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刘锦都没有工作,原因是陈同昌被抓进了公安局给扣了起来,起先他并没有预料到,陈同昌的被扣,会导致他的工作被停,周围邻居的指责和陈姨的目光都让他夜晚无法安睡,刘锦决定明天搬出这个每月要交六百块钱的简陋屋子,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能去哪里。
刘锦从钢管床的一个管洞中取出一个白色塑料袋,打开来,里边放着一卷人名币,刘刚数了数,一千多块钱,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叠崭新的钞票,是那位姐姐贴补了他两千块钱,然后将这些钱都归置到一起,有用塑料袋包裹起来,重新塞回了铁管里。
其实他很想有一个姐姐,能像妈妈一样,给他温暖和贴心的问候,也想在那个姐姐那边工作,就算工资少也没有关系,他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只希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
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女声,虽然很严肃:“刘锦吗,麻烦你来一趟城东警局,陈同昌要求见你一面。”
“见我?”
“是的,今天他要被送到城南监狱,为期三年有期徒刑。他要求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好的,我现在就去。”刘锦颤抖的挂了手中的电话,又迅速镇定下来,打开了门,看见陈姨就站在门外,看着自己。
“陈姨!”
就是一个电话就可以确定出来,这是个警察没良心的,法医哥哥都说我要死的,可还让我在四面透风的笼子里,不把我送去治疗。我摇摇晃晃的进了警察局,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吵闹声,看起来十分混乱,这在警察局是常有的事,李默走进了警厅将我放在了门边。
两男一女几个警察纠缠在一起,中年女人沧桑的脸上满脸泪痕,被葛贝嫣半拖半拉的坐在地上,一只手还吊着自个儿男人的衣服。
陈同昌满脸狰狞:“你个王八羔子,老子看你可怜,才给你找了个活,还找个地方让你住,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陈同昌双脚杵着地,不管女人的拉扯,也不管警察的恐吓押解,对着刘锦就是破口大骂。
葛贝嫣对着刘锦道:“刘锦进去,坐到沙发上去,”
刘锦一脸愧疚,眼角也有泪痕,半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前方头顶男人的咆哮、中年妇女的哭喊倾入耳朵。
葛贝嫣道:“刘锦,你没做错,这是他咎由自取!”
孔龙强有力的臂膀制着这个肥胖富态的陈同昌,还稍显吃力,本来就是好心,应着他,让他和刘锦见一面,谁知道会这么激动,弄到这种不可控的场面。
陈同昌道:“你们查我,为什么不查他爸,你们就该把他爸那个老变态抓起来!”
刘锦哑着嗓子道:“陈叔、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害了你!”
“我怎么和你说的!我告诉你,不要告发,不要告发,你怎么不听!当面收了我的东西,背后就反咬我一口!你”说着脚踢了过去,后边两个警察本就制着他的膀子,这么一来没踢到,又因为惯性直接跌坐在地上。
陈同昌的衣服一下子从中年妇女的手中扯了出来,女人见如此不可收拾的状态,哭喊着告饶道“警察同志们,你们不要抓他,他已经承认我,不干那些事了!他已经不偷了!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孔龙道:“不可能的,他要为他近年犯的多起巨额偷窃案承担刑事责任。你也不要妨碍公务!”
陈同昌往前爬:“不,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不要抓我!我还有家要养!我还有孝在身!”
刘锦起来向前要扶起狼狈的陈同昌:“叔叔,对不起,我一定替你照顾好陈姨!”
陈同昌听了刘锦的话一下子冲地而起,一头撞在刘锦单薄的胸口上,还好有孔龙他们拉着,刘锦踉跄的坐在地上,又倔强的爬了起来,继续跪着。
“安稳点!别动,否则给你加条袭警的罪,那你就一辈子待在牢里吧!”陈默上前隔离了葛贝嫣,帮着制住了要挣脱的中年男人、女人。
“你还好意思说,你个畜牲,连畜牲不如,我老婆凭什么要你照顾!王八羔子!是不是你老子的主意?!是了,肯定是他个老穷酸见不得我好,告诉你老子,他也没好日子过!”
“陈叔,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刘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表递向陈同昌:”叔,这块表给你,我不要。”
陈姨一把打落了刘锦手中的表,吼道:“一块破表,糊弄谁呢你,你以为你还小啊,装什么装!”
一团混乱结束,陈同昌被押上了警车。中年妇女被问完了话,拒绝了刘锦的帮助,踉跄的自己走了。
刘锦坐在警局的沙发上,葛贝嫣坐在对面的一个椅子上,手里拿着记录本,陈默坐在一旁,那块表放在茶几桌子中间。
我舒服的被一个小棉袄包裹着,眼睛半眯着蹲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陈默正了正脸色,坐定后看了一眼葛贝嫣,看向刘锦问道:“你父亲刘成刚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你们不要听陈叔的诬告,我爸这些年没和他一起干。”
陈默道:“他说你爸是个老变态,你把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没记错的话,你爸也是住在桂园小区的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和我爸分居了。”
“我在问你父亲的平时生活情况!你爸平时有什么不良嗜好?你在十七岁之前都是和你爸一起生活的吧。”
刘锦低着头,楞楞的说道:“他平时喜欢喝酒抽烟,平时就做做杂工苦点钱,其他没什么了,我和我爸只是没什么共同语言,我也不敢对他的事多问什么。”
李默听后疑惑问道:“不敢?你是知道什么?”
“他喝醉了会发火,莫名的就拿我发火,平时也是脾气暴躁,所以他的事我不敢多问,但我知道,他也就是脾气坏了点,肯定不会作甚么犯法的事!”
葛贝嫣问道:“那你为什么还未成年,学业没有完成,就独自出来居住,养活自己?”
刘锦语气变得有点强硬,最然一直低着头,但也是让人明显发觉他的底线:“这是我的私事,好像与你们案子没有关系?!”
李默一笑,又肃道:“既然你不说,那我现在只好去你父亲家一趟,当面询问了。”
刘锦抬起头看向李默。
“你们找不到他的,前阵子我去我爸家,人不在,邻居阿姨说他几天没见了,我估计是外地有活,出去打工了。”语气实在撇清着什么,但还是有点恳求,微微颤抖的音线,没有丝毫影响到面前两位年轻警察。
葛贝嫣道:“你父亲很可疑,虽然我们也怀疑是陈同昌是记恨你,而污蔑你父亲,但我们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你的父亲。”
刘锦呆呆的坐着,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嘴皮奴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避免掉所有麻烦。
他在怀疑,是不是他做错了,害了身边的所有人,将他们都拖下了水,事情在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还是一直在预想中走着。
刘锦看向了我,我不由得有点不自在,微微挪了挪身体,眯起眼睛我装睡。
“这只小猫……”刘锦转移了注意力,不自觉地问了起。
陈默看了看刘锦,见他那眼神,挑了挑眉道:“这是证物!”
“我可不可以把它带回去,我会好好照顾它!”刘锦的声音带着些渴望温暖,需要陪伴的脆弱。
陈默一口回绝:“不行,再说以你现在的经济条件,恐怕没有办法把它养好。它有中度肠胃炎需要去宠物医院治疗的。”
刘锦想了想,还是略带拜托的意味道:“哦,那请你们照顾好它!”
李默有点感觉有点莫名奇妙,也没说什么呢,葛贝嫣便打断了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们会传唤你,不要像陈同昌一样试图躲避、逃跑!”
刘锦听后,屁股微微抬起,还是又道:“我爸,他其实没什么的,平时就是喜欢喝酒抽烟,就这么点嗜好……”
葛贝嫣没有做理睬,拿起桌上证物袋里的表:“这块表将作为本案证物。”
李默见葛贝嫣拿着证物转身就要走,提了我,拿着记录本跟在后边,也并没有回应。刘锦落寞的出了警察局。
两人走在廊上。
李默不知道说什么,没事找事的感叹了一句:“说实在,他也挺可怜的”
葛贝嫣转了眼,看见李默一手抱着猫,一手夹着笔记,有点略显单纯青涩的脸上有点假假的感叹,便戏谑道:“你刚刚可是义正言辞的讽刺了他连养猫的能力都没有!”
“我也是为他好,为这只小猫的健康着想,他想养猫,就自己去买一只好了”
李默还是跟在葛贝嫣身后,葛贝嫣有点奇怪,道:“你跟着我干嘛?”
李默一愣,也不知道跟着葛贝嫣干什么,看到怀里的小猫,便道:“这小猫…..”
葛贝嫣看了一眼,道:“嗯,这只猫,你养吗?”
李默笑道“你要是喜欢,就你养吧,反正也是你带回来的。”
葛贝嫣心想,这个李默不知道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做了警察不忙着找线索办案,整天不是照顾老鼠就是撸猫,他爹也拿他没办法,想着好玩便嘴角一笑。
李默以为她心里欢喜,便要将小猫裹了衣服就要送到葛贝嫣怀里。
葛贝嫣一看,直接婉拒道:“还是算了,这几天比较忙,我也顾不过来,再说我也没办法把它带回去”
李默似是终于又想起了什么:“哦,没问题,我最在行了!不过,我觉的……”
“你觉得什么?”
“你应该换一个有爱心的男朋友。”
女警官瞪了我的新主人一眼:“无聊又多事!别跟着我。小心我告诉你爸!”转身就走了。
言路脚步匆忙,嘴巴也是没有闲着,比其其他警察,似是有用不完的敬业态度。
吴枫和他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
李默拦住两人匆匆脚步,递上从法医院带回来的检查报告:“言路,李队呢,这是我刚刚拿回了被害女性徐茵茵的尸检报告,还有这小家伙的体检报告。根据现有线索和一些数据,我和秦法医有些大概推测,他们两人是先后被注射过量安眠药而死的。”
言路匆忙的思想轮一顿,惊讶道“先后?不是一起死的?”
李默道:“嗯。”
吴枫道:“我们刚刚从几个抛尸点的监控记录中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不过因为光线昏暗,并且全身包裹严实,还有拍摄角度等问题,暂时无法确定,猜测应该是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人身形,偏瘦弱。”
李默问道:“那队里的人都出去排查了吗?”
吴枫道:“李队在局里开会呢,王琛去排查分尸的案发现场了。我们现在要拿着这个监控去做一下锐化处理,方便确定嫌疑人的具体相貌。”
言路问道:“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得先把这只奄奄一息的小猫送到医院去。”
言路不再停留,留下一句:“OK!”
我潇洒的至于冷风中,干燥的空气使得我的毛发直立,还带有电流,要是谁敢碰我,那就一起下地狱去吧。他么就不知道给我的窝套一块布吗!或者直接把我抱在怀里也好。非要我肚皮朝上死翘翘。
车门关上,我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车“突突突”的振动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