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黑,卡尔迪克特的军队也没出现,估计是来不了了,于是马库斯便抽调了成年兵百人队和第三百人队护送话痨返回布莱克尼,自己就在科尔福德先住下。
临行前马库斯还下发了战功奖金,本次奖金几乎全部来自于缴获,不过由于缴获实在太多,30%的数量也足足下发了一万多第纳尔,不仅小普布利乌斯觉得肉疼,士兵们也觉得过意不去。
“要不,奖金别发了吧,大队长。”第三百人队的百夫长菲利普斯代表士兵们提出了建议,“尤其是我们第三、第四和成年兵百人队,全程都在看他们打,拿这么多钱实在有点过分。”
“你以为我就不肉疼了吗?”马库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一波又一波地撒钱,看着这次总共缴获了三万七千多第纳尔,这么一分,我能动用的就只剩一千七百多了!”
“所以嘛,大人。”
“所以什么?我们的约法对战功的奖励规定的明明白白,一万多第纳尔如何分配说得也很明确,就算是约法有漏洞,约法的权威也值得用一万多第纳尔来维护。”
此言一出,全军上下无不敬服,便是“随军元老”话痨也肃然起敬。
马库斯本想让话痨叫盖尔连夜赶来,但念及六世纪的不列颠不是二十世纪的莫斯科,汽车一脚油门十几分钟就能从布莱克尼到这里,路上恐怕有危险,便让盖尔明日一早来。
安排卫兵之类的事情不需要马库斯亲自处理,自然有参谋费根安排,他便坐在桌子旁计算起此行的收获,直到觉得眼皮打架了,才往加德温的床上一躺。
第二天早上,除执勤人员以外,士兵照常出操,正当三个百人队的士兵们操练结束准备返回营地吃饭的时候,盖尔赶到了科尔福德宅院的门前。
“处理科尔福德的事务并不困难,虽然我们的工作方法仍属于草创阶段,但至少布莱克尼的经验告诉我们思路是可行的。”马库斯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同样不准备把科尔福德作为自己的领地,而是要授予居民公民权?”
“没错,而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恐怕要暂驻科尔福德了,布莱克尼的日常事务需要你来过问处理。”
盖尔大体也能猜到为何总管要选择住在此处,他必然是担忧卡尔迪克特的威胁。大人吞并科尔福德虽然不违背不列颠的习俗(毕竟是加德温先挑衅的,而且此人声名狼藉,名声极差),但这毕竟是王畿内近五年内首次爆发的贵族之间的战争,更何况大人又果不其然地选择了最为铁腕的手段处理加德温等俘虏。
“大人无须过于担忧卡尔迪克特的事情,昨日少主大人将加德温所收的十年税赋如数退还给利德尼和布鲁默后,两地长老已经向大人表态,如果卡尔迪克特城主要进攻大人,但请大人向他们分发些许兵器,他们将带领所有男人参战。”
两地乡亲的支持令马库斯大为感动:“我们应当十分感激利德尼与布鲁默的乡亲们。”
“大人何必如此呢?如今您彻底铲除了加德温,利德尼和布鲁默两村可是您合法的保护民。”
“保护民?这是什么概念?”
盖尔想了想,开口解释道:“可以这么理解,大人,如果把布莱克尼比作罗马,那么利德尼和布鲁默就是遵从罗马号令的拉丁同盟,而科尔福德则是行省殖民地。”
“行省殖民地……”马库斯立刻想起了罗马共和国时代那令人头大的地方行政制度,彼时罗马还保留着相当的城邦残余习俗,莫说是亚平宁半岛以外的行省地区,即使是在意大利,罗马人也有远高于拉丁同盟的地位,拉丁人甚至要通过打一场“拉丁战争”才能取得部分罗马公民权。
想到这里,马库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并不想让科尔福德人的地位低布莱克尼一等,我又没把布莱克尼当成‘首都’。”
盖尔尴尬地笑笑:“只是便于您理解罢了,反倒是布莱克尼人先前大多是农奴,谁又瞧不起谁呢?”
接着,马库斯与盖尔根据以往的经验对科尔福德的人手进行了分配,首先,科尔福德的两个铁匠和五个铁匠学徒必然要被聘请到布莱克尼,打造军团大队急需的武器。除此之外,还要继续招募人手,扩大器械厂和造纸厂的规模,另外,还需要小规模的征兵,征召个七八人就差不多了。
盖尔有些不解:“大人为何不再多征召一些呢?虽然科尔福德库房里的钱已经用尽,但那些强盗的存货还有不少,我们现在已经付得起军饷了。”
“生产火绳枪的速度跟不上,净训练些矛手也没什么意思。”马库斯解释道,“这次征兵主要是想补充一下大队部。”
“大队部?”
“是的,主要是传令兵。这次进攻科尔福德的战斗,我发现即使只有两百人,也很难通过大吼的方式传递命令。最后要么我到处跑去传令,要么就得让各百夫长跑来集合,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明白了,大人。”
“而且,既然要组建大队部,那么不妨再次推进军团大队正规化建设,各个百人队应该有自己的旗手、鼓手和传令兵,便于指挥。”
盖尔点点头:“虽然我不了解军事,但罗马军团中每个百人队都有一个队旗手,每个大队中都有一个大队旗手,想必自然有它的道理。”
“道理其实很简单,在战场上,即使只隔着几个人,你也无法看到自己指挥官的准确位置。一旦队伍需要重新集结,有旗子可以事半功倍。”
盖尔这才恍然大悟。
工作安排便是如此,预计科尔福德将有大约三十个农民被招募到布莱克尼参加劳动。
至于会不会影响农业生产,马库斯倒不是十分担忧,布莱克尼器械厂现在一直保持着农具的生产,让那些工人用工资买铁质农具就是了,效率比那些粗苯的木头提高了可不是一点半点,可以抵消不少劳动力被招募的不良影响。
再者,农忙时节马库斯当然会给士兵放假嘛,更何况如果劳动力还是不足,这不是还有三十多个罪犯正要接受劳动改造吗?
于是乎,盖尔便驾轻就熟地开始招工,马库斯也熟练地开始招兵,军政民政两不误。给出的工资和军饷对农民的吸引力自然不在话下,轻而易举就招够了人手。
除此以外,马库斯还命令科尔福德村民推举出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协助自己这个新“上任”的科尔福德总管治理村庄,以及在科尔福德总管离开时代为执政。
忙活到了下午,盖尔便带着工人和铁匠往布莱克尼去了,说是要为他们安排住处。
“不如修个员工宿舍吧。”马库斯提出了建议,“还有,别忘了建个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