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蒙谦、梁小辉和熊梦飞四人被锁在了宿舍之中,门窗紧闭,宿舍楼也已经被欧阳胜和李光宗的人全面封闭。他们的手下遭到突袭,料想是损伤惨重,现在也和他们隔离开来,一时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们。
不过还有一个比他们自己处境更加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李琅一个人现在身陷敌手,他们却无法去进行援救。
梁小辉蹲在墙角,说道:“狼哥可是我们的主心骨,现在他都被人控制了,咱们可该怎么办?”
熊梦飞跳起来,扒到窗台那儿,眺望楼下,暴躁地道:“我们不要紧,关键是得救狼哥啊!他和上官秋那么大仇,上官秋说不定要把他怎样。”熊梦飞使劲地捶打着窗子,道:“我真想从这一下跳下去!”
蒙谦一直靠着墙上,目光淡漠,此时慢慢说道:“跳下去也不能知道狼哥现在在哪里,漫无目的。现在我们手机被搜走了,和外界断了联系,不如静观其变。”
坐在床单上的赵飞突然道:“兴许,我们和狼哥,都还有救。”
“飞哥,怎么说?”梁小辉道。
赵飞道:“刚才,我在听欧阳胜说话的时候,记下了许多关键信息,在口袋里,用手机记录下来,发给了狼哥的好兄弟小马哥。”
十分钟前,小马正在同坤哥等人赶赴拳击馆的中途,突然的手机振动,他迅速掏出来看了一眼,不是李琅……不过,赵飞?他脑海绕了一圈,想起了这个体院大三的仗义混子头目。打开信息一看,逐渐神色凝重起来,忙将手机递到了坤哥面前:“坤哥,快看!”
骆坤将手机接到手中,迅速扫了一遍,沉声道:“赵飞?消息可靠吗?”
小马道:“赵飞是狼子在体院最得力的手下,应该没问题。”
骆坤当机立断:“通知所有弟兄,改道新都体院!”
体院多土豪,所以体院内部为了促进内需,食堂多达四个,还有两条商业街,品牌店、名菜馆,一应俱全。
东北鸿祥餐馆的后院,摆了几张大圆桌,新都仲夏和金秋的分野之际,夜风凉爽,抬头仰望,星河灿烂,欧阳胜和李光宗带着七八个心腹手下,正在院子里喝酒吹水。
李光宗在自个儿油渍麻花的饭碗里倒满了一碗白干,端起碗来,冲着欧阳胜道:“欧阳,今天我真得叫你一声哥!你这么牛逼的背景,这么牛逼的老爸,你早给说出来,不知道多少小弟来投奔哪!整个大三除了秋哥,那就是你了。”
“别介,别介啊!”欧阳胜嘴上谦虚着,面子上却是红彤彤,兴高采烈。“不过都是我爸不让我说,不然我也憋不住。”
“哈哈!欧阳,以后毕业了,我就靠你罩着啦!”李光宗道,“我敬你!”
欧阳胜拽起一个啤酒瓶子,醉眼微醺,道:“那个我喝不了白的,就跟你吹这瓶啤的啦。”
两人喝了一回,李光宗突然神秘兮兮地问:“我说欧阳,你爸地位这么高,秋哥也能请得动?”
欧阳胜笑道:“嗨!秋哥的身份,你不知道,他比我……哎,光宗,你不许套我话啊!秋哥的身份是机密,不能随便说的。”
两人鬼鬼祟祟地冲着对方指指点点了一阵,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一个小混子冲到了院里,大喊道:“胜哥,胜哥!不好啦!”
“怎么回事!”欧阳胜拍桌而起,又踉跄得坐下。
李光宗将他扶起来,问道:“快说,出什么事儿了,赵飞难不成跑了?”
那小混子道:“有一伙四五十人的校外混子冲到了学校宿舍,把赵飞他们给救了,我们的人被打得很惨。还有,胜哥,他们正在找你,说要找你算账!”
李光宗道:“那伙人是什么人?”
小混子道:“领头的,他手下都叫他坤哥!”
“啊!”欧阳胜一屁股,重新跌到了椅子上。
“欧阳胜!李光宗!都给老子滚出来!”一声怒喝,从餐馆外边像一道雷声落了进来。紧跟着一伙人冲到了后院,立马将后院的欧阳胜和李光宗等人围了起来。
赵飞被梁小辉和熊梦飞扶着,走进来对着欧阳胜和李光宗怒目而视。
再后面,更是走进来一排气势非常的大混子,拥有着和校园混子的青涩、莽撞完全不相符的气息,他们大气、彪悍、霸气如火。被众人拱在正中央的那个更是不怒自威,稳如磐石。
那报信的小混子看见这个被拱立在正中间的大混子,声音发抖:“胜,胜哥,就是他!”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一身钢筋铁骨的瘦子,只见他怒挑着眉毛,冲出来指着欧阳胜的鼻子道:“你就是欧阳胜吧?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乖乖听话跟我们走!”
在横塘区和麓湖区交界的地带,算是一处人流比较稀少的宽阔地带,尤其在晚上人更少。因为这里没人敢来,因为这里是混子们经常刀光剑影,混战厮杀的地方。
在这儿,有一个路标性的加油站,其实早就废弃,不会再有人来加油。
这里就是翦霸布置的埋伏骆坤,将之抄底的地点。
旷地的风刮起来给人带来的就不再是凉爽,而是带着强劲的冷意了,似乎这里才能感知到秋已经到来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靠在一个加油设备后头,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带着花腔啐道:“踏!妈!的!这风飕飕的!奶奶的熊玩意,骆坤这龟孙子不会是怕事不来了吧?”
“武哥,不急,抽根烟!”一个小弟将打开的烟盒伸到大汉面前。
大汉抽出一根烟,叼到嘴里,小弟立马就给点上火。大汉抽了一口,露出一口大黄牙,呼出的烟雾将弥漫了眼前的一整片夜空。
“奶奶的,骆坤这狗杂种,老子干不死他,老子死儿子!”
“武哥,您电话。”一个小弟手机捧着一个硕大而厚重的商务机跑到大汉面前。
“说过了,别什么人电话都拿过来,一天到晚,屁大点事尽跟我瞎BB!”
“武哥,好像是少爷打来的。”小弟道。
“嗯?这小子一天到晚瞎浪,家都不着,还能给我打电话?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儿呢?”大汉嘀咕着,接过了电话。“喂,儿子!”
“欧阳武?”话筒中传出一声混厚的男中音。
大汉破口大骂,一脸横肉上长满了铆钉一样的痘痘,上下翻动着很吓人:“奶奶的,你是谁!我儿子呢?”
“骆坤。”话筒中的声音稳定如初,“你家少爷就在我身边,我让他跟你说。”
“爸!我给骆坤绑架了!他们要把我废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欧阳胜如丧考妣的哭声抽抽答答地传了过来。
麓湖区,某处私人公寓。
这公寓外表并不显眼,然而走进去才知道,这里面的装修绝不是其他同样外表的公寓所具备的,室内装修分明是回炉重造过,焕然一新。
即便何涛早就看出来翦秋家世富有,但是走进这公寓之后还是让她感到极为震撼。
“小秋,你家里到底是什么背景,你让我觉得你越来越可怕了。”何涛回头问道。
翦秋将何涛逼近了室内,嘴上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我还不能告诉你。请坐吧。”
何涛无奈地坐到了沙发上,翦秋很快冲好了一杯咖啡送到她面前。
何涛望着翦秋,声色仓皇:“小秋,你告诉我,你究竟要把李琅怎么样?”
翦秋苦笑道:“不是我要把他怎样,是我爸要把他怎样。”
“什么意思?”何涛急得直跺脚,“他会……死吗?”
翦秋沉默地凝视了何涛半晌,道:“小涛,我不想骗你。我爸容不下李琅,连同他的死党骆坤一干人,今晚,都将被我爸一网打尽!到时候,也没有李琅来跟我争你了。不过对我来说,我并不是一定要他死,但是他死了就死了,我都无所谓。”
“你!你太无耻了上官秋!”何涛愤怒地将眼前的咖啡盘掀翻,却一下子烫到了手,捧着手大叫了一声。
翦秋立马抓起她的手给她吹气:“小涛,你别生气,都是我不是。”
何涛突然泪眼汪汪地望着翦秋道:“小秋,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也领情,不然我大可直接拒绝你,再也不见你。李琅,现在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对我来说,你们两个的机会都是均等的,你为什么不和他公平竞争呢?小秋,真的,我求求你,你让你爸放了李琅吧,你这样,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何涛哭得梨花带雨,翦秋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肠前所未有的柔软,软到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到了手机上。
要不,就让父亲放了李琅吧?
翦秋低头踌躇着,突然他脑门上一阵剧痛,翦秋捧着脑袋躺在了沙发上,鲜血从指缝中间流淌出来。
何涛闭着眼睛将咖啡杯厚厚的杯壁再次朝翦秋头上砸去,翦秋忍着剧痛,滚在地上,一把抓住了何涛的手腕,双目泛起赤红的色彩:“涛,你干嘛这样对我!刚才,你说的都是哄骗我的谎话吗?”
翦秋毫不理会自己头上汩汩流出的血液,只是目光痛楚地望着何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