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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命运的赠礼

他们从卡沃荷回到家的那个晚上,伊拉龙决定学墨洛克的样子试试那块石头。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石头摆在床上,旁边放着三样工具。他先从木槌开始,轻轻地敲在石头上。石头发出了轻微的脆响。伊拉龙满意地拿起第二个工具,一把敲皮革的锤子。这回的声音是一种低沉的混响。最后,他用小凿子去凿它,石头依然不损分毫,只是发出了清脆之极的丁丁当当声。随着余音的消散,他好像听到了一下模糊的开裂声。

墨洛克说这块石头是空的。也许里面藏着值钱的宝贝。可是,我却不知道怎样才能打开它。雕琢它的人一定有深刻的用意。不管是谁把这块石头送进斯拜恩,好像都没有用心去找回它,又好像他不知道它失落在何处。但我不相信一个术士有能力运送一块石头,却没有能力再次找到它。难道这说明我注定应该拥有这块奇石?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放弃了对这个不解之谜的思考,收拾好工具,把石头放回架子上。

夜里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侧耳细听,却又万籁俱寂。他心神不宁地将手伸到床垫下,握住刀柄。静静地等了几分钟,他又慢慢沉入梦乡。

一声锐响打破沉寂,再次惊破他的好梦。他一个翻身滚下床,嗖的一声拔刀出鞘,然后摸摸索索找到火绒箱,点燃蜡烛。房间门关得好好的。虽然老鼠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他还是察看了床底下。什么都没有。他坐在床沿上,揉揉眼睛驱赶睡意。又是一声,他猛地惊跳起来。

这声音从哪里发出来?不可能是地板或墙壁,它们都是坚固的实木,床架也一样。如果有什么东西晚上偷偷钻进铺床的稻草里,他一定早就发现了。看到那块蓝色石头,他随手从架子上拿起来,茫然地抱着它,继续四处打量房间。同样的声音再次传进耳中,这次是透过他的手指缝传出来——是那块石头发出的。

这石头除了失望和生气,什么都没能带给他,现在还不让他睡觉!然而它对伊拉龙的怒目无动于衷,稳稳地躺着,偶尔轻轻吱一声。然后它突然又尖厉急促地响了一下,接着便是悄然无声了。伊拉龙小心地把它放好,钻回被窝里。不管这石头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都得等到明天早上睡醒了再说。

他再次惊醒的时候,月亮正透过窗户,照得满室生辉。石头在架子上剧烈摇摆,撞击着墙壁。它沐浴在月光中,就像罩上了一层白纱。伊拉龙跳下床,刀握在手里。石头停了下来,但他还是浑身紧绷。然后石头又开始吱吱响,晃得比刚才更厉害。

一声咒骂,伊拉龙开始穿衣服。他才不管这石头有多值钱,一定要把它远远地埋到地底下去。摇摆停止了,石头再次平静下来。然而接着它又开始震动,往前一滚,砰的一声重重掉在地上,慢慢向他移过来。伊拉龙惊慌不已,一点一点向门口挪去。

突然,石头上出现了一道裂纹,接着再一道,又是一道。伊拉龙僵立在那里,向前探着身子,手里还是抓着刀不放。在石头表面上,所有裂缝相会合的地方,有一小块碎片在震动,好像下面有东西在顶。然后这块碎片向上掀开,掉在地上。又一阵吱吱声之后,一个小小的深色脑袋从洞里钻出来,紧接着是古怪而有棱有角的身体。伊拉龙把刀握得更紧,连一丝头发都不曾动弹。很快这个小东西全身钻出了石头,发了一阵子呆,然后在月光下开始活动。

伊拉龙大为震惊,直往后缩。站在他面前,正舔舐身上胎膜的小生灵,是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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