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许雅宁的叫嚣让季晓鸥嗤之以鼻，看来她还是没有认清楚情势啊。
“打人犯法这我自然清楚，不过……”
季晓鸥提高尾音，一指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完好的右脸颊就是一巴掌，力道不大，巴掌声清脆响亮。
“不过，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人了？嗯？”
季晓鸥勾唇，有些薄凉的笑意。
“季晓鸥，你欺人太甚！我这脸都麻了，难道是我自己打的不成？”
许雅宁瞪着赤红的双眸，像个疯婆子一样叫嚣着。
“哦？是我打的？”
季晓鸥咬唇，一脸为难纠结。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好好地站着吗？”
看着季晓鸥佯装无辜的样子，秦暮天扑哧一声，险些没忍住笑意。
“你别狡辩！身为警察你居然动手打人，我一定要告你，在场的人都是我的证人！我一定要去告你！”
“哦，有谁看到了我打她？”
季晓鸥似笑非笑的目光睨向一旁的两个黑衣人。
“你们看到了吗？”
秦暮天一个眼刀过去，两个黑衣人皆是一颤，纷纷抬头望天。
“我没看见。”
季晓鸥笑意盈盈，耸肩，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看，没有人看见，我根本就没打你啊。”
许雅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气得没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季晓鸥居然变得这么无耻！
居然能把黑的硬生生掰成白的。
她算是看清了，这些人根本跟季晓鸥就是一伙的，助纣为虐！
“季晓鸥，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不报，我许雅宁三个字倒过来写！”
呵，季晓鸥无视她的狠话，嘴角的嘲讽更深。
“许雅宁，我警告你，别动我母亲，否则，不管犯法还是不犯法，我都一定不会饶过你！”
母亲就是她的命，别人都威胁到她的生命了，她还站在原地傻傻挨打，那就太傻了。
成王败寇，许雅宁也就能逞逞嘴皮子了。
“把她丢出去，等等，给我丢到许家大门口，告诉他们，倘若再有下次，许雅宁的今天就是他们许家上下的明天！”
秦暮天见季晓鸥出够气了，摆了摆手，示意两个黑衣人按他说的去做。
病房里又重新恢复了宁静，季晓鸥稍稍平复了下心里的怒火，走到病床前，看到母亲依旧安睡，狂躁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许雅宁欺人太甚，季晓鸥是绝对不会动用暴力的。
她很清楚，她进警校学的拳脚，是要用在正义上而不是私人恩怨上的。
可若是今天她不下狠手，那许雅宁只会觉得她好欺负，日后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母亲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那还不如，她出手好好地警告许雅宁一番，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妈，你快点醒来吧，晓晓想你了。”
季晓鸥眼眶有些湿润，母亲重病昏迷了这么些年，她是真的很想念她。
这阵子经历的事情加起来比她二十多年来经历的事都多，饶是她再坚强，也未免有些力不从心。
“我在。”
秦暮天走过去将她拥进怀，简短的两个字注满了他的心疼和承诺。
只要他在，就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季晓鸥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顺从地靠在他怀里，任由悲伤四溢。
有没有一个人，能让你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因为在他面前，你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恢复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此刻，这就是秦暮天给季晓鸥的感觉。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广，让季晓鸥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秦暮天，为什么你会选中我？”
季晓鸥犹豫了许久，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论相貌，她清秀有余，漂亮不足。论家世，她一贫如洗，还是别人的私生女。
论身材，也就还看得过去罢了。
那么，秦暮天到底看上了她什么呢？
为了什么，要那么费尽心机地把她留在身边，要得到她呢？
秦暮天没料到季晓鸥会问这个，沉下脸，眸子深邃不见底，内里暗潮涌动。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的接近其实是另有目的的？
现在还不是时机，一切还没到揭晓的时候。
秦暮天勾唇，状似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因为，你是你，我要的人只有你。”
确实，正因为她是她，所以他们才会相遇的。
这一点，他说的是实话。
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叫做因为她是她？
季晓鸥被秦暮天的答案弄得一头雾水，她怎么觉得，他有说没说都一样啊。
不过……不得不说，秦暮天真的是调情的高手，一句话就击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他要的人只有她吗？
季晓鸥耳根子一红，娇羞地低头。
这个答案，虽然有些雾里看花，但还是挺让人满意的嘛。
女人嘴边那抹甜蜜骗不了人，秦暮天勾唇，薄唇缓缓压下。
季晓鸥一怔，却已经来不及躲开，任由他的薄唇贴了上来，在她唇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的气息环绕在身边，霸道而又暧昧。
被他的两臂圈着，季晓鸥失了反抗的力气。
季晓鸥，就此沉沦吧，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有多让你心动。
秦暮天的眼睫毛极长，从她的脸上轻轻扫过，思绪，是一两秒的停摆。
季晓鸥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却闪过一张绝美狠毒的脸，越不去在意，就越发清晰。
“季晓鸥，你敢跟我抢，我要杀了你！”
刷，理智一下回归，看到自己跟秦暮天的亲密，心里骤地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把他推开。
“晓晓……”
秦暮天惊怔，一下没反应过来，险些摔倒在地。
季晓鸥眼底浮现慌乱，不觉往后缩了下。
“秦暮天，我们不能这样。”
她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坎，她始终不愿意沦为破坏别人幸福的小三，她受不了被人唾骂。
“晓晓，你答应了的。”
秦暮天的话一下梗在喉咙，因为他看见，季晓鸥抬起头后，那泛红的眼眶。
“是，我是答应了，可是秦暮天，你是有婚约的人，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宋卿瑶该怎么办？”
季晓鸥死死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肯让泪落下。
秦暮天看到她的泪在眼眶打转，蓦地一怔，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心脏一般，痛得几乎窒息。
“晓晓，我跟她，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我……”
该死！不能说！秦暮天低咒一声，眸子冷沉得吓人。
他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看着她身边的狂蜂浪蝶那么多，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将她归进自己的领地，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可是，看到她的泪他却心软了，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我不碰你，在我彻底解决宋卿瑶的事情之前我，没有你的允许，我都不会碰你。”
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他愿意付出一切换回她的笑靥，其实他也不奢望什么，只要她能好好待在自己身边，面对自己时是开心地笑着就好了。
他的要求，一向都不多。
季晓鸥怔愣，反应过来后又觉得心里异常温暖。
他是为了她才做出让步的，她知道，这个让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谢谢。”
季晓鸥是真心道谢的，秦暮天是什么人，随便跺一跺脚，全市金融业都得震一震的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却为了她，一再地委曲求全，一再让步。
这样的付出，季晓鸥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秦暮天接了电话，集团的会议开到一半，见他迟迟未归，人员已经开始躁动。
“有事你就先走吧。”
季晓鸥见他脸色不对，变相地下了逐客令。
“嗯，你的房子卖了，今晚住哪？”
秦暮天挂了电话，眸子清冷无波。
“今晚，我想留下来照顾妈妈。”
季晓鸥笑了笑，无所谓地说。
其实她已经别无去处了，房子卖了，身上又没钱，还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好。”
秦暮天扫视了周围环境一圈，眉头狠狠地皱起，这么简陋怎么住人？
出了病房，秦暮天径直向前台走去。
忽视前台护士眼冒红心的花痴表情，冷冷地开口。
“我需要一间高级病房，要最好的。”
有钱就是大爷，收了秦暮天的钱，医院办事特别迅速。
季晓鸥一脸错愕地看着一堆人进来，把妈妈搬到最顶楼的高级病房，高级病房很宽敞，采光又好，幽静宜人。
秦暮天，是他吗？
季晓鸥心里一动，火烧火燎地跑到楼下，正好瞥见秦暮天的背影。
秦暮天，谢谢你。
季晓鸥在心里默念，一颗心溢满了感动。
回到尚暮，秦暮天在进去开会之前，特意嘱咐特助一声。
“今天你就不用开会了，帮我做件事。”
因为两人是至交好友，所以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和架子。
“又是为了季晓鸥？”
特助揶揄地笑了下，还从未见过秦暮天对一个女孩如此上心。
“多事！”
秦暮天刻意板着一张脸，可嘴角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
季晓鸥，你真是我生命中的克星啊。
隔天一大早，响亮的手机铃声差点没把季晓鸥从沙发上震下来。
季晓鸥接过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消息，吓得怔在原地，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