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惊呼出来,张天佑这一招实在是太过凶狠,分明是冲人性命而去,在演练之中,实在是一般不会有的招式。除非……和对方有着深仇大恨。
张天佑和萧肖认识三个月,往日能有什么仇恨,能说得上不对付的地方,应该就是萧肖在师父面前地位水涨船高给张天佑带来心理上极大的落差,还有就是……因为小师妹白小红的缘故了吧。
不过这也正常,师父门下弟子八十八,对白小红没有暗恋的只怕没有一个,除非这人是个男男。因为白小红实在是太过于清丽脱俗,在这荒郊野岭之上,她就如同一朵绚烂盛开的鲜花,有幽兰之雅,梅花之傲,玫瑰之艳,菊花之洁,却有着这所有的花卉无法比拟的出众脱俗。
眼看着萧肖就要遭受重创,死生难测,众人都惊呆当场如同木鸡,白小红尖叫捂嘴,连白无心都站了起来。
却见萧肖险之又险,在几乎避无可避的空当中身子蜷曲如球,姿态相当不雅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算是逃出了生天,不过事出仓促,萧肖头脸在地上刮蹭破了一片,脸上血肉淋漓,头顶的头发也掉了一块。不过好歹是保住了性命。
萧肖自己也是后怕不已,目光涣散,趴在地上气息急喘。
白小红也拍拍如同夏日果实般成熟的胸脯,长出了一口气,胸口一阵诱人地轻颤。
白无心鼻中呼出一口浊气,神态自若,重新坐回了座上。
张天佑低头望着自己双拳,不信自己方才竟然下了如此重手,自己也是后怕不已。
萧肖心智已经比从前成熟许多,惊魂刚定,心中怒火燃起,对张天佑此举十分气恼,他目光渐渐变得阴沉,逐渐如同一头蛰伏深山已久的猛虎,就要伺机跳出。只见他站了起来,也不顾脸上鲜血滴落。只见他缓缓伏低了身体,腰背弯曲如弓,向前伸出双拳,慢慢晃动,如同正在寻找角度攻击。
立刻有知晓的同门师兄喊出来道:“是地煞拳!”
只见萧肖骤然出拳,选择了主动攻击。这一拳出去,他自己身形如虎,迅猛异常,丝毫不比方才张天佑的力道要差。谁说萧肖只能走轻灵路线,他分明是一直在蓄存体力,将对方磨损耗尽,就只为了等待最后这一番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他的攻击的确就如此刻山庄之外的狂风骤雨一般,刚猛,迅捷,密不透风,咄咄逼人!张天佑起初还能抵挡,但是十招过后,他只有节节后退的份,并且渐渐体力不支,本来就不擅腾挪移位的他此时身子滞笨的缺点被无限放大。萧肖却刚柔并济,错综复杂的拳法很快就在张天佑右肩、左腰、左腿、右臂之上屡屡打中,留下创伤。
终于一掌,萧肖正中张天佑胸口,萧肖这一掌不仅打了出去,打出去以后还附带着内劲,一抓一送,对张天佑内脏更加了一重损害。张天佑再也支撑不住,狂退几步,终于重重顶到了墙壁,墙灰簌簌而落,他也喷出一口鲜血,洒在一米之外,地上染红一片,甚为瘆人。
张天佑头发散乱,面色如纸,抬头的勇气都已经没有,更不敢去看那女子一片红色的衣裙。
他低头喃喃自语,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吐着血沫说着:“我败了,我败了……”
萧肖低着头,一绺发丝正好遮掩住了他唇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自负的心气又重新浮现到了心头,但是他并没有再像从前公子哥的派头,将情绪张扬表达。如今的他,学会了隐藏得更深,也变得更为可怕。
萧肖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动作神情之中,从容优雅地走到张天佑身前,将颤颤巍巍,快要倒下的张天佑扶住,低头充满歉意地说道:“拳脚无眼,是我失手打伤了大师兄,请大师兄治罪!”
张天佑怒哼一声,将萧肖的手甩开:“别碰我!你牛逼成这样了,我还能治你的罪?”张天佑自己却差点摔倒,另有两个师弟赶紧过来将他扶稳。
“诶,天佑,敢输才敢赢,你在我门中从来没有输过,这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张天佑愁眉苦脸低下头颅,涩声道:“多谢师父教诲。”
“好了,将天佑扶下去休息。”白无心挥挥手,两个弟子就将张天佑扶了下去。
白小红跑到堂下,到萧肖身边关切问道:“小师弟,你没事吧?”
萧肖展露出潇洒迷人的笑容道:“放心啦,师姐,我没有事。”凑近一点轻声道,“我晚上想喝木耳莲子汤!”
白小红天真烂漫,可从来没有涉足都市生活,哪里知道萧肖的邪恶心思,轻蹙蛾眉,犯愁道:“木耳倒是山上有得摘,莲子这时节只怕是没有哦……”
白无心在堂上咳嗽一声,萧肖和白小红立刻知趣地低头分开了。白无心并不反对两人走近,他心中对萧肖也是很乐意的,何况萧肖的父亲和他还是故交,曾经生死患难,闯荡江湖,如今萧肖有难,他将萧肖当作自己的家人一样看待。尤其是发现萧肖武学上的天赋之后,更是如此。因为白眉拳的振兴,终于有望了!
白无心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对阶下年轻的众位弟子们说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在今天进行比武演练啊?”
弟子们默然,萧肖声音清越,答道:“师父,弟子知道。”
“你说说看。”白无心大袖一抬,示意萧肖。
萧肖恭谨地说道:“再过三日乃是先师祖白眉上人的祭辰,弟子虽无幸同师祖谋面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但是我却从师兄们口中得知当初师祖他武功盖世,义薄云天,江湖中无人不敬,无人不服,但是却为奸人所害。师父此举,一来是为了纪念师祖,二来是为了昭告我等铭记师门之仇,三来是要我等弘扬白眉拳法,重振师门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