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幽笙表情带着一种难以置信,以及不信任。
她这表情生生的让苏瑾心口一痛,他居然以为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缓和了,这一刻才知道,其实一直没有。
这些认知带来的感觉是令人区别痛心的,原来他的以为也全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没有真正原谅过他。
苏瑾眼神的变化都被云幽笙看了过去,她忽然有些无措,难道说她真的误会他了?
伤害莫辞的人确实是不是他,而是此时已经进了监狱的莫北辰?
双方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双方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面读出什么,可惜的是就算读出来了,得到的也不过是失望罢了。
林特助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近乎自虐的行为,明明是能够说得清楚的是,可是却对方却都懒得解释。
这种局面是可怕!
于是,林特助轻轻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刚才的僵局。
“那个,总裁,我这里刚才送来一份文件,您要不要现在看看?”他小声的提议。
苏瑾没有再看云幽笙,和林特助转身走了。
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一种空荡荡的寂寞忽然深入云幽笙的内心,她难以置信的不是苏瑾抛下她走了,而是她自己居然不知道如何抉择。
在信与不信之间,他们似乎隔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们大可以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或者彻底分开,可惜的是,他们双方都没法做到,这就是最残忍的地方。
没当想就此割舍却怎么都割舍不下,想重新再一起,却跨越不了那条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说到底还是藕断丝连,说到底不就是心里还有对方,可这却并不能成为一种厉害的武器,也不能让她彻底做出抉择。
云幽笙觉得自己和苏瑾之间进了一个死胡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忽然有些儿头疼,近乎痛苦的跌坐在椅子上,手肘有气无力的撑住腿上,这一刻她的神经和身体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她的视线飘忽,一直飘忽到那些杂乱的没有收拾好的行李上,她又看见了那种照片。
云幽笙只觉得更加难过了。
在她和苏瑾的感情中,到了现在她也说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总之都是说不清的。
如果说是爱的话,那么爱真的会让人如此痛苦吗?
云幽笙无力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再狠狠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头发所带来的凌乱让她觉得更加烦躁。
是该去剪头发了,云幽笙这样想着,才慢慢的冷静下来。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需要何苏瑾保持距离,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他们的未来……
离开LA城的前一天,云幽笙去了监狱一趟,去看一个人。
当狱警带着她走过那些高高的围墙时,那里的深冷庄严震慑了云幽笙。
她忽然想说,这地方倒是挺适合莫北辰这样的人。
这么想着,前方传来几声铁链的响声,在狱警的安排下云幽笙彻底见到了莫北辰。
短短几天,他变化还挺大。
如果不是狱警指着他说,云幽笙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人。
他剃了个光头,脸部线条冷硬,眼神却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带着某种恶意与恶心人的东西,现在他的眼睛是浑浊不堪的,就像是布满了一层雾霾。
云幽笙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拐一拐的,走的痛苦不堪。
她想起莫北辰腿受伤的事,当时他也没有那么严重的瘸腿,现在在这深灰色的监狱服下,这种缺陷反倒是被无限放大了。
至于他的表情,充斥着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死寂,只有被希望抛弃的人才会是那样。
云幽笙开口轻声叫了句莫北辰,这时候,他才缓缓的抬起了眼睛。
那双浑浊的每一刻任何的情绪的眼睛在看到云幽笙的那一刹那闪过了一丝儿别样的情绪。
他说:“没想到最先过来看我的人是你。”
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静,其实他也只是在普通的陈述一个事实,并不是对云幽笙来看他觉得高兴又或者厌恶什么的。
云幽笙倒是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儿惊诧,她问:“那你期望有谁可以来看你呢?”
莫北辰那双眼睛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混沌,其实,就算他不说,云幽笙还是可以猜到出来一点,
莫北辰希望来看他的是晓晓。
对别人云幽笙不知道,但是对晓晓,云幽笙在他眼里看见了悔恨。
这一刻,她真是觉得无比讽刺。
早知道会深爱,是不是当初就不会选择伤害了呢?
答案也是不一定的,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有比爱人还有重要的东西,有的时候,爱情不是一切。
云幽笙的嘲讽莫北辰看在眼里,他苦笑了一下说:“你猜错了,我并不希望任何人来。”
“是吗?”云幽笙轻轻吐出这么一句,像是在问,又其实不是问,莫北辰大可不必回答。
说了那么多,云幽笙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云幽笙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莫北辰,她缓缓的说:“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这是我的弟弟。”
莫北辰扫了一眼,摇了一下头。
云幽笙狠狠的蹙眉,压抑不住的情绪开始外显,她厉声道:“你敢说你不认识?”
莫北辰缓缓的笑了,他说:“我没有这样说,只是我快忘了。”
云幽笙最后的冷静让她再次坐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莫北辰,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又好像只是厌恶和痛恨。
“我弟弟的死跟你有关是不是?”她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莫北辰看着她,缓缓的说:“苏瑾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是我收买了他的人,所以他也是被迫无奈呢!”
云幽笙这才彻底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搞错了,简直错的离谱,这件事确实是她误会了苏瑾。
莫北辰盯着她那张脸,忽然面无表情的说:“其实,那件事也不是完全和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