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参加过一次战斗之后,马可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但考虑到晚上自己将与saber主动发起进攻,还是免不了有一些担忧。“躲在战壕里向敌人射击和向敌人主动发起进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理。”唯有亲历战场才能体悟深刻。
马可走神的时候,筷子上夹的食物又一次掉进碗里,于是向吃得正开心的saber尴尬地笑笑,saber则回以宽容的微笑。虽然自己清楚地知道马可恐怕又在紧张,不过没关系,他永远能在战斗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结过账之后,两人便返回了住处。马可摘下军官帽挂在衣架上,再戴上船形帽然后扣上钢盔,将莫辛纳甘裹在长袋子中提在手上,子弹袋也藏在大衣下,上尉同志已经全副武装了。
“出发,saber。”
出门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马可带着saber专门挑路灯少的地方走,这样就不会有人关注自己手上的武器了。或许是因为沿海以及纬度较低的缘故,日本的初春没有那么冷,saber没穿大衣也并没有在偶然遇到的路人眼中显得特别扎眼。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两人已经走出了冬木市城区,几乎已经遇不到什么行人了。
“停止行军,原地休整五分钟!”马可按照条例下令道,虽然只有自己和saber两个人,但是这种按部就班的感觉能够给他带来不小的自信——一切如同训练的一样到位。
马可倚在路边的树上,解开了缠住步枪的袋子,从中取出了自己的步枪,并且理所当然地插上了枪刺。
继续行军一个半小时,抵达了计划中的出发位置。找到一个隐蔽的位置,马可把步枪放在地上,招呼saber来到自己的身边。和saber一起蹲下之后,他脱下大衣盖在两人头上,取出地图打开了手电。
“现在看来这份日本魔术情报部门提供的地图还是比较准确的,我们现在在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南部,据城堡直线距离约五公里,保守估计,抵达目的地需要再两个小时。这片森林还是相当大的,安全起见,战斗结束后我们原路返回。今晚不可能有日本平民出现,所以我允许你自行判断能否使用宝具,以及何时使用宝具,saber。”
“明白,马可。”
“那就好,虽然我们应该会占优势,但谨慎一点总没有错误,今晚敌人主场作战,我击杀敌方御主的可能性很小,安全起见,我会一直在你附近跟随作战,提供情报和魔术辅助。虽然我已经和你说过一次,但谨慎起见,我再重复一次,我能提供的最为常见的魔术辅助有:简单急救、多种光源辅助、短时间视听假象、无工具维修、元素标记……”
Saber静静地听着马可的唠叨。
“啊,真是的,我倒像是个老太婆了。”很快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的马可吐槽起自己,“工程科魔术好像对于辅助英灵作用极为有限啊。”
“是的,马可。”依然蒙在大衣下感受着御主体温的saber开口了,“这些技能都是对一支军队很有用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作用好像非常有限。”
感受到saber呼出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额头,马可默默收起了大衣,并把地图折叠起放回口袋中:“那就出发吧,今天你是主角,saber。”
双手持握步枪走在林间,马可与saber维持着一个互相能看到的距离,安全起见,马可又一次将自己的瞳孔将接收到的红外线转化为红光。
林间相当安静,除自己和saber的脚步声,只有各种虫鸣声充斥耳畔。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令马可非常不安。他不仅仅担忧魔术的袭击,更作为一名战士担忧这种情报的单向透明可能会导致的伏击。
突然,在前方距离大约七十米出现了几个令人不安的红色斑点——可疑热源!
“隐蔽!”马可低吼道,随即一步向前借助两棵树间的土垄架起了步枪。
“怎么了,马可?”saber单手持剑伏低身体,仔细地观察着前方,“我并没有感受到前方有什么魔力的放出啊?”
再仔细观察一下,几个热源确实一闪便不见了,似乎是自己多疑了?马可否定了这个假设,在战场上轻视往往是最危险的行为。思考了一下,马可将手边的土块再次变成了红外线光源向前方照射。一点一点,从左到右……
当红外线照亮了一个1935型德国钢盔时,马可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很快saber也察觉到了,她紧张地走到马可身边,悄悄说道:“一共有九个人,已经接近三十米,等等,他们停下来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冒烟——”
“那是手榴弹!!!”不用saber提示,马可就发现了那几个棒状的热源——毫无疑问绝对是德国标志性的木柄手榴弹,“跑啊!!!”
一把拉住saber的手向后方撤退,德国人的五六颗手榴弹已经从天而降,看上去德国士兵并不能与爱因兹贝伦的监视魔术实现完全的共享,手榴弹飞得到处都是,只有一枚几乎是落在自己刚刚所处位置附近的——这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想都没想,马可直接将saber推倒在地压在了她的身上,手榴弹就在身后七八米的地方爆炸了。幸好刚刚所在的地方是个洼地,遮住了所有射向自己和saber的弹片。
“虽然没必要,但还是谢谢你,马可。”saber趴在地上,向上尉同志的方向抬起头来。两人脸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太近了……马可的心跳加速,偷偷淹了口唾沫,匆匆由匍匐转为跪姿,握住saber的手将她拉起来。
二人跑动的身影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德国人至少有三支冲锋枪,有一支正在向自己的方向扫射,打得泥土飞溅,树叶掉落。马可几乎可以确定现在德国士兵正在向两侧包抄,准备将手榴弹准确地扔进自己所在的位置。
“准备和我向右侧进攻,saber!”上尉看到了右侧大约有两个人,一支冲锋枪一支步枪,只要能第一时间解决了那个冲锋枪手,那个步枪手不可能对saber产生威胁。
“直接冲出去打就是了。”saber好像很不满马可如此磨蹭的打法。
“时代变了,saber!”马可一边解释一边布置魔术,“每分钟至少二百发的冲锋枪子弹你怎么躲啊?闭上眼睛!”
随着马可的提醒,saber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而后明显感觉道巨大的白色光亮在自己身边剧烈地闪烁了两三秒,马可在一旁大叫着:“老子闪瞎他们的狗眼!”
之后就是此起彼伏“乌拉”的声音响起,不用说,也是马可搞得鬼。
“是圈套,少尉,这里至少有一个排的俄国人!”
“爱因兹贝伦被俄国人耍了!”
伴随着德国人惊怒交加的大吼以及毛瑟98式卡宾枪的点射和35型冲锋枪的扫射声,马可睁开眼睛——他还是懂一些德语的,瞄准右侧那个正向自己魔术制造出的假象扫射的德国人开了一枪,那人应声倒地。
持步枪的那个士兵察觉到了敌人,正要调转枪口,saber已经像风一样飞落到他的身边,手起剑落割开了他的喉咙,他便只能发出如同漏风的风箱一样“嗬嗬”的声音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