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似乎很了解。”苏瑾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呵,怎么会不了解,莫北辰的那些手段她上一世可是一一见识过了,所以对莫北辰这个人也再了解不过了。
“不是很了解,我知道的也是听别人说的。”她面不改色的掩饰。
苏瑾点头,对云幽笙的话半信半疑。
这女人,他最近越来越难看出她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
苏瑾的计划一经实行,初期便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他需要的就是慢慢等待,到了合适的时间收网。
云幽笙此时并不担心新科的收购,毕竟万盛实力强大,而莫北辰似乎还没有开始行动。
拜托楚越查的莫北辰的资料也就此打住,因为云幽笙已经知道莫北辰的软肋是什么了,当然她并不完全肯定,所以要去确认。
她在周末的时候,特地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为的是去见见莫北辰的那个病哥哥莫辞。
那家精神病院是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云幽笙找了很久,才顺利的找到那栋有些阴沉的房子。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医疗条件并不是很好,位置又极其的隐秘,就好像只一个监狱。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直维持到云幽笙看见了莫辞,当时他正背对着云幽笙描绘着一副画。
莫辞一身白色的病服,身体瘦弱的好像风轻轻一吹就会倒下。
他很安静,安静的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莫辞身上有一股温润的气质,这让他看起来温柔无害,似乎很容易亲近。
云幽笙刻意放轻脚步,朝他走近,然后她看见了莫辞正在画的那副画,一副非常诡异的画。
画里有兔子和火光,其他的,云幽笙看不出来是什么。
莫辞发现身后有人,受到惊吓后转身,手上的画笔都掉在了地上。
他长得和莫北辰有三分的相似,五官俊秀,但是脸上毫无生气,一张脸素淡干净,他的皮肤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你,你是?”莫辞的声音很弱,像是蚊子一样,还带着一丝害怕。
云幽笙猜测他和害怕见到陌生人,于是她放缓语气,极力在他面前表现的亲和:“我是这的义工,今天来这里帮忙的。”
很抱歉,她撒了一个谎,但这是让莫辞对她放下防备最好的身份。
果然,他原本僵硬的表情舒缓了不少,云幽笙趁机转移话题,她指了指那副画,笑道:“你的风格很独特,但我没有看懂,你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莫辞唇角微微上扬,有些害羞的笑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画什么,只是根据脑子里的一些画面,想把它们都画出来。”
和莫辞相处了片刻,云幽笙发现他说话很正常,思维不乱,绝不是疯疯癫癫的那种,可为什么他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呢?
云幽笙推着莫辞的轮椅,把他带到室外,室外有一处圆形的花园,他们在那散步。
“莫辞,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莫辞想了一下,愉快的说:“当然有了,我有北辰陪着我哦。”
“那你的父母呢?”云幽笙是刻意这样问的,虽然她知道这一定是莫辞不想回忆的东西。
“什么父母?我只有北辰,只有北辰是我的亲人。”莫辞有些急切的说。
失忆了吗?忘记自己的父母和家庭,只记得莫北辰一个人,只依赖莫北辰一个人,他的所有都被莫北辰掌控住。
云幽笙的语气骤然一变:“既然莫北辰是你的亲人,他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这里,为什么不让你和他住在一起呢?”
听闻这话,莫辞的眼睛立马暗淡下去,可是不久之后他仍然挤出笑容:“一定是因为他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我才这样的。”
他忽然想到什么,兴奋的说:“北辰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我的,而且还带了许多我喜欢的人玩具,对我很好呐。”
玩具?莫辞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会玩什么玩具?
云幽笙不禁有些好奇,低声问道:“那他都会给你买什么呢?”
“小兔子,我最喜欢的小兔子。”莫辞语气带着一点骄傲和炫耀的意味。
兔子,难道都是活的,如果莫北辰每次给莫辞带的都是活的兔子,那这个精神病院也养不下那么多啊!
莫辞执意要带云幽笙参观他的玩具,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扇门前,那门着实诡异的不像话。
云幽笙有些害怕,到底应不应该去看莫辞嘴上说的那些玩具。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原来在云幽笙愣神的片刻,莫辞已经自己推着轮椅,拿着钥匙把门打开了。
因为逆光的原因,那里看起来污黑一片,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云幽笙跟着莫辞往前走,直到进到那屋子里,灯猛的一开,刹那间,她便看清楚了所有。
那可真是一片胆战心惊的场景,房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兔子的残骸,兔子斑斑血迹,散落在地上的还有剪刀、匕首等各种锋利的器具。
看见这一幕,云幽笙彻底明白为什么莫辞会被莫北辰送来精神病院了。
云幽笙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不喜欢小兔子吗?那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死?”
莫辞甜甜的笑道:“就是因为太喜欢了啊!而且,小兔子这样不好吗,我想它们也很喜欢我这样。”
这根本就无法沟通下去,云幽笙楞了一会儿才道:“你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吧!”
她根本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搞不懂莫辞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辞有的时候喜欢发呆,那时候他看着非常的脆弱苍白,只有在小兔子面前,他眼睛里才会有狂热的情绪。
在绘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会变成静止的,基本上他在精神病院的娱乐活动就只有这三样。
云幽笙只去看了莫辞两天,便无法坚持下去,越和莫辞相处,便越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病态。
关于莫北辰的事并未从莫辞那里知道什么,但是看得出莫北辰对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倒不是真的绝情,却也良善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