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素来就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性子,而且尤其地自以为是,受不得半分激将法。若不是家中世代功勋之家傍身,只怕这中宫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
不过恐怕也正是因为她的蠢,梁帝才放心地将中宫的大全掌控给她。毕竟像是梁帝那种善疑到极致的人,若是再来个精明的,只怕这皇后的位置早就换了又换了。
樊贵妃对这些看得很透,再加上也与皇后相处了将近十年的光景,拿捏她自是顺理成章。至于太后那边,也是她必须要做的。
这个老妖婆,太过精明。若是留在这世上,必定会成了她前路的障碍。如此一来,她必定是给自己找罪受的。
所以一了百了,必定是最好的。
“鬼萧大人的确是往生了,但鬼凰族还在,鬼凰后人还在。以后等贵妃娘娘把持了朝政,鬼凰族想要崛起,不过您一句话的事情。”
婢女说道,平平无奇的样貌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唯有一双眼睛灵动至极,却又闪着危险的光芒,既像毒蛇又像狐狸,总之没有半分憨傻之象。
“你这话说得本宫心里倒是挺舒服的,只是舒服归舒服,本宫却不是贪恋舒服的人,你且和本宫说句实话,你究竟是谁?”
樊贵妃淡淡一笑,随之靠近她,再次发出询问。婢女看着樊贵妃的眼睛,笑意也在蔓延,但是话语之中却已经失去了耐性:
“贵妃娘娘,这个问题您已经问过数次了。奴婢也已经答过了,但始终到达不了您的心坎里。既是如此,咱们又何需再问。
这骨血植,您倒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奴婢等您一句痛快话。”
女婢态度恭敬,但是浑身到下散发的气势却着实令人胆寒。樊贵妃觉得格外不舒服,但眼下之势已经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需要本宫怎么做。”
“你且看到这铺好的席子了吗?您且躺好,忍耐些疼痛,一切交给奴婢便好。”
婢女说道,随之走到木车边,对着那尖锐的刀上使了一番灵力。樊贵妃见状,拖着笨重的身子躺在地上,准备接受这骨血植。
“娘娘请闭眼,奴婢要先将那胎儿从这妇人腹中取出,过程有些血腥,您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别看了。”
婢女说道,随之跪在那女子的身边。樊贵妃点头,闭上眼睛。但是内心依旧有些好奇,想要一看究竟。
据那婢女说,骨血植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选与她骨血相融的怀孕女子,怀孕月份需与她差不了一个月。
先将那怀孕女子的腹部剖开,并与母体的气息相护佑,并且取来她樊贵妃的骨血和气息,与之充分融合。
随之,樊贵妃再将腹中死胎取出,将那胎儿放入。随之再动用一些手段,令其催生,无人能得知其中的缘由。
这法子的好处就是,胎儿虽非贵妃亲生,但从贵妃体中分娩而出,并且沾染了她的气息和骨血,就是说她是贵妃亲生,也是不为过的。
“说起来,我也是是数百年没有尝试此法了。就算是重新上上手吧。”
婢女说道,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手中的刀刃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妇人的肚皮而去。
然而就在她的刀刃快要碰触上那妇人肚皮的时候,一把短刃插中了她的肩胛。
“啊!”
她发出一声低喊,血立即渗透了身上的衣衫。旁边的樊贵妃也就势而起,眼中神色惊诧,同时带着锋利的光芒。
“过来!”
樊贵妃大叫,示意婢女到她身边来。婢女封了自己穴道止血,随之来到樊贵妃身边,两人立即来到不远的一个角落处。
只见樊贵妃从暗处拿出一只剑弩,对着周围的黯淡说道,声音冰冷且带着威严:
“不知是谁在装神弄鬼,最好出来。本宫这弓箭可是不长眼,而且这暗室之中可是有机关的,一旦踩到,立即毙命。”
“该死!奴婢将那怀孕的妇人忘记了!”
婢女猛然大叫,随之起身,朝前处张望。然而才站起身的片刻,她的另一侧肩胛也被狠狠地刺穿。
她疼得无以复加,樊贵妃的眼中也是惊恐交加,握着弓弩的手也冷汗连连,连呼吸都充斥着颤抖的意味。
“你这密室里的机关,有本王不知道的吗?”
烛火剧烈摇摆,有一半以上尽数熄灭。整个密室又陷入到暗无天日的情况,以至于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衣身影从暗处而出,显得毫无违和,丝毫也不突兀。
“你……阿墨……你……”
樊贵妃看着朝她步步靠近的战墨风,眼中都是惊恐,身子下意识地朝后面而去。她身后的婢女瞪大眼睛,眼中都是怨毒,声音也尖利了许多。
“战王,怎么会是你!任凭这世上谁来拦阻,奴婢都不可能有片刻话语。只是你,此事对你有利,为何你要拦阻!你不知贵妃娘娘马上就撑不住了吗?”
“是啊,阿墨,你在这里做什么。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达成共识,而你也有你的大仇要报不是吗?
如今,你的仇人已经奄奄一息,在那龙床上就要断气,你有多种方式可以折磨他,让你泄愤,可你在我这里做什么?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
樊贵妃附和道,抬头对着战墨风说道,眼中含着浓浓的情意,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仇,本王是必须要报的。可是你所说的报复方式,本王不喜欢。至于你的野心,樊如惜,本王要遏制掉。”
战墨风说道,转身便准备离开。樊贵妃的瞳孔骤然动荡,身体不由自主地跌落在地。身后的婢女随之起身,脸上挂着阴沉的笑意:
“战王,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你只是个凡人,竟想用凡人的法子对我等示威?我看你真是活得腻歪了!先前的恩怨,就在此刻一并算清吧!”
话语说罢,便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怒吼。肩膀上的利刃也被她逼出,随之握在手上,朝着战墨风而来。
“要的就是你这样。”
战墨风喃喃自语,当即便纵身而起,与她直接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