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局长杀气腾腾地指挥之下,他手下的警员立刻将陈队长一方的警员全部包围起来,顿时水泄不通。
一直以为,蔡局长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个“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长老,在金千万背后利用职权之便,贪赃枉法,与之狼狈为奸,给予他一些便利,而自己得到一些好处而已,其实并没有认为他有什么魄力和本事。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也是没有这个实力坐不到这个位子的,蔡局长还真给我上了一课。不得不佩服他伪装技巧也是极其厉害。
顾三省见陈队长在蔡局长面前落于下风,顿时心情大快,哈哈大笑起来:“还是蔡局长耳聪目明,明察秋毫,我们在这里什么坏事也没有干,在这种隐秘无人的地方聚会,简直是静得连一个蟑螂都没有搅扰。陈队长,决策失误也是难免的,我知道你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难免对我心存偏见,巴不得我能栽个大跟头。下次就请你做好准备工作,别再失手喽!”
在手下众人的哄笑声中,顾三省点燃了一根雪茄,火光明亮,将他沾沾自喜的表情映照得一览无遗。
顾三省走到蔡局长身前,给他敬上一根雪茄:“蔡局长,古巴货,尝尝?”
蔡局长一笑,坦然受纳,顾三省为之点火,蔡局长笑着吞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道:“嗯,果然有劲。小顾啊,今天让你受惊了。”
顾三省微微欠身,道:“嗨!蔡局长多虑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罢了!蔡局长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形,我是悉听尊便的。要是需要我做个笔录之类的,我也不会抗命的。”
蔡局长笑着挥了一下手道:“瞧你说的,跟我开玩笑!是这样,今天这事,我得到可靠的消息来源,是骆坤等人故意寻衅滋事,因为不服,找你的麻烦,我听说骆坤的新风社从横塘到麓湖,是一路屡屡作案,给新都治安和社会稳定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今天我正好将他们捉拿归案。小顾你还算立了大功一件,到时候我给你申请嘉奖!”
顾三省受宠若惊地道:“啊哟哟!蔡局长言重了,在下不敢居功,但求无过,为新都做点小小的贡献,略尽绵薄之力。”
“行了,你们就别在这儿唱双簧了!”陈队长高声痛诉,“蔡局长,我们警务人员的尊严和荣耀都被你给冲了下水道里去了!”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受了国家的养育之恩,现在都执迷不悟,要跟随蔡局长一起贪赃枉法,包庇罪犯吗?”陈队长朝着那些指着他身周的那一百多人的蔡局长手下的警员,厉声斥责。
那些警员也有些面上挂不住了,许多人垂下头来。
蔡局长道:“他们是秉公执法,陈队长你就不要再怂恿人心了。你不要逼我今天非要给你一个警告处分。”
陈队长愤然哼了一声:“我陈钧不怕你,你要真敢对我动手,国家自有公法来惩处你这公职人员中的蠹虫、败类!”
蔡局长道:“陈队长,你还真是无法体会到自己的处境吗?我蔡某人承认对你动粗,会同你两败俱伤,但是我却可以保证,你一定比我毁灭在先。所以,路怎么走,看你自己选了。”蔡局长眯着双眼,大口品尝着产自古巴的高贵雪茄,自信满满地斜眼看着陈队长。
陈队长梗着脖子,钢牙咬碎,沉默半晌,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虽然没说话,但是已经默认了自甘下风的事实。
蔡局长大笑着,回头对顾三省道:“好了,小顾,你和陈队长的误会已经消除了。”他“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围堵着陈队长人马的警员立刻收起武器,撤开了一道大口子。
蔡局长伸手道:“请了,陈队长。”
陈队长怒哼一声,抬腿走了两步,却又停住,回头朝我们新风社几十个伤残病号看了一眼,对蔡局长道:“你要怎么处置骆坤这些人?”
蔡局长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骆坤现在是从事违法犯罪的重度嫌疑犯,自然是抓回去听审候查。”
此时此刻,我们当然不可能再束手待毙。落到蔡局长手里,就等于落在了金千万和顾三省手里。本来我们还有一息尚存,但是被他这么一抓,我们可能就要挫骨扬灰,连种子都不会剩了。
性情暴烈的卢闯狂暴地吼道:“他妈的蔡明伟,你这个狗东西!你要是敢动你爷爷们,爷爷首先跟你拼了!”卢闯胸前衣衫全部碎裂,胸口还在流血,伤得不轻,说话都带着喘的。
我也不能再继续按捺着静观其变,现在的情形已经对我们十分不利,我冷冷朝蔡局长说道:“蔡局长,你是不是该用你手里的手电在我身旁四周好好的照一照,看看地上这些尸体和鲜血,看看我这些死去的兄弟有多少。嗬!难道这还不足以表明顾三省也无法脱离干系吗?如果你要抓我们,我看你首先更应该抓的就是顾三省!”
顾三省不急不忙地道:“蔡局长,这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说新风社袭击我,我难道伸出脖子来对他说:来,来,砍这儿!”
他身边的手下都笑了,蔡局长也笑道:“李琅,还有骆坤,是你们自己非要走上这条独木桥的,我蔡某人也不是没有事先提醒你们,金爷和小顾也三番五次劝诫你们,但是你们非要万丈深渊一脚迈下去,能怪谁呢,对吧?所以咱们废话也别说了,来人,都给我拷上,带走!”
此时此刻,我纵然天纵口才,巧舌如簧,也是不可能将我们说得脱离险境了,因为蔡局长和顾三省摆明了就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我回头冲着坤哥道:“坤哥怎么办?”
坤哥在整个漫长的对峙期间,一言不发,此时经我询问,这才缓缓眨了眨沉重的眼皮,他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他是一头身受重伤的猎豹。他蠕动着嘴唇,气息虚弱地道:“打……”
坤哥的身躯越发如弓一般弯曲,我意识到不对劲,朝他用手捧着的腹部望去,只见他腹部的衣物完全已经被鲜血浸透,我用手轻轻一扯他的手,便看见血沫中间露出一截尖尖的白片,白得晃眼。
卢闯探头看到,惊呼出口:“坤哥,刀片插在肚子里了,你怎么也一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