下来的先前用来伪装的脂粉,她毫不在乎,这股劲头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一直挖到太阳升到头顶,云药才慢慢恢复了感官的感觉,发现自己不仅热得厉害,还口渴得厉害。
她终于决定休息,坐在地上,摇手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心满意足。
但如果没有这么磨人的口渴感就更好了……
她抬眼眺望四处有无水源的踪迹——没有看见。
侧耳倾听——居然真让她听到了水汇入瓷器的清脆的声音,这声音很是不客气地敲打着她的鼓膜,似是要挑战她的底线。
云药一激灵,抱着盔帽站起来,循着水声快速找过去。
拨开一丛丛挡路的灌木,云药飞奔在草木间。这一刻,她才深深体会到没有灵力的痛苦生活——她可以用自己的名誉起誓,生平第一次,她想拥有灵力!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来去自如,不用被这草木束缚住了找水的脚步。
可惜,她根本没办法感觉到灵元的所在,何谈拥有灵力?
大概是离水源近了,因为云药听到有人的说话声——
“玉郎,累了吧,休息一会儿,来,喝水。”一个温柔如同春水般暖人的女声在眼前树丛的那一边响起。
“多谢酥娘。”柔和温雅的男声传来,由此,云药推断出,这说话的二人该是一对夫妻。
拨开眼前最后一丛灌木,云药终于看见了水的影子。她一边走一边对着正在田间耕作的一对青年男女颔首道:“打扰二位、了,烦请赠与我一些水解解渴,不知可行?”
二人闻言转过头来,云药这才看清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二人身着麻布衣衫,解释丹夏服饰。长得并不十分动人,但他们的眉眼间尽是和蔼近人的温和。
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纯粹而没有如何尔虞我诈的眉眼了……云药紧紧盯着二人看着。
二人同样也看着她。
片刻,那男子温和地笑笑,道:“小哥要喝水啊——来,给你!”男子说着,伸手拿过女子手中刚刚被自己喝过的水袋,对云药的那个方向递了递。
云药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男子面前,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女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轻笑一声,将男子手中的水袋拿下,换上了她自己的水袋,递给云药。她用手点了一下男子的头,笑道:“玉郎糊涂,这哪是‘小哥’,分明是个姑娘啊!”
琢玉郎恍然大悟,他满脸通红地对正在喝水的云药道:“姑娘见谅,是我疏忽了……”
云药忙挥挥手,抹了一把流到嘴边的水,道:“别,我还得多谢你们的增水之恩呢!小女无以为报——不如,你们去休息,我来帮你们开地?”
一听这话,琢玉郎与点酥娘忙摇手道:“姑娘客气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介怀!”
云药动作一僵,干笑不止:“那……小女会点医术,不知两位可有什么地方小女看看的?”
小夫妻对视一眼,脸红了他们犹豫了许久,才听得点酥娘轻声道:“姑娘……可知如何才能让我们有孩子?”
云药微愣,继而轻笑道:“姐姐无需忧心,小女有办法——那个,能先让我把个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