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是警车来了!”
“我们有救了!”
兄弟们欣喜若狂的喊声四面八方零落依稀地响起,我环顾四周,看到还能站着的弟兄们已经所剩无多,内心悲痛万分。
警车不断地到来,将学校已经四面包围,警笛仍然如同立体声音响一般长鸣不休,让人感觉如同萦绕在耳边。看这样的阵仗,如此大的规模,只怕警方这次的出动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有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阵容严整,装备整齐,一看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坚贞不渝的警戒楷模。
这些警察成队列地奔赴到我们两边交战的战场,很快将我们不论是顾三省一方还是新风社一方,都前后左右围堵起来。
顾三省他们的人显得很惊讶恐惧,四散要逃跑,但是警方的人几声操作,扳机声响,子弹尽数上膛。
几句森严冷酷的命令:
“别动!”
“放下武器!”
“反抗者一律格杀无论!”
这样的冷酷警告立刻将这些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给震慑住了,看来平民怕土匪,而土匪怕当兵的,这是古今至理。就见那几十个黑人军团中桀骜不驯的黑人,虽然懊恼不已,嘴里叽里咕噜地不停抱怨着,骂一些肮脏字眼——我猜他们是在责怪老大不让携带枪支武器,否则就不怕了。
我摇了摇头,心想顾三省好歹算是有脑子的,真要带了枪,今天的事只怕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而出,而现在还只是一个聚众斗殴,虽然惨烈,死伤众多,但是以他的手腕和背景,还不一定就会一败涂地。
饶是他还能有后路可退,但是今日这番突如其来的一出,他肯定也是始料不及的。我看到他很明显地露出了慌张神色,只是已经无法脱身而出,他也就只得扔掉了手中的家伙,同时命令手下将武器全部扔得远远的。
我脑子也一下清醒过来,四面喝道:“扔掉武器,扔掉武器!”
兄弟们听到我严肃的命令,自然都是要听从的,纷纷将家伙扔在了地上,不和警方有所对峙。
顾三省一方和新风社我们这一方很自觉地分成两个部分,中间仿佛一条无形的线将我们分隔开来。只是我们人数相比于他们,显得很是孤单和弱势。谁都看得出来,在交战之中,我们是被欺凌得很惨,几乎覆灭的一方。
警方的探照灯大概有二三十只朝我们这块场地打来,瞬间明亮如昼,一根毛都无处遁形。
“所有人都听着!全部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抱住你们的头部!站在原地不准乱动!谁敢动的,别怪我们的枪子不长眼睛!”
经过一名警官凌厉的喊话之后,确定我们已经没有人胡作非为,一群拿着手枪的警官这才走了过来,他们两侧是手握枪械,一律指着我们这些混子的五六十名戒备森严的警察。
逆着耀眼的电光,那些警官的面目一个也看不清楚。其中最中间那个警官高大挺拔,身形显得十分矫健。
想到这种有可能的结果,我顿时捏住了放在脑后的双拳,手心之中全是湿腻的汗水。
可是对面的警官一声不吭,显得特别高冷,只是朝前走来,那气势咄咄压人,让人无法呼吸。
顾三省有些生气了,提高了音量:“我是顾三省!我们在这儿聚会,也算犯法吗?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吗?我要给蔡局长打电话!”
对面中间那个警官骤然停下脚步,其他几个警官也相约停下了步伐。中间的警官缓缓放下手电,电光熄灭,我们也渐渐眼睛适应,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还没等我来得及惊呼出来,那警官已经当先冲顾三省愤怒地指手骂道:“顾三省!要抓的就是你!蔡局长?我告诉你,你今天就算是把省厅厅长的电话打通,也救不了你!”
顾三省面色惨然大变,惊呼出来:“陈钧!是你?”
来的真的就是陈钧陈队长,新近从上头调下来担任新都市刑警大队长的陈钧!在之前各方大佬的圆桌会议上我已经领教过此人的厉害,作风强硬,年轻有为,即便金千万和蔡明伟这种在野和在官都位高望重的大人物,也不得不在他面前吃了瘪。
“怎么,很奇怪吗?”陈队长冷笑着回应过去,接着念出一段官方的话语,“顾三省,还有骆坤——”他眼神将顾三省和坤哥都扫了一遍,不过说道坤哥名字的时候,语气并没有那么凌厉,感觉他似乎并没有特别针对我们的意思,可能还存有一丝好感。
当然,这都是我在胡思乱想,兵和匪从来不可能一家。
只听他接着说道:“现发现你们双方在新都市高等体育学院进行群体斗殴滋事行为,人数庞大,规模庞大,伤亡庞大,造成社会影响庞大,影响极其恶劣,现将你们双方所有人马进行收押,等候进一步审讯!”
“等等!你有没有搞错?”顾三省阻止了就要上去将他拷住的警察,厉声喝道,“陈钧,你我心知肚明,我明人也不想跟你说暗话。你确定,你能够跟我斗?”顾三省唇边挂着冷笑,“再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如果你只是收到了错误线索,造成一场误会,我同样记性也很不好的。只要别耽误了我跟骆坤兄弟双方的热情聚会,一切我都当做没有发生。”
陈钧面色冷硬,雨水打落在他坚挺的帽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似乎也在思考着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是否自己真的有力量独挡顾三省背后盘根错节的庞大警务势力。
最终他还是嘴唇抿成一道生硬的直线,坚定下令:“都拷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新的警笛声如同连绵不绝的浪潮迅速逼近了体院。
本来不仅是顾三省一方,还是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束手就擒,但是忽然响起的一阵警笛声不仅令我们这些混子呆住了,也令陈钧大队长那一边的警察们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