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刺眼,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包围。国师也身处其中,浑身如同烈火灼伤一般,所有的功力都暂时使不上。
“我为何不敢……你如此待我,不就是料准我贪恋这尘世么?无妨,我现在就可以决绝给你看!”
勒善从地上站起来,前面胸膛都是鲜红。一段森森的白骨被他握在指尖,上面燃烧着灼灼的火焰,顿时便化为最尖锐的利器。
天医族的典籍上,曾经有一段是记载转渡者的由来的。相传天医族的老祖四海云游时,曾经救过一个奄奄一息的青年男子。他当时身负重伤,需要开刀取淤血,然后再缝合。
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时代都是奢望,更何况是过去。但是老祖做到了,并且让他恢复了健康。
男子好了之后,便要离开,毕竟艰巨的责任还在他身上扛着。原来他是平定四海的战神,此番遭小人埋伏,才会至此。
本以为九死一生,却没想到竟能得神医相助,从阎王爷的手中抢了回来。为表自己的谢意,他取出了自己的其中一根肋骨,交于先祖。
战神的肋骨,三业真火都烧不化,但却灵性十足,足以堪当一方重任。战神将它化为一人,每半年轮回转世一次,助先祖的天医族可以发扬光大。
起承转合,联结各部。肋骨或许不是身体之中最为重要的,但却是必不可少的。正如转渡者的身份一般,宛若一方身体的脊梁,绝不可小觑。
可以说,转渡者的肋骨,是他身体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比五脏比四肢还要重要。但只要他拔出肋骨,经血润泽,就可以在关键时刻救一切于水火。
相当于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糟糕到不行的局面。
此刻,勒善便是如此。
“你疯了,你疯了!你真是要造反了……你真的要背叛天医族吗?背叛族群,永世不得超生!你真是疯了……”
国师气急败坏,但是声音在烈火烧灼之中显得给苍白。勒善微微一笑,满是鲜血的脸上绽放出别样的光彩,手中的肋骨向上抛掷,径自向着上方的结界而去。
“该死!”
国师想去拦阻,但是根本就于事无补。那肋骨插在了上方的结界上,登时便化为火焰,硬生生地将结界烧出个口子。
“怎么回事?”
苏璃看着四方的震荡,心中顿时大骇。脚下的步伐摇摇欲坠,一阵烈风而过,她的身体迅速下坠,所有的叫声都淹没在猎猎的风声之中。
“救命……”
“阿璃!”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苏璃想要呼唤洛神珠护佑,但根本就左右不了。她觉得自己此番必定是凶多吉少,心中的凄然立即冒出,但很快就被失重的恐惧所代替。
但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副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熟悉的梅香扑鼻而来。
苏璃猛然抬头,看到了与她近在咫尺的面容,眼泪立即夺眶而出,湮没了额自己的视线。
“阿墨,是你,是你吗……”
“阿璃,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战墨风抱着她,再也不肯松手。来自五脏六腑的剧痛以及身体上的伤足以令他九死一生。但如果可以,再承受几个来回,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世上的一切,都远不及眼前女子依偎在怀中的片刻,这份从天而降的喜悦,令他不知所措,很快便沉迷其中,无法自醒。
灼热的肋骨再次撕裂上方的结界,外面的冷风灌注而入,将周围的光亮尽数撤销。
“啊!”
苏璃的脚下再次扑空,身体再次失去了平衡,急速地向着下方而去。战墨风极力抱住她,但他一介凡人之躯根本无力阻挡这一切的到来。
刀枪剑戟之力朝着他们而来,他用身体护住苏璃,任凭皮开肉绽。苏璃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想要挣扎着去护佑他,但却被他死死抱着,加之巨大的冲力,根本就逃脱不得。
“嘶嘶嘶……”
尖利的声响划破长空,紧接着便有无数透明的暗影朝着这边而来,径自来到他们身边,形成一道暗黑的墙,将他们的身体彻底接住。
“怎么回事……”
下降的速度明显减弱,失重的感觉随之消失,稳定感快速增加。苏璃睁开眼睛,自战墨风的怀抱中探出脑袋,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战墨风却抱紧她,生怕她在从他眼前消失,所以一刻也不肯放松。
“阿墨,你先放开我,你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苏璃说道,推了推眼前的男人。但却被眼前的男人抱得更紧。一个灼灼的声音刺入他耳蜗,令她有些怔忡,但很快就泪了目。
“本王绝不会再给你机会逃离,你休想!”
“大人,我们是鬼影,那日在鬼门我等与您见过。您可还记得?”
一抹鬼影从下方抽离而出,对她行礼,声音飘忽在空中,尤其不真实。
“我等得知您在此处,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幸好来的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你们救了我,多谢。”
苏璃长舒了一口气,对它们称谢。那鬼影立即摆手,继续说道:
“这些小事,不足挂齿。上次您所说的话,我等受益匪浅。以后若您不嫌弃,我等愿意为您马首是瞻,从此以后归入您的门下。”
“你们要跟着我?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苏璃惊诧万千,当即便使了大力,从战墨风怀中挣脱了出来。脚下的鬼影们纷纷说出自己的意见,但众口铄金,说出的都是同样的意思,那就是要跟着她,以后都不可相弃。
“我们已经找寻了您多日,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如今有了机会,自然就快速而来了,只为能帮上您一把……不过,咱们究竟是怎么知道大人在这里有难的?是谁最先提出的?”
立于空中的鬼影越说声音越小,它的白眼珠也因此越瞪越大。紧接着,它的身体便像一根炮竹一样炸开,在空中绽放,随之消失殆尽,灰飞烟灭。
“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点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