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浔将一个包子塞进了秦昇嘴里:“要么吃,要么滚,别再这里废话。”
梁臻爱离秦昇稍微远些,并没有听见他的嘟囔。
她又瞥了顾南浔一眼,他就是想这样报复她?撑死她还是胖死她?
她端了一碗粥给儿子,又夹了一个包子给他,说:“快吃吧,吃完了去上学。”
经过的管家顺便说:“太太放心,先生吩咐过我安排司机送小少爷上学,时间还早,来得及的。”
秦昇“噗嗤”一声笑了,这管家大伯怎么这么不会察言观色了?难道看不出顾南浔不想让梁臻爱知道他有多关心她吗?
果然,顾南浔瞪了管家一眼,真想一个包子给他扔去。
管家呆了呆,快步离开了。他有说错什么吗?为什么先生那样凶狠地瞪他了?
梁臻爱刚吃完饭,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那端就传来梁母的声音:“小爱,你出院了?你怎么就出院了?我们家也不差这点儿钱呀,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梁臻爱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妈,我是好得差不多了,这才出院的。”
“你是割掉一只肾,哪能这么快好。我和你爸现在就去你家,把你带回医院。”梁母斩钉截铁地说。
梁臻爱急得大叫起来:“妈,你别去我家,千万别去我家。”
梁景言已经背好书包,准备去上学,闻言也停下了脚步。
顾南浔凑上去对梁臻爱说:“叫你爸妈来这里。”
梁臻爱捂着手机,压低声音道:“顾南浔,你想干什么?”
不等顾南浔回答,秦昇幸灾乐祸地说:“他当然是想邀请岳父岳母来家里做客。”
梁臻爱心里有些没底,万一顾南浔做出什么伤害父母亲的事来,怎么办了?
顾南浔瞪了秦昇一眼,说:“你觉得我们俩领证结婚的事,还能瞒下去吗?”
于是梁臻爱咬了咬牙,把顾南浔别墅的地址报给了母亲,让她和父亲来这里。
不过半个小时,梁父梁母就急匆匆地来了,进门看见顾南浔,脸色便有些难看。
梁父梁母原本对顾南浔改观了,可谁叫他因为景言的身世,而出言侮辱、伤害梁臻爱,惹得他们对他又讨厌起来。
梁母上去拉过梁臻爱,问:“你怎么跑到他家来了?你忘了他是怎么侮辱你的了吗?相信妈的话,这样的男人不能跟,更何况他和顾南笙还是兄弟了。”
梁父也瞪了一眼梁景言:“你妈妈一时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呢?”
梁景言立刻乖乖地走近了外公,一副知道错误的模样。
顾南浔见梁父梁母的态度,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发火。
然后梁母将女儿和外孙护在身后,气势全开:“顾南浔,既然你瞧不起我女儿,也接受不了她有个儿子的事实,那就离她远点儿。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纠缠她了。而且我们梁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也不想攀什么所谓的高枝儿,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顾南浔站起身来,将结婚证“啪”地一声,丢在茶几上。
“岳父岳母,不好意思,我这辈子只能缠着她了。”
梁父瞥了瞥结婚证:“你什么意思?”
顾南浔抑扬顿挫地说:“她和我早已经领证结婚了。”
梁父梁母懵了,然后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相信。
梁臻爱不知道该怎么办,耷拉着脑袋,恨不得遁地逃走。
梁景言则凑上去,对外公外婆小声道:“顾南浔说的是真的。”
梁母立刻戳了戳梁臻爱的脑门:“你这个傻丫头,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
梁父紧跟着也说:“我们家小爱就是太天真,肯定被你骗了。反正你也不待见她,那趁早离婚。”
梁母也说:“对,离婚,别以为你们顾家有钱有势,我们梁家就要粘着你们。”
梁臻爱听父母一致说要她离婚,心里忽然很紧张很慌乱,想要阻止,又说不出口。
毕竟顾南浔,是真的瞧不起她,是真的讨厌她。
“你们……”顾南浔一时间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这个时候才知道,还是舍不得她,根本就不想离婚。
秦昇才旁边笑:顾南浔啊顾南浔,你也有今天?看你装高冷装深沉,看你死鸭子嘴硬,接下去可要怎么办呢?
顾南浔瞪了秦昇一眼,这个好朋友真是越来越过分,不只不帮忙,还在旁边看笑话。
但谁也没想到,这时响起一个严肃的话声:“什么离婚?我儿子和你女儿结婚呢?”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吴婉芬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顾南风。
顾南浔心里骂了一句:靠,怎么人越来越多呢?那还怎么收场?
梁母气呼呼地说:“你最好问问你的乖儿子,是怎么骗我女儿跟他结婚的。”
吴婉芬当即反驳:“我儿子会骗你女儿结婚?你怎么不说是你女儿死乞白赖非要嫁给我儿子了?”
两个母亲都心疼自己的孩子,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即便修养都很好,此刻也按捺不住,想要手撕对方了。
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重,梁臻爱忙拉住母亲:“妈,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顾南浔也赶紧拉住母亲:“妈,过门就是客,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两个母亲几乎异口同声,大声道:“不行。”
吴婉芬指着梁臻爱道:“你女儿是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吗?我儿子肯跟她结婚,那是她积了八辈子的德。你们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们还不同意了,必须马上、立刻离婚。”
顾南风在旁边火上浇油:“我们家压根儿不知道他们结婚了,要是知道,他们结得成婚?”
梁臻爱心里很难受,没有人会祝福这段婚姻的,她怎么还傻傻地抱有一丝希望了?
她和顾南浔,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呀。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还隔着她和顾南笙的过去,隔着景言的存在。
更何况他母亲,认定她遗传了她亲生母亲的疯病,认定她对他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