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
烧鸡味。
长安城外，人烟稀少，适合杀人放火之地。吕小布停好马车，拿出准备好的烧鸡美酒开始大快朵颐。吕小布扫了一眼马车车厢，嗯哼，等某吃完酒肉，你们还没搞定，某就直接杀了那个老头。不对，先和那个老头比武，之后在杀了他。
马车里面的两人，闻到酒肉味，感觉有点尴尬。只是两人都不知，该如何解决现在这事。陈沉分明有所隐瞒，他要见到李世民才会开口，这不就是开玩笑嘛。天网平常就怕接触到阎王殿，经常隐藏行踪，怎么可能冒着暴露的风险，让阎王殿的老大李世民来见陈沉。
“你杀不了我们，也逃不了。说吧，如果我把你刚才交代的事情传给阎王殿，相信太子李世民会对杨王妃产生兴趣的。当然，是什么兴趣就不好说了。”
“哼哼，除非你想鱼死网破。如果你告诉李世民，杨丫头会不会被冷落不好说，但你们这些人都得死，你也太小看阎王殿了，太小看李世民了。”
“呵呵，你不好奇，我们怎么有秦王金牌？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可是随时能接触到杨王妃，还有小郡王李恪，如果我们对她们动手了。你应该清楚，宫里意外是很多的。而且，我们传递消息，是不需要我们自己动手的。”
听到此，陈沉不淡定了，他这辈子，就是为了保护杨丫头而活着。现在这些逆贼，竟然敢威胁杨丫头。一瞬间，陈沉身上又散发出了阴冷的气息，就是身旁的荆天明都有一点窒息的感觉。
荆天明眼光闪烁，看来这老头身份肯定不简单。身手不错，一身阴冷杀气。从这窒息般的杀气就可以看出，这老头绝对是个杀才。老头听到杨王妃后，就开始气息紊乱，看来杨王妃就是老头的突破口。
荆天明道：“不用生气，你还是钻牛角尖了。你忘了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为何监视中山郡王，你明白了吗？你既然和杨王妃有关系，你如果不交代清楚，我们怎么会放心。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手下应该有一个组织，属于隋朝的组织。你那身阴冷气息，我很熟悉，那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气息。”
陈沉听着荆天明之言，脸色不停变幻，瘦脸染血，有点狰狞。呼呼，陈沉长呼口气。道：“呼呼，你们是太子妃派来的？”
荆天明并不说话，笑着看着陈沉。不错，开口就好，开口就有希望。
陈沉看荆天明并不说话，就开始了脑补。道：“唉，好吧，我说了，你们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荆天明点点头，道：“我可以保证，杨王妃如果本本分分，她就会很安全，小郡王李恪也是。”
“第一：保证杨王妃和小郡王的安全。第二：去草原救出大隋萧皇后和杨政道，不要为难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而终。”
荆天明听到陈沉的话语，内心是很震惊的。第一件事还好说，第二件事就不好办了。好在来之前，上峰交待过，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想到此，荆天明对着陈沉点点头。
“呼呼，给老夫准备点水，我洗洗脸再说。”看到荆天明答应，陈沉好似松了口气。两人间的紧张气氛消失，陈沉罕见的露出了笑脸。不过他那张脸，笑起来更加诡异可怕。
马车内有水，陈沉从袖口拿出一张手绢，沾着水开始清理染血的脸。陈沉也不着急，缓缓收拾，等收拾干净后，他正襟端坐，看向了荆天明。
“小伙子，有酒吗？”
荆天明摇摇头，这老头子事情真多。要不是看在是同行的份上，荆天明都不会理他。荆天明从身旁拿起一个酒袋，直接丢给陈沉。
“嗯，好酒，真不错。你听好了，我给你讲个故事。隋末，在世家的推动下，暴民四起，到处都是战乱。天子对此无动于衷，依然四处游玩。有一天，天子召见我，告诉我，过段时间李渊会反，杨丫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让我出宫，保护照顾好杨丫头。至于原因，我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只是个没权没钱的小内侍。之所以让我出宫，最大的可能，就是杨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我出宫后，费尽心思，终于得到了李渊的认可，成了李渊的私臣。这样我就距离杨丫头更近了，也方便保护照顾她。后来，李渊反了，我还是为李渊办事。因为我出宫前，天子就说过李渊会反。正因为此，我也就不意外了。反正不管谁做皇帝，我的目标就是保护杨丫头。这段时间，因为李渊造反的缘故，李世民一直冷落着杨丫头。这样也好，以免见面后各自尴尬。”
“再后来，天子身死江都。杨丫头性格大变，有时甚至有点卑微。因为李世民冷落的缘故，杨丫头就像个侍女一样活着。唉，看到杨丫头的变化，我很心痛，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她更加心痛，她的丈夫，造她父亲的反，我都怕她寻死。好在她没有，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因为一年后，李恪小郡王就出生了。”
“也就是武德二年，小郡王李恪出生的那一年，已故天子派人给我送来了书信，也算是遗书吧。信中交代了两件事，第一：保护好杨丫头；第二：如有可能，保护好萧皇后。书信一起还有两件东西，第一：一封花名册，隋朝残余情报组织的花名册。第二：是一把宝剑，据说是从汉朝流传下来的天子剑。”
“我一边为李渊办事，另一边按照天子遗嘱，照顾杨丫头，以及竭尽全力营救萧皇后。甚至，去年我都还在派人去突厥救萧皇后。”
“唉，几年的时间，情报组织的大部分人员都死了，死在了救萧皇后的路上。现在剩下的情报人员，已经不足百人了。我本来打算等大唐统一后，就以天子剑和百名情报人员相求李渊，让他派兵攻击突厥，救出萧皇后。可惜，天不如人愿。一转眼，掌权的成了李世民。”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一开始听到，你们是阎王殿的人时，我心里还很高兴，终于可以求李世民了。看他能否看在天子剑，和剩余的百名情报人员的基础上，答应我的要求。唉，可惜，又被你们破坏了，估计这辈子，我是救不回萧皇后了。”
“唉，花名册在我的住处，剩下的情报人员都在长安，这些人我之所以留下，是用来保护杨丫头的。呵呵，该讲的都讲完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们不要忘了，答应我的条件。”
“呵，好酒。”
陈沉故事讲完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他那张诡异的脸，也顺眼多了。他仰起头，对着酒袋一阵猛喝，动作说不出的洒脱。片刻后，他放下酒袋，大呼好酒。他随意擦擦嘴角，闭眼靠在了马车内壁上。
荆天明看着现在的陈沉，眼神中出现了佩服的神色。唉，不知午痕有没收获，看来只能先去老地方了。
“陈老头，你怎么了？”
“唉，没呼吸了，剧毒。”
“唉，你一辈子都在为杨广办事，值得吗？”
马车中，荆天明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有些悲伤。马车外，吕小布听到喊声，喝酒的手一顿，嘴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月洒枝头，寒风阵阵。
灯火摇曳，夜色幽幽。
灯光下，李泰看着花名册，叹了口气。他没想到，那个诡异老头是这种身份，他最后竟然选择了死亡。也好，该做的你都做了。李泰随意翻了几下，就放下了花名册。李泰听了荆天明传来的老头的故事，有点心烦意乱。
唉，李恪是我的兄弟，我会保护好他。李恪没事，杨王妃也就不会有事。这样，就完成了一件事。至于萧皇后，自己又该如何营救？自己可以试试，如果不行，老爹战败突厥后，不就解决了。有自己在，萧皇后是进不了皇宫的。到时候，就让她去自己封地养老。
李泰想通两个条件后，心里松了口气。唉，既然听了老头的故事，李泰就会完成答应他的条件。
“小月，把这封花名册发给戴副局，交给他处理。如果有情报员涉及到皇宫，就让他想办法暴露给阎王殿。老规矩，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接触皇宫，现在我们还不能暴露。发完电报，记得毁了花名册。”
“对了，还有一件事。让午痕在陈老头那儿多扮演两天，转移一下别人的视线。陈老头的住处好好清理下，别留下不该出现的东西。走之前，以陈沉的名义给杨王妃留封告别口信。口信内容婉转点，点出此次离开有可能不再回长安。”
“呜呜。”
“呜呜，陈老头好可怜。”
“王爷，我马上去办。”
小月听到李泰之言，抹抹眼泪，带着哭腔给出了回答。唉，这丫头，泪点太低，听了陈老头的故事，竟然掉眼泪了。不过小月的关注点有点怪，她关注的是，陈老头怎么会坚持那么多年，怎么那么有毅力。最奇葩的是，她问李泰，陈老头怎么那么瘦。
李泰摇摇头，赶快甩掉不靠谱的想法。他的脑中也差点出现，小月那种奇葩的问题。
算了，还是看看大宝剑，想想都有点激动。李泰望着桌上的黑色宝剑，小脸严肃。因为宝剑上散发出阵阵让他心悸的感觉，也许这大宝剑有灵。这应该就是，陈老头所说的天子剑。嗯，这剑有点丑，竟然是天子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