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官兵鸣锣叫喊,这时街上依然没有什么人,但街上的铺面和门窗都有了响动,小胡同里扬起尘土。官兵依然敲锣大喊:“大家听着,莫干山上的黑熊妖已经被吴耀德吴校尉斩杀,大家都来看哪!他与熊妖打斗三天三夜,打败这么大一只熊妖,郭北镇有救了,清平世界来了!”
吴校尉得意洋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红花,频频向周围招手,但是街上几乎没有人。华山五剑客远远地站在路边,远远看着他们吹吹打打地过来。丹阳子说:“这些人真不要脸!”玄机子正色道:“三弟,莫要胡说,他们与黑熊妖周旋,死伤无数,也有苦劳!”
很多街边的门户忽然大开,一切老弱妇孺从里面冲出,拿着菜刀,斧头,镰刀,扁担冲出,朝着五剑客扑过去。玄机子等人大惊,扶摇子躲在师兄身后。丹阳子早已仗剑在手,广云子横笛准备狙击。玄机子把他们拦在路边,以免他们伤及无辜。这帮人哭着,喊着,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越过他们朝游行的队伍跑去。
留下华山五子莫名其妙。
吴耀德校尉一干人正在游街,看到一帮老百姓红着眼睛杀来,他们吓得四散奔逃,一些人走投无路,干脆扔掉武器,举起双手直接跪在路边投降。吴耀德吓得从马上掉下来,摔了个嘴啃泥,然后一个懒驴打滚,躲在隐蔽处。黑熊的尸体也被扔在当街。
这帮妇女老幼朝黑熊扑过去,又砍又剁,有点不解气,俯下身子去啃,咬得满嘴熊毛,血肉模糊。年轻女人哭:“相公,我给你报仇了。”年老女人哭:“儿子,你死的好冤!”孩子哭:“爹爹,爹爹!”一时间街上哭声一片,吴耀德等众官兵发现百姓针对得并非他们,也都仗着胆子,站起身来,放下心来。
忽然一个高大粗胖的妇女看到躲藏的吴校尉,用粗壮的手指指着吴耀德:“他在这里!”众百姓都鸦雀无声,看着吴耀德。
胖妇人奔向吴耀德,一身肥肉排山倒海袭来,汹涌着朝吴耀德而去,吴耀德吓得要逃走,可惜脚不听使唤。他被胖妇女一把抱在胸前,吴耀德:“你们,你们认错人了。”
一群妇女过来,抱着吴又亲又啃,然后把满脸唇印的吴耀德扔的老高,一下又一下。吴耀德由惊恐变到惊喜,由惊喜变到享受,像英雄一样受着膜拜。妇女们举着他继续游街,从华山五剑客跟前走过。后面一帮女人跟着喊:“吴校尉,我们要嫁给你!嫁人就嫁校尉这样的人。”孩子也跟着起哄,他们蹦蹦跳跳地喊着:“嫁人就嫁吴校尉,嫁人就嫁吴校尉......”
整个郭北镇就像过节一样热闹。这样热闹场面看得五剑客有点发傻,特别是扶摇子,一直目送他们过去。扶摇子不服气地说:“熊妖明明是我杀死了,他就装了个死!”玉清子凑过来,嬉皮笑脸:“要不我去告诉他们,让那帮美女来抬你?”扶摇子红着脸躲起来:“我不要,我不要!”
丹阳子轻蔑地笑笑。广云子打圆场:“别取笑五弟了,师兄下一步去哪?”
玄机子指着前面的驿站,说:休整休整,等待妖情!
这时候一阵仙鹤的鸣叫,山间飞翔雪白羽毛的仙鹤从天边如血残阳处朝他们滑翔过来。玉清子背着葫芦,脸色凝重:“来活儿了,看来真又有妖情了。”丹阳子整理一下发型:“要是寻常小妖,师父不会颁发莲花法旨的。看来又又得忙了!”玄机子伸手,仙鹤把法旨放到他的手里,玄机子展开,露出“不动”二字。(同时凌空显示长山写字神情)玉清子:“这就是要我们休息咯,我要品尝郭北美酒。”扶摇子的肚子也跟着起劲儿,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我得好好打打牙祭,大吃一顿。”丹阳子:“一定有事发生,不然不会以莲花法旨传递无用的消息。一个酒鬼,一个吃货!”
这时候令史飞马过来,换马不换人,把告示丢下,接过马匹,马上准备好了水囊和干粮继续飞驰。驿卒打开装命令的纸筒,拿出告示赶紧张贴。玄机子他们在后面看到。有五人画像,皆是夷人打扮,下面是告示内容:今有吐蕃叶赫王子五人,在国内走失,事关国体邦交,敕令全境搜寻,有知情者立报,重赏!下面是国玺,大理寺印。玄机子:“师父让我们不动,恐怕就是为了这个。我们先住下,再从长计议!”
玄机子带着师弟们来找驿丞,请他安排住处,并出示捉妖令牌,一块金字木牌,盘龙纹,上面写着敕授皇命捉妖令。驿丞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子,穿着青色的圆领官府,带着七八分奸诈和三两分狐假虎威,漫不经心地翻看捉妖令牌,沉吟了半晌说:“捉妖队?我们吴耀德吴大爷什么妖都能对付,你们多此一举,来人,带这几位客人到地字一号房。”
玄机子抱拳:“这位大人,我们还有一位女眷,同处一室多有不便,请再拨出一间客房。”驿丞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玄机子,面皮不动:“客房吃紧,没看到告示?吐蕃王子叶赫丢失了,县里加派人手去找,驿站的房子得腾出来,供官军打尖休息。几位克服克服!”驿丞说完眯缝着眼睛品起茶来,不再理会他们。
玉清子、丹阳子等人都想发作,被玄机子拦住。一名驿卒拎着未点燃的灯笼引着他们去客房。他们走出不远,背后传来驿丞的冷言冷语:“哼,什么东西,拿块破牌子就敢招摇撞骗。捉妖队算什么官?无品无级!呸!”
几人停下脚步。玉清子:“师兄,得教训教训老小子。”玄机子:“二弟,莫要胡来。”广云子笑着说:“就是跟他开个玩笑。”扶摇子和丹阳子都举手赞成,玄机子沉思片刻:“也好!让他知道知道捉妖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