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马库斯带着胖奴隶和盖尔敲开了铁匠塔利安家的门。
铁匠迷迷糊糊地敞开门,看见总管奴隶带着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立刻鞠躬问好:“总管大人。”
“错了!杂种!这才是新来的总管老爷!”胖奴隶恶狠狠地叱骂着铁匠,然后谄媚地看着马库斯,却发现总管大人并不高兴,可能还在对这个傻蛋铁匠不满吧。
“滚蛋!”马库斯对胖奴隶侮辱劳动者非常不满,一步上前扶住要跪下请求原谅的铁匠,“没事,塔利安先生,请站起来吧。”
“谢谢,谢谢总管大人。”塔利安急忙弯腰鞠躬,“哦,快请进来,总管大人,婆子,快收拾收拾!总管大人来了!”
马库斯对铁匠会拉丁语并不感到奇怪,铁匠曾多次为来这里的贵族们维修点零碎的小玩意(比如鱼钩什么的),不列颠王国征召军队打仗的时候他还为被征召的青年人打过铁盔——据说手艺还不错。
走过院子里各式各样打铁的玩意儿进入屋子,铁匠的妻子刚刚摆好凳子,见到新总管后立刻弯腰鞠躬,马库斯微笑着微微鞠躬回应,让她一阵紧张,屋子里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捧来一个陶杯恭敬地献给总管。
马库斯结果陶杯,和蔼地对男孩道谢,男孩不知所措地鞠躬离开了马库斯身旁。总管大人毫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对铁匠夫妇说道:“你们也请落座吧。”
“诶诶。”铁匠和妻子应着坐在了另外的凳子上,“请问大人有什么需要呢?”
“你会打造犁吗?”马库斯问道。
“会,当然会。”
“怎么造,能画出来吗?”
“当然没问题,大人。”铁匠取来碳条和木板,寥寥几笔就勾出了犁的样子——话说这种农具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好吧,其中唯一的铁制部分就是犁刃。
马库斯看了一眼,点点头,问道:“多久能打造出来一个?”
“我自己的话,需要一天,但如果能让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协助我的话会更快,他们还要耕地呢。”
这么块铁就需要花去一天的时间,马库斯很无语,铁匠铺里只有一个小熔炉,估计每次只能从矿石里练出一点絮状铁料,然后一点一点加工出来,像古中国那样的铸铁恐怕很难了,以后要打造武器恐怕更麻烦。
“不止你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明天我会集合所有农民,供你挑人,需要多少用多少,铁匠铺也可以扩大。总之,我的要求是,庄园里有22头耕牛,在三月十号之前至少让每两头牛有一个犁,能做到吗?”马库斯像计划经济委员一样干脆利索的下达了生产指标。
“问题不大,但是大人,生产犁的事情您更应该和木匠说明啊,木犁甚至完全不需要用铁。”
“我希望使用铁质的犁壁提高效率,铁矿石的来源有什么困难?”
“铁矿石可以去捡,西山上就有,质量还不错。”
“会不够的。”马库斯露出了微笑,“明天就带人去找,我会安排人手。对了,你还要种地吗?”
“是的,大人,不种地我们吃什么。”铁匠赔笑着。
“不要种地了,以后你的工作就只有铁匠了,还有你的大儿子和小儿子。”马库斯向那个男孩示意。
“额,我有三个儿子,大人。”
“一家五口吗?”马库斯确认道,“平时一年能拿多少粮食?”
“一百七八十斗吧。”铁匠赔笑着,“我们是铁匠,有时候大人给我们派活会赏一点粮食或者钱,吃得就多一些。”
总管奴隶点点头,表示他没有撒谎。马库斯也认为如此,毕竟像其他农奴那样平均每人每年吃20斗粮食——就算儿童和老人能吃少一点,平均每人一天还不到一公斤小麦,再加上一点燕麦和黑麦——他恐怕连锤子都抡不动。
“那好,一家五口,我一年给你发八十斗小麦,你的两个成年的儿子一人六十斗,你收一个学徒后,我就给他每年五十五斗小麦,再另给你五斗学费——出师一人,我一次付你六十斗小麦或者等值的钱,怎么样?”马库斯开出了一个自认为还凑合的价格。
笑容渐渐消失在铁匠夫妻的脸上,正当马库斯以为自己开少了准备加价的时候,两人腾跃而起:“您说的是真的吗?!”
“您开价太多了!”胖奴隶肉疼的抱怨着,“每人六十斗小麦啊!够他们一年只吃小麦了!他们每年吃的一百八十斗粮食里起码有四分之一是燕麦和大麦!”
“那不要紧,我出得起。”马库斯不耐烦地摆摆手,“别跟个葛朗台似的,我只需要他们好好干活!”
葛朗台是啥?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过不在乎了,铁匠夫妻最先陷入到狂喜之中,他们激动地向马库斯反复鞠躬,马库斯匆忙制止了他们:“交易达成,虽然今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但粮食你们还是照一整年的拿,需要就去仓库里提,明天我会给你发凭证。”
“谢谢您,谢谢您大人!”铁匠夫妻快活地答应着,马库斯便向他们告别了。二人欢喜地将马库斯送出门去。临出门的时候,马库斯突然问道:“你们需要木匠吗?”
“我们会搞一些木工活,不过大人您如果希望加快速度的话,法恩老爷子会是个好帮手。”
“好的,塔利安先生,晚安。”马库斯一行人离开了铁匠的居所。
两个奴隶打着火把等在外面,这就是马库斯作为庄园总管的“仪仗”了——那个死胖子绝不让自己打火把,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法恩老爷子是庄园木工活最好的吗?”马库斯询问着身边的胖奴隶。
“是是是,他甚至能为老爷做家具!”
“好,你知道法恩家怎么走吗?”马库斯转向一个举着火把的奴隶。
“知道,老爷。”奴隶微微鞠躬。
“盖尔,你跟着他一起去法恩家,同样按照铁匠一家给出薪资:法恩自己八十斗,多一个成年劳动力多给六十斗,收一个学徒给五斗,出师一个给六十斗。”见到盖尔点头,马库斯想了想,补充道,“态度一定要客气,出发吧!”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胖奴隶的谄媚中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疲劳。
“不急,庄园里还有什么能鼓捣金属的工匠?”
“还有一个首饰奴隶,是在卡尔迪克特都闻名的好手艺,很会打造金银器!”
“铜器会吗?”
“也会,老爷。”
“很好,那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