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南浔并不是梦游,而是睡糊涂了,一觉醒来就想见梁臻爱,于是直接去了她病房。
直到梁臻爱开口说话,顾南浔才清醒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他灵机一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装梦游。
但顾南浔没想到,梁臻爱并不受传闻所惑,什么梦游的人不能轻易叫醒。
面对梁臻爱叫他,梁母挥手打他,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听见梁臻爱说的那番话,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很复杂很矛盾。
他真想忘记一切和她在一起,却又没办法不对那些事耿耿于怀。
如果说这十年里她结过婚,生过孩子,他都觉得无所谓,可他却不能接受那个孩子的父亲是顾南笙,更不能接受她蓄意欺骗。
梁臻爱醒来的时候,顾南浔早已离开。她只当他梦游中又回去了。
上午,护士来给梁臻爱做了常规检查,发现一切正常,便说:“梁小姐,你恢复得不错,现在要适当下地走动,更有利于康复。恰好我现在有时间,带你出去走走吧。”
梁臻爱在病床上躺久了,也想出去走动走动,微笑着说:“那谢谢你了。”
护士扶梁臻爱起床,然后搀扶着她,沿着走廊慢慢地散步。
走着走着,梁臻爱忽然听见一间病房里传来说话声:“顾先生,你还没吃早饭?这样可不行。我来喂你吧。”
梁臻爱听见“顾先生”三个字,下意识想到了顾南浔,忍不住望了去。
她没想到,病房里的还真是顾南浔,正靠着床头在玩手机。
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工端着碗,舀了一勺粥,喂到顾南浔嘴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粥忽然洒在了顾南浔胸前的衣服上。
女护工忙抽了纸巾,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帮顾南浔擦。
顾南浔脸上有些厌恶,抓着女护工的手,就想要将她甩开,没想到看见了外面的梁臻爱。
他忽然改变主意,将女护工一把拉到怀里:“趁机接近我,是不是想要这样?”
女护工看了一眼英俊帅气的男人,害羞地咯咯笑:“顾先生,你别这样,外面人来人往的,被看见了多不好,不如让我去关了门再继续好不好?”
“谁会看我们了?”顾南浔状似无意地看向门外,“哟,还真有人看了。”
紧跟着他冲门外的梁臻爱说:“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远点儿。”
搀扶着梁臻爱的护士忍不住吐槽:“这都是些什么人?恶心。”
梁臻爱将顾南浔那些微表情都看在眼里,知道他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吐出“幼稚”两个字,然后迈步离开。
顾南浔甩开女护工,翻身下床:“你给我站住。说谁幼稚了?”
梁臻爱本不想理顾南浔,但看不得他叫嚣,停下脚步,说:“说你了。你不知道吗?”
“你……”顾南浔觉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然在梁臻爱这个心理学专家面前演。
梁臻爱继续说:“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晚上梦游。”
“我晚上梦游关你什么事?”顾南浔气哼哼地说。
“你梦游是不关我的事,可你梦游跑到我房间来,打扰我休息了。要是再有下次,我直接报警抓人,告你猥亵。”
“你也不照照镜子,我放着年轻漂亮的女人不猥亵,猥亵你这个生过孩子的中年妇女?”
“你……”梁臻爱气得说不出话来,连伤口都隐隐作痛了。
她总算看出来,他刚才和那个女护工是演的,但他看不起她、讨厌她,却是真的。
然后,梁臻爱也没心情散步了,让护士扶着她回了病房。
这一天,梁臻爱的心情都很不好,憋得肝都疼起来。
她想要发泄,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直到半夜,某人“梦游”又来了她病房。
顾南浔白天看梁臻爱气得脸色苍白,还捂着腰上的伤口,就后悔说出那些话了。
前一晚是睡糊涂了,这一晚却是情不自禁地,跑到了她的病房,当然依旧是装梦游。
他目光呆滞地,抓着她的手,摸了又摸,亲了又亲。
因为梁臻爱渐渐康复,又有护士照顾,没再让母亲来照顾她,正好让她收拾这个家伙。
她坐起来,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头上:“你干嘛又来呢?又想猥亵我是吗?”
顾南浔心里“靠”了一声,但依旧装出木讷、呆滞的样子。
梁臻爱伸手,戳着顾南浔的脑门:“你不是说不会猥亵我吗?这算什么?”
她越说越生气:“那么多漂亮的女护士不去猥亵,为什么偏偏来猥亵我这个生过孩子的中年妇女?嗯?”
顾南浔心里感慨道:谁叫我这辈子就爱你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
梁臻爱掐了掐顾南浔的脸颊,力气大得扯得他五官都变形了:“你说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梦游都是猥亵呢?”
顾南浔心里在嚎叫: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猥亵?别忘了你是我老婆,老子摸你两把,亲你两口,都是合法的。
梁臻爱又抓了抓顾南浔的头发:“你为什么要气我?为什么要侮辱我?看着我伤心难过,你就很开心是吗?”
顾南浔心里火大:你要是再敢动我,我可发火了。
梁臻爱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不只要经历失去一只肾脏的疼痛,还要经历被他侮辱、误会的心酸,眼眶不禁泛红、潮湿起来。
顾南浔看梁臻爱要哭不哭的模样,心像是被什么揪住,酸酸的、痛痛的。
梁臻爱伤心至极,又挥手“啪啪”两巴掌,打在顾南浔的脑袋上。
打完之后,她又忍不住抱住他,然后在他怀里,哭得像是个孩子。
顾南浔也不再纠结梁臻爱动手打他的事,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好几次险些抬手抱住她,好几次险些开口求和,可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也忘不了现在在装梦游。
他只能任由她在怀里哭,直到她哭累了,最后沉沉地睡去。
顾南浔长长地叹息一声,将梁臻爱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握着她的手,自言自语地道:“梁臻爱呀梁臻爱,为什么你不爱我了?为什么你儿子的爸爸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