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爱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死在顾南浔手里,他会如何的自责、难过。
她宁愿她和孩子,现在就死了算了,至少也不会连累他。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爬了起来,用身体撞向了那个恶毒的女人。
梁晓萱被撞得一个踉跄,好一会儿才站稳,说:“干嘛这么激动呢?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这个主意很好?”
梁臻爱撞了梁晓萱后,又跌倒在地上。
她大骂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恶毒呢?你自己坏事做尽,得不到幸福,就不让其他人得到幸福吗?”
梁晓萱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幸福,我为什么要让其他人幸福?”
梁臻爱苦笑一声,笑自己愚蠢,有必要跟这个疯子说道理吗?
刚才那一番挣扎,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现在只能躺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那时她想,她怎么死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死在他手里。
她不能让他活在那样的痛苦中,那还不如杀了他。
梁臻爱当时就在想,不如自杀得了。
她爬都爬不起来,又要怎么自杀呢?
她想干脆咬舌自尽吧,也不会死得那么难看。
她狠狠地咬了咬舌,伴随着疼痛,口腔里涌出一股血腥味。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的,子宫忽然一阵收缩,她感觉到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存在。
她不禁放弃了自杀,伸手摸了摸肚子。
她不能自杀呀,死了虽然就解决了问题,但不能剥夺肚子里宝宝生存的权利呀。
而且,她也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心爱的男人,离开懂事的儿子,还有些那些亲朋好友,还有人世间的那些美好。
梁臻爱就那么躺在地上,喃喃道:“宝宝,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眼泪倏然间滑落……
顾南浔早早地回到家,没见到梁臻爱,便去问管家。
管家愣了愣,说:“太太下午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了。”
顾南浔掏出手机打给梁臻爱,可电话通之后,始终没人接听。
他刚想要再次拨过去,没想到有电话进来,是梁晓萱的来电。
梁晓萱笑呵呵地问:“姐夫,是不是在找我姐呢?我姐在我这里了。”
顾南浔听出梁晓萱语调阴阳怪气的:“她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因为她接不了你的电话。”
顾南浔立刻警铃大作:“你对她做什么呢?”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她绑起来了,还甩了她两耳光。”
顾南浔闻言,浑身都绷紧了:“杜薇薇,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想救她?那一个人来东城工业区44号仓库。”
然后,梁晓萱挂断了电话,顾南浔呆呆地站在那里。
顾南浔恨不得立刻去救梁臻爱母女俩,可当真一个人去,万一出什么事了呢?岂不是救不了她们了。
梁晓萱主动打电话给他,肯定是早已准备好的,他不能冒险一个人去。
顾南浔踌躇许久后,拨通了林熠阳的电话。
林熠阳身体已经恢复,也回到公安局里上班。
他听说了情况,立刻道:“你不能一个人去,说不定不只救不了他们母女,自己还会搭进去。”
“可我不能不去,否则爱爱真的会被杀掉的,杜薇薇就是一个疯子,和宋云恺有得一比。”
林熠阳无奈地说:“可我也不能带人去,否则小爱同样会有生命危险。”
顾南浔着急地道:“那怎么办?”
林熠阳想了想,说:“你先一个人去,确定小爱安全后,给我发讯号,我立刻带人冲进去。”
“这样可行吗?”
“你放心,现在是晚上,只要我们不靠得太近,他们是不会发现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
然后,顾南浔出门,直接开车去东城工业区的仓库。
同时,林熠阳也叫上了下属,开车赶去。
梁臻爱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晕晕乎乎的。
忽然有人上来,还不等她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塞了一团破布进她嘴里,然后用麻布口袋罩住了她。
她想要挣扎,想要喊叫,但都无济于事。
紧跟着,梁臻爱感觉自己被人装在麻布口袋里,抬着走了。
不一会儿,她又感觉被吊了起来,在空中晃晃荡荡的。
她一边呜呜地叫着,一边挣扎着个不停,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有什么办法呢?
梁臻爱也不知道叫了多久,挣扎了多久,实在疲惫不堪,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南浔在仓库前停车,然后进了大门,缓缓往里面走。
他走进去没多远,就看见高高的横梁上,挂了一排的麻布口袋,大概有十几个,也不知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时,梁晓萱带着雇的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顾南浔冷着脸,问:“人呢?”
梁晓萱指了指那一排麻布口袋:“在里面了。”
顾南浔双眸危险地眯了眯:“你到底想干什么?赶快把她给放了。”
“放了她?可以,但也要你选中她在哪个麻布口袋里。”梁晓萱得意地笑了笑。
顾南浔看了看那一排麻布口袋,似乎都装着什么东西,胀鼓鼓的,却无法辨别梁臻爱到底在哪个口袋里。
梁晓萱见顾南浔满脸为难之色,笑道:“我知道,不太好选,所以帮你想了个办法。”
梁晓萱身旁的男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递给了顾南浔。
顾南浔没有接,问梁晓萱:“你什么意思?”
梁晓萱说:“开枪,打那一排口袋。你只能留一个口袋。如果打中了她,那也不能怪我,如果你没打中,自然可以带她安全地走出去。”
顾南浔闻言,怒气腾腾地想要冲上去揍人:“梁晓萱,她只是一个孕妇,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有伤害她吗?我现在给了机会你选择呀,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猜中她在哪个口袋里。”
顾南浔一把推开那个男人,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开枪。”
因为他看了半天,也不确定她在哪个口袋里,要是打中了她怎么办?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这样才可以准确地辨认出她在哪个口袋里。
但他越是让自己冷静,越是冷静不下来,越是无法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