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叔叔,你别担心啊,小马不是一直想学武吗,前段时间我们送他到了两位专业老师那里去学习去了。他现在是摒弃了一切外界干扰,一门心思放在学武上了。你别担心,学成之后我让他第一个过来孝敬你。”还是坤哥宅心仁厚,替我挡下了这个棘手的问题,还回答得很完美。
我向坤哥投入感激的目光,感谢他帮我解围,可是因为谎言内心的愧疚却更为强烈了。
欧经理还要留我们吃饭,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很忙,辞谢了他的好意。另外,我也不想在这里久待,因为内心的愧疚太过于沉重了。
走出KTV,我内心才突然轻松地长舒他一口气。
坤哥冲我拍拍肩膀,说道:“狼子,不是你的错,这事我应该承担很大责任,要不是我当时不肯去救小马……”
坤哥忽然情绪荡漾起来,眼眶湿润。
我抿嘴摇头道:“坤哥,我们都别自怨自艾了,过去了的事,分不清楚的。”
卢闯忽然凑过来道:“永泰和少华已经打探清楚了。”
坤哥立马收敛情绪,问道:“怎样?”
梁永泰走过来道:“顾三省忙于经营生意,同时和范大强一起修建赌场,现在并没有要进攻我们的迹象。”
坤哥皱着眉头道:“顾三省这人很狡猾,我们已经三番两次中他的计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是。”卢闯点点头,道,“我会让兄弟们留心的。”
叶少华走过来道:“坤哥,还有一事。”
“什么事?”坤哥问道。
叶少华面色有些不同寻常,握着的拳头展开,露出一张小纸条。
坤哥拿了过去,一看,道:“是个电话号码。”
我看了一眼道:“是本地号码。”我冲叶少华道,“哪儿来的?”
叶少华道:“我和永泰在四处打探情况的时候,在街上忽然停下一辆车,车上有人走下来,将这个纸条交给了我们。那人说,他们老大等待着坤哥的电话,希望能够和我们谈谈。”
梁永泰扁嘴道:“我当时就说这应该是个恶作剧,不然对方何必闭口不谈他们老大是谁?有必要隐瞒吗?”
叶少华道:“凡事多留一个心眼,至少不会坏事。怎样做,还是坤哥来决断吧。”
坤哥道:“反正打一个电话不会亏损我什么,打。”
坤哥干脆利落地把电话输入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坤哥沉声道:“你是谁?我就是骆坤,找我何事?”
对方的声音带着种不可一世的狂妄,悠悠传来:“坤哥听不出来吗?”
未等坤哥回应,我已经条件反射般地说道:“翦秋!”
同时忍不住回头看向了何涛,何涛眼神闪烁一下,低下头去。
“哈哈,李琅也在啊。好久不见啊!”翦秋乐呵呵的,总以为他自己算根鸡毛似的。
我冷冷说道:“谁特么跟你套近乎?咱俩是朋友吗?有事说事,没事就滚,别在这儿耽误兄弟们玩乐。”
“呵呵,狼哥还有心情玩乐,看来被打得越惨,兴致越高,啊?”翦秋冷嘲热讽着。
我受不了他这个操性,冷硬地回击道:“翦秋,我真搞不明白你这五十步笑百步的阿Q精神是从何而来。没错,我们是惨败给了顾三省,不过你我半斤八两,你又能好的到哪儿去?”
“好嘛,好嘛!”翦秋笑道,“我刚刚就是试试你而已。看你还有没有血性。事实证明,目前看来我找你们是没错的。”
我他妈就受不了这逼在这儿磨磨唧唧,半天没个正题,还要再回骂回去,坤哥止住了我,把手机音筒放到嘴边说道:“翦秋,你我没必要兜圈子,我再给你一句话的机会,没有正事我就挂电话了。”
翦秋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说道:“结盟。我想结盟。”
佛城,猛虎山上,白眉拳白派演武厅,这一代白派掌门人白无心正高高踞坐在阶上的上位,威严得如同深山中的百兽之王,双手抵着大腿,双目炯炯如电,眼珠疾动,灵活得如同少年的眼睛,正密切关注台下的局势。
台下双方打斗已经过了三十回合,在大师兄张天佑一掌打在小师弟萧肖的面颊,留下一个红色印记之后,双方总算是放开了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开始全身心投入这场比试之中。
这场比武在不知情人眼中一定是无法想象的。大师兄张天佑在白无心手下已经练习八年,勤奋刻苦,扎扎实实,不光练习时日漫长,也是他手下最有实力的弟子。可是萧肖不过才来三个月,只是白无心手下最末一位的弟子,却被师父要求在今日演练课上,对战功底最为深厚的大师兄张天佑。
萧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夜都没有睡着。
这个决定会带来什么结果,白无心心里也没谱,但是他就这么决定了,他很期待萧肖能有所作为,虽然他根本没想过萧肖赢的可能性,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很有天分。
最为担忧的人却是现在白无心旁边伺候爷爷的红衣姑娘白小红。他时时掩面惊呼,时而又咬住手指,眼神却没有一瞬间敢离开那个她心中牵念的黄发少年,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打了一个结,线又被拉到那少年的心上,再打了一个结,将两颗心系在了一起。
在她眼中惊险无比的打斗让她不满地朝白无心撅嘴抱怨:“爷爷,你好坏啊!”
白无心无暇回头,但是仍然关心着孙女,不想冷落她,笑着道:“小红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白小红轻轻拍打着白无心的肩膀道:“爷爷让大师兄和小师弟打架,要是小师弟……和大师兄都受伤了怎么办?他们都这么优秀,你不是损失了两个最优秀的弟子吗?”
白无心却完全没有领悟到白小红话中的意思似的,入迷地观看着场上愈加激烈的对决,不由点头,喃喃自语道:“你说得没错,两个人都是我最出色的弟子,正因为这样,我就要更加激励他们,让他们不断地提升。只有这样……”
他忽然抬头望着屋顶,仿佛在虔诚地望着一个他敬仰的尊长一样。渐渐他眼眶泛出了泪花,声音沧桑:“只有这样,师父的仇才我有可能报得了,我白眉拳才有可能复兴啊!”
白小红怅惘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爷爷又想太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