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之外的密林之中,清枫等人一直密切留意着外界的情况,神色因为苏璃的话语而变幻莫测,举止动作更是小心谨慎,生怕因此惹恼身后一脸冰寒的男人。
直至苏璃的那句“我想请你帮忙,救救战墨风”的话而出,他们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纷纷给彼此眼神,心中对苏璃赞不绝口。
他们就知道王妃不是那种水性杨花左右逢源的女子,之所以执意和那云薪出来,其实是为了王爷体内的毒素。
这种情意的表达,可是比那些挂在嘴上的甜言蜜语要珍贵得多。他们王爷,到底是没有选错人。
“王爷,属下还要在这里守多久?那个云薪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说不定一会儿会危及到王妃。不如属下给他一些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中原的礼节和规矩。”
清枫回头请示战墨风,余光一直瞥着云薪放在苏璃肩上的手,随之又查看着战墨风的表情。
战墨风静静看着前方的场景,眼中的神色也是平静如许,就连浑身到下的气息都毫无攻击性,令清枫都不敢相信。
“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本王会亲自剁下他的手。”
战墨风说完,滑动轮椅继续向前。清枫一怔,眼睛不由自主地随着战墨风而移动,冷汗不由自主地便流淌了下来,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有一个词叫不怒自威。
经过切身体会,他真切地觉得,他家主子不发怒的时候,真的比发怒的时候要可怕太多。
罢了罢了,反正剁的也不是他的手,他有什么好怕的。再说那云薪本就是罪有应得,就是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不过,刚刚王妃说要请他帮忙救王爷,看来他还是有用处的。既然有此情况,那他还是要好生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也好做出下一步的计划。
“小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帮我的情敌?”
云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都是浓浓的嘲讽,好像听到史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我说的很唐突,但我的意思就是如此。你可以吗?”
苏璃想过无数措辞,也想过无数理由,但是话到嘴边,她都没有想说的冲动。
沉淀了几个来回,她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这问题,固然很直很蠢,但是毫无隐瞒,真诚坦白。
“既知道血沁之法,又武功高强,足以完成他体内毒素的催化,满足这两样条件的,恐怕也就只有你。而且你还与天医族交好。这件事情,非你莫属。”
苏璃说道,眼睛里的视线越加坚定,对他的认可与时俱增,颇有些恨晚的感觉。
“你……”
云薪气得眼睛冒火,下意识地便要反驳。但是苏璃却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让自己的观点尽数而出:
“我知道你不情愿,也不认同。你可以有拒绝的权利,而我也无法为此做些什么。决定权都在你,你做出的决定,我绝不会置喙。
只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帮帮我,唯有将这件事了结,我才可以开始新的生活选择新的方向,不然战王府始终是牵连我的地方,我想走,也是根本走不成的。”
话到此处,苏璃的坦白更上了一层楼。
但这次的坦白,却让云薪阴鸷交加的脸瞬间蒙上了一层懵然的色泽,片刻须臾,他便更紧地握住苏璃的肩膀,声音里有难以抑制的激动:
“小璃,你说什么?你这么做,其实是想拜托战王爷?你的逻辑我可是不太明白的。不过无妨,只要你想要离开他,你做什么我都是认可的。”
“说实话,未来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止步于一个地方,更何况天医族也需要我,我不应该只顾自己。
至于战墨风,他救过我,对我也算不错。如果我什么都不会也就罢了,现今我我掌握着这一切,如若见死不救,我的良心真的过不去。”
苏璃说着,暗自体会自己的感受。
良心这部分,的确是过不去,但她总觉得不是全部,但是全部是什么,她始终找不出,也始终得不出答案。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无非是报恩,报他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好,小璃,我知道你不喜欢兜圈子,所以我也直说,你的提议,我可以赞同,并且可以听候差遣,别无二话。
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希望此事结束之后,你可以拿到战王府的休书,和我回云桂,你可以答应吗?”
云薪忍下心头的不快,再次让自己迎合眼前的小女人。但是这一次,他提出条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
苏璃眼神闪烁,嘴巴张了张,但却没有形成一个字。沉顿稍许,她才重新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苏府。
苏尚书刚下早朝回来,就看到墨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他的神色一沉,随之快步而入,径自进入后院。
果然,才刚刚踏入,阵阵哭声就进入他的耳廓,令他眼中的怒火更加肆意,当即便直接冲入声音的源处,夫人王氏的房间。
“哭哭哭,已经是嫁出去的闺女儿,老往娘家跑算怎么回事!现在就给老夫回墨王府去,一刻都别多留!”
苏尚书陡然大吼,吼出的声音与他斯文稳重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世子爷太过分了,莹儿受了委屈,回来诉诉苦,找妾身出出主意,也在情理之中啊。”
王氏看着气急败坏的苏尚书,眼底流露出一抹惊恐,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气愤。
趴在王氏膝头哭泣的苏莹也吓了一跳,随之抱住王氏的大腿,红肿的眼睛里都是委屈,完全看不出从前的倾城之美。
“爹,您怎么可以这么对莹儿,你当初说过,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受,尽可回来,有苏府为莹儿做主。可是如今,您一点都没有为女儿撑腰的意思,女儿的命真是好苦啊。
您知道墨焕泽他又做了什么吗?他又对女儿……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