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过后,孟伽要回去参加家庭聚会,她父母好不容易把今天空出来为她庆生,但定了五点的机票要飞回去。
几个人站在路边和孟伽挥手道别,陈鲸拿出手机把车牌号照了下来,并表示会算着时间打电话确认安全。
弄得司机哭笑不得,连忙表态是正经生意,这才开车走了。
“你们有什么安排吗?”陈鲸问。
夏玟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去打球,鲸姐去,离晚香街有个广场,就在那。”
晚香街就是几个人相遇的那条夜街,算来下午也没事,孟伽要到晚上才会出来,这段时间课业紧,松活松活也不错。
陈鲸点头,“走吧,是坐地铁还是打车。”
夏玟回答:“打车吧,阿屿不爱挤。”
四个人刚好一辆车,这个地段挺好打车的,没几分钟就有车来了,夏玟以迅雷之速上了前座,并对陈鲸报以歉意的微笑。
“鲸姐对不起啊,我晕车严重。”
“没关系,我坐那都一样。”
等到许屿和季宸都坐好,陈鲸才上了车。
一路无话,季宸夹在中间,正襟危坐。
许屿闭着眼靠在车窗上,又是这般模样。
路上不堵,司机的车技也四平八稳,陈鲸打了个电话询问孟伽的情况,得知已安全到家也就放了心。
“你们先去,我回去换身衣服就来。”陈鲸穿了一条连衣裙,打球并不方便。
换好衣服,顺着大路走回去。
小广场离这并不远,几步路也就到了,她先去买了几杯冰饮,也不知道他们和什么,就都买了冰柠檬茶。
场上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人,场上站着几个,边上也坐着人,其中有两人陈鲸认识,在这附近滑过滑板。
夏玟看着陈鲸提着东西过来,就下了场,跑过来帮忙。
“鲸姐,我帮你提吧,这个是给我们买的吗?”夏玟伸手接过,摸了一手水汽。
“也不知道你们喝什么,就都买了这个。”陈鲸吸了一口,天气热,喝点凉的舒服。
夏玟拆了吸管,深深的吸了一口,“谢谢鲸姐了,我正渴着呢。”
“你喝慢点,要不等下打球该肚子疼了。”陈鲸偏头看,想着他们可真高,也不知有没有一米八。
“你们多高啊。”陈鲸问。
“一米八,季宸只有一米七七,阿屿要高点,大概一米八几吧。”夏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时特意在一米七七加重了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们好高啊,我只有一米六。”陈鲸有些羡慕,现在她和夏玟隔了一阶台阶,才刚好能平视。
现在人还挺多,坐着的就有十来个,夏玟领着陈鲸往一边走,那边有个小看台,是这露天场地难得的阴凉地界人也都认识,招呼这挪个位置。
“哎呀,都一米多的人,也没啥区别,那个大牙,往边上坐坐,腾个位置。”
“待会怎么玩。”陈鲸把东西放下,这几天结束高二的课程学习紧,都没能活动活动。
“不知道,随便玩玩吧,反正也没什么规矩。”夏玟回答。
“打场吗,还是只练练。”陈鲸看着四周,想压个腿,但没啥辅助工具。
随着季宸走,边上有个栏杆,这个看起来还不错,高度也还可以,把外套脱下理了理,挂了上去,白色的运动外套旁是一推男生外套,陈鲸还看到了许屿的,但并没有堆在一堆,而是单单的放在一旁。
把脚腕搭在栏杆上,按着往下压,感觉到筋骨开了,舒坦。
夏玟有些震惊,他知道女生要柔软些,但不知道这么软。
看压的这么狠,感觉已经超出了认知范围,面部有些茫然,问,“痛吗?”
陈鲸摇摇头,看着夏玟的表情,反问道:“你不活动活动,万一等下抽筋了怎么办。”
“我活动过了。”对与他们来说,赛前活动就是跳跳蹦蹦,转转手腕脚腕而已。“鲸姐,你学跳舞吗?”
“学过几年,跳的是芭蕾。”陈鲸继续活动,这几天没动过的骨头,现在松活松活,真是极度舒适。
“你会跳芭蕾?天鹅湖吗。”许屿过来掏手机,听见陈鲸和夏玟聊,就问了一句。
天鹅湖很出名,几乎每个人提到芭蕾都会把和它联系起来,似乎这是芭蕾的代言词。
“这是芭蕾舞剧,我没跳过。”
说是没跳过,但陈鲸其实学过,在三年前,陈愿的高中毕业晚会,附中的礼堂舞台,她作为家属之一,观看了整场,表演台上有位优雅美丽的天鹅公主。
记得那天陈盛南很高兴,她也很高兴,后来,她便央求舞蹈老师教自己跳,那时的自己还在打基本功,没具体去学过哪一支舞,但她想学,跳天鹅湖第三幕。
她学了很久,但从没给陈盛南表演过。
现在提起,倒也是傻气,陈愿从会走路哪天就开始芭蕾舞鞋,活了多少年就学了多少年,而自己从开始为止,也就学了五年,基本功打了三年,也被称赞了一身天赋。
这天赋的背后,是彻夜的苦练,她之所以学芭蕾,缘由是陈愿,目的是陈盛南,最后,一文不值。
“走吧,打球。”陈鲸把额前的刘海捞起,用夹子固定,头发比起月前长了许多,但还是短,从背影看,就是个头发稍长,身材瘦小的男孩子。
“鲸姐还会打篮球?”夏玟跟上步子,往球场上走。
“以前和哥哥们打过,也就随便玩玩。”陈鲸回答道。
也就随便玩玩,因为这句话,夏玟们着实没太注意陈鲸的位置,想着毕竟是女孩子,球场不长眼,也不好太过了,万一磕磕碰碰,小女神还得跳舞呢。
他们什么想法陈鲸不知道,看两方人也没太在意自己,拿到球攻防做的也随意,似乎有点让人的感觉。
其实这样玩很没意思,陈鲸看到对方一个大高个拿了球,正带这往回跑,许屿正往这边赶,算好角度,往前跑了两步,猛的跨起,从侧面套球一偷,球从高个手里脱出,往许屿方向飞去。
许屿旁边跟着一个银发少年,似乎是对家的人,见到球来就往前冲,但还是晚了一步,许屿接到球后,扫了一眼场中所有人大概的位置。
陈鲸离三分线很近,几步的位置是夏玟,他手一抬,把球传了过去。
陈鲸接到球后,没有传给夏玟,带着球靠近三分线,投篮。
大高个看见陈鲸接了球,冲了出去,夏玟反身往这边跑,侧身挡住。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进了,夏玟一激动,抬手想搂陈鲸的肩,低头一看,还是缩回了手,只是拍了拍。
男女有别,男女有别。
许屿从她旁边跑过,带起一阵热风,还有微微沙哑的嗓音,“还不错。”
后来的一切都没没了那种刻意,但大家还是会尽量避免对陈鲸的肢体触碰,这群人看着混,却格外的绅士。
打了一个下午的球,浑身舒坦,这次下来,所有人都知道陈鲸的三分投的极好,无论是那个角度,就是抢球差了那么点意思。
除了投篮外,就没摸到几次球,偷球偷了一两次,也就不管用了,陈鲸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鲸姐,我们要去打游戏,你去吗?”夏玟收拾东西,把来时制造的垃圾规整好,让人带去丢了。
“去电玩城还是去网吧。”陈鲸问。
现在是下午四点,在过一会可以吃晚饭了,刚收到了孟伽的信息,今天晚上就不出来了,她父母定了机票带她去看她奶奶,算是个惊喜,周末两天都不在家。
经历了一下午的热闹,陈鲸有点不想回到那一个人的简陋小屋。
“网吧吧,之前去的都是网吧,但电玩城也不错。”夏玟思考着,又转头征询许屿的意见,“诶,阿屿,你想去网吧还是电玩城。”
许屿抬头,看见陈鲸站在阳光下,眼睛里似乎闪着光,她想去吗?
“去电玩城吧。”许屿回答。
“我可以去吗?”陈鲸问。
“当然。”许屿点头,“你打球赢了,输的那一方要承包我们玩游戏的费用,这是赌注。”
来时坐了一辆车,走时确实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在这不远就有一个电玩城,也没打车,就这么走过去。
陈鲸和人滑起了滑板,借用了一块,这块和她之前的不太一样,滑起来就知道差别,这块比较重了些,速度提起来没有自己那块快。
避开人群,就这么滑着,风从了脸上快速略过,旁边的声音慢慢消失,就一个字,爽。
电玩城在一个广场的负一层,要从楼梯下去,陈鲸就先在路边等着,有个买糖葫芦的老爷子,从陈鲸身边路过。
“爷爷等一下,我买几串糖葫芦。”陈鲸说。
“闺女要那串啊,要不那这串吧,这串个大,又红又甜的。”老爷子站定,挑了串最大的,递了过来。
陈鲸算了算,大概有二十来个人,爷爷这也差不多有二三十串,一道要了,爷爷也好早回家。
“谢谢爷爷,我都要了,您卖完早点回家吧,该吃晚饭了。”陈鲸说。
“哎,不行啊闺女,我这好几十串呢,你一个人吃不完,这不都浪费了吗。”老爷子觉得不行,把抗糖葫芦的棍往后挪了挪。
陈鲸指了指过来的那群人,浩浩荡荡的一大群,表示吃的完,不会浪费后,老爷子才肯买给她。
走时有些不放心,叮嘱到:“闺女啊,天晚了早点回家,要不父母会担心的。”
看着陈鲸抱了一大捧糖葫芦,朝那群人跑去。
还颇为感叹:“这闺女长的好啊。”
许屿走在最后,手里拿着手机,旁边夏玟拉着季宸一直在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远远的看到陈鲸在和一个老爷子说话,应该是要买糖葫芦,没太关注,这马上就要到了,就看见老爷子扛着空棍走了,剩下陈鲸一人,抱着一大捧糖葫芦。
夏玟也看见了,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感叹:“这糖葫芦并一大捧也太好看了吧,等下次我表白我就不买花了,我买糖葫芦,不仅节约经济,还能吃。”
“敢紧挑一个,要不糖化了就不好吃了。”陈鲸哭笑不得,递了递手中的糖葫芦。
对与这个年级的大多数男生来说,打过球了,就算半个兄弟,兄弟就要给面子,对于这糖葫芦,也没客气,就都收下了。
陈鲸把最开始老爷子挑的那串给了许屿,照老爷子说的,这串最大,最红也最甜。
他上次带了这么多糖,应该爱吃甜的吧。
他收下了,但还剩下八串,又问了问有没有人还要,那银发少年挺爱吃糖葫芦,红着脸再要了一串,逗的夏玟嘎嘎嘎的笑。
夏玟说银发少年的脸像猴屁股。
银发少年说夏玟笑声像鸭子叫。
一个不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