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火鸠雨从天而降之时,若不是林殊身手敏捷闪的够快,此刻也早已同其他人一样尸骨无存;两军对战固有死伤,他本也无可厚非,可为何偏偏选在正值战况胶着之际天降鸠毒!倾覆之下一同惨死的又何止蓝族众人?
“火王您……这是为何?”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八十,这是为灭蓝族我赤焰国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也不能这般不择手段啊!那些一同惨死的可都是我火族子民!!”林殊眼中闪过一丝泠冽;
“……所以要想一举灭掉蓝茵国……”火炎炙缓缓转过身子正对着林殊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可是……”
“没有可是!”火炎炙突然吼道:“蓝族四系八宗数万人马绝不是等闲之辈,长久苦战未必定能取胜,此举可令我火族将士伤亡人数降至最少!本王今日就是要杀他个措手不及!至于血鸠雨之下那些火族冤魂们……就权当是他们为本族作出的最后奉献了吧!他们若是忠君爱国,想必也不会怪我。”
听完林殊愣愣的没有说话,只觉心里空空的。本是事先说好由黑鳞蛇以吼叫为信,待火族撤回后再降鸠雨!没想到从头到尾都已先谋后定……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用了遁地之术,岂不是……
林殊这边惊魂未定,火炎炙那边便已下令“乘胜追击”。
不知为何,此时蓝界未封,火炎炙和邪莫率领火族一众沉入东海,直逼太极殿;临时调来的御林军此刻在杀红了眼的火王眼中只是些虾兵蟹将,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它们成为刀下冤魂;被血鸠雨伤到的凝冰刚刚匆忙回到太极殿,尚未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便惊闻火炎炙已紧随而至;无奈只好率领太极殿中内外戍守以卵击石……与之展开殊死搏斗,可凝冰区区三十余人此刻如何挡住火炎炙?
凝冰终因寡不敌众被黑麟蛇重伤倒在七彩莲池边,鲜血不停的顺着嘴角流下,胸口呼哧呼哧剧烈起伏着。邪莫腾空数丈紧挨着凝冰的身边“砰”的一声砸了下来,抬起的一只脚重重踏向凝冰的胸口处,凝冰本能的挣扎了几下之后,随着邪莫脚尖渐渐用力便再也不动了,只有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此刻仍死死的盯住邪莫,仿佛想要用满眼怒火将他吞没!这条重伤麟木的黑鳞蛇就在眼前、就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他只恨自己无用不能亲手将他抽筋扒皮!
这种痛心和遗憾最终交织成了几个字:“……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
登时胸前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片彻底的惨白,这是邪莫牟足了劲踢了一脚所致;鲜血再次喷涌而出,顺着衣服流了一片,豆大的汗珠从凝冰苍白的额头上一层层向外渗出,嘴唇早已失了血色,可他硬是忍住一声没吭……
“否则什么?嗯?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那好我来替你说!你不就是想要牵手宰了我替那太子殿下报仇吗?我现在就在这里、就在你面前,你来啊!”只见邪莫脚尖再次用力:“任由仇人践踏的滋味怎么样啊?嗯?蓝茵国高高在上的右丞大人!没有想到吧!你凝冰,也会有今天!”
“……呵呵……”只听凝冰冷笑两声;
“不愧是凝冰,果然是把硬骨头……乖乖告诉我蓝御他龟儿子藏在哪儿?或许我还能怜悯你给个痛快,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凝冰咳了两声,灵魂从身体的剧痛中醒了过来:“……做梦……你不过是替火炎炙看家护院偶尔……偶尔卖命的一条狗……好好擦亮你的狗眼……小心哪天……咳咳……哪天被人炖成蛇羹!”
怒火充斥着邪莫挥起手臂:“我杀了你!”
“等等!刚刚时间太过仓促……”话音刚出,只见一个黑影从莲花台后面闪了出来,正是火炎炙!“老友多年未见,怎能还没好好叙叙旧就轻易以命相要?这可不是我火炎炙的待友之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凝冰竭力坐了起来,眼中充斥着愤怒的火焰:“蓝族与火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究竟为何!”
“为何?啊哈哈哈……”火炎炙仰头一阵狂笑:“亏你这只老乌龟在他身边待了几万年,看来依旧算不了知己知交……这世间所有好事总不能都让他蓝御一个人尽占了吧?是我先遇到的魔莹,他非要夺人所爱;我与他一同追随天神玉爵,出生入死任劳任怨,可他又向着他!从始至终几万年了他蓝御事事都要压我一头,最后就连青柠都是因他而死……他究竟——凭什么!!!”
凝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他居然依旧怀恨在心;挑起水火两族之战、重伤麟木、纵下火鸠雨……这种种种种疯狂恶性竟然是因为一己之私!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与当年筑锁妖塔炼万劫身成为三界公敌的魔灵有何不同?
不!这才是真正撕开面目的他、火炎炙真正的样子!
突然凝冰咆哮道:“就凭他是蓝御!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水族之王!哈哈哈……就算没有蓝王,白莹她也不会爱上你!你不配!青柠也是一样,你以为你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就可以得到她的心吗?是你亲手杀了她!”
“你住口!!!”火炎炙额上青筋乍然暴起,他突然转身背对凝冰眼睛紧紧盯住邪莫,从嘴角蹦出三个字——杀了他!
“可我们还没从他口中问出蓝御的下落!”
“不用问了……我听说,东海有座玉露宫……”
话音刚落,冷光扬起血气对准凝冰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