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险些脱口而出,说我来找他,我喜欢他,可话到嘴边就是要命的说不出来。只能梗着脖子装胡萝卜。
我的停顿似乎又恼怒了他,他气呼呼的嚷,“别和我说是找四白啊,不然我立刻扔你下地,我说到做到。”
他说得坚决,还跃跃欲试,就怕我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知道他会,就他三次转身的气魄,他大有可能将我扔下。
可是,我很憋屈好不?明明该生气的是我,为什么他倒理直气壮了,他倒像是受害者似的,整件事,都只是他在对我大吼大叫好不!!
垂眸看自己,我闷闷的不吱声,大不了我当哑巴!!
“谁都知道你很可观,没必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嗤笑讽刺,那藐视的眼神,好像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处用这可观的资本勾引男士。
我委屈极了,若说我有些花痴,有时候看到帅哥把持不住多看几眼,那我绝对承认,爱美之心,人间有之,凭什么我不能有?可若要说我勾引男人,那我绝对不承认,倘若我要勾引男人,我还会六年了都只是一个小科员么?!
极度憋屈,酸水一股一股挤出来,都哽在喉咙间,将喉咙胀得生疼。
气不过,我委屈轻吼,“你爷爷的才是朝三暮四的臭牛郎,我若是这样的女人,还能有那次的初夜。”初夜二字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当初我装糊涂蒙混过关岂不是多余?今儿个我自己爆出来,那不是自打耳光!?
怨念,我低头懊悔,恨不得将舌头咬下来。我这是何苦啊何苦,说出这种话来平白无故让三莫那厮嘲笑我!!
果然,我才说完,头顶上就传来他戏谑的声音,似有疑问,他先是疑惑道,“初夜?”而后立马改了口,说,“三十岁了,还未经人事,大妈,你觉得很光荣,哦?”
娘喂……啥叫自取其咎?啥叫作茧自缚?啥叫自作自受?啥叫自讨没趣?就我这样的!!
丫的,决不能这样被他耻笑了去。
我死鸭子嘴硬,辩驳道,“怎么不光荣了?我这叫矜持,我这叫负责,我这叫贞洁,我这是美德,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纯然天成的么?!”
爷爷的,我就不信了,他老婆不是那啥,他还能高兴得起来!!
“矜持?大妈也算矜持?矜持得随便和陌生男人谈笑风生,喝酒握手,暧昧无间,就差约定终生?!”他掐着“矜持”大做文章,却是惊愣了我。
他的意思怎么感觉像在说刚才的事?
难道,难道他刚才气的转身是因为我和慕容湛蓝说话?他好似看到了全过程,难道他第二次走了之后眼睛也没有离开过我?
心中雀跃,甜蜜自心间流淌出来,我疑惑,贼兮兮的笑,问,“三莫,你是在吃慕容湛蓝的醋么?”
他一吓,立马吼了回来,“鬼才会吃你的醋!!”
“真的?你不是在吃醋?那你干嘛一气之下走掉?”我刨根问底,我非要让他说出来。
他脸色尴尬,憋了很久才嚷道,“我气,是因为有个笨女人上了花花公子的当,还不知!我气,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笨女人是我的女人,就她一个不知!”愤愤说完,他又轻声嘀咕抱怨,“迟钝的见过不少,没见过这么蠢又这么迟钝的,跟猪似的。”
“什么?!”我火大了,别以为说的轻我就听不到,我什么都听到了,说我是猪,是猪你还在意,那你是什么?!
“我说你像猪,沉得要命,你到底有多少斤?两百斤?”他立刻调转话题,将所有的罪孽又归于我身上。
丫的,我每天日晒雨淋的,我能胖得起来么我?上学时还胖一点,如今也就八十来斤。他居然说我是猪。
“丫的,谁沉了,我体重标准偏下不知多少斤好不?两百斤,我若两百斤,你还能走得这么轻松,还能有力气和我吵架?你以为你举重冠军呢!!”我一口气骂完,临闭嘴时,还不忘唠叨一句,“说我是猪,有见过这么美的猪么?!哼!”
“韩国产的,能不美么!”他以牙还牙,竟然用这句来堵我。
娘喂……嘴毒的男人见多了,没见过这么毒的,三莫你果然是有仇必报的毒蝎子!!居然连韩国产的还要记得那么清楚!!!
“那也比韩国产的蛤蟆好,哼!”我不服气,丫的,女人小气起来可比男人厉害。
“呵呵……”他听了,不怒反笑,直说,“那么说来我们还挺登对的哦,大妈?”
“大妈登对的是大叔?小莫你是大叔么?”我反问,又玩起了踢皮球。
他也不示弱,直说,“大妈若愿意,我不介意啊?大妈愿意么?”
三莫,你有种,说个在乎我,喜欢我之类的话会死么?这么矜持不开口!!
他不开口,我也不开口,一来二往,一路上我们都在斗嘴,不知不觉都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可甚是奇怪,仿佛这路永远也走不完,说到喉咙都干涩了,停车的地方还没到,依旧在林间小道上晃悠。
三莫是抱着我的,其实抱着比背着累,需要很大是手部力量,一路走来少说也要十几分钟,他显然有些累了,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水,手似乎也开始经常需要换换姿势。
看着这样的他,一股怜惜之意袭上心头,我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说,“我自己能走,不如……”
“少逞强,伤口遇到脏东西会发炎。”他拒绝,笑了笑,又说,“我不累,马上就到家了。”
“啊?”我糊涂,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啊?我喝了酒不能开车送你,这里又打不到的士,你不睡我家,难道要和小圆子挤在一起当成昱和董是的大灯泡?”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无语,头一次觉得歪理还能这样说的顺口的。
说话间,林荫道的左边就显出一栋别墅来,中式风格,白墙黑瓦,有点苏式园林的味道,和刚才成昱家的欧式建筑截然不同。
早听说碧海云天乃是集世界各地之精品,果不其然,一个林子归一个林子,有小桥相连,林子里头隐匿的便是属于自己风格的独栋院落,每个院落都不同,几百亩的地就造了零星几栋房子,委实奢侈。
只是我不知道,原来三莫也住这里。
其实说住这里也不贴切,因为三莫说这是老宅子,他平时因为工作的原因都住在中环的公寓里,这里也极少来。
帮我清洗了伤口,他便找了件睡衣给我,催促我早点洗澡睡觉。
脚趾头上扎了个玻璃碎片,伤口还挺大的,三莫说不能淋浴,弄到水怕会发炎。我就享用了一下他们家的超级大浴缸,经典高脚式的浴缸,翘翘着躺在里面,委实享受。
我差点就忘乎所以的在里头睡着了。若不是三莫在外敲门,我怕我真会睡着了。
他说,“好了没?需不需要帮忙?”
鬼才要他帮忙好不,我啥都没穿,能叫他帮忙么我!!
我立马拒绝,“我没死,你放心,马上好。”
他听了咯咯直笑,而后我便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恋恋不舍这大浴缸,可还是要起来,我思想斗争一番,还是选择了起来。
一瘸一拐的扶着浴室里可以扶的台面,将架子上的白浴巾裹上了身,随便擦了擦,我便开始找我的睡衣……
岂料……尴尬的事发生了,我竟然忘记将睡衣带进来!!
用手拎着浴巾,瘸着脚,我鬼头鬼脑的开门拉开一条缝,我是想确定三莫走了没有,若走了,我也好就这样出去穿我的睡衣啊,若不走,我就可以请他帮我拿下,虽然尴尬了点,但总比贸贸然出现,大家尴尬强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明明听他的脚步声已经走远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还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竟突然冒出来,笑问,“是有需要帮忙么?”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三莫!!
我委实被吓了一跳,以至于手忙脚乱的,迅速关门!问题不在于惊吓,而是关门时我因为惊吓忘记了这门和自家的门是反着的,我家里的是往里面开,这房间的是往外面开,我用力一推,我整个人都扑了出去,脚又没站稳,那个坏的大脚拇指就那样踢到了门上……
锥刺一样的疼啊,疼得我只想掉眼泪。
下意识的去摸,身子又不稳,手本来又拎着浴巾,如此一来,整个就乱套了,摸脚的时候身子更不稳,身子本就向前倾,如今就越加向前倾了,仿佛整个人都要扑向前方,情急之下,我拎着浴巾的手还能有意识拎么?
窘迫就是这样产生的,悲剧就是这样演变的,身上唯一一块遮羞的东西就那样华丽丽的落了下来,而我整个人都扑向了三莫……
三莫及时接住了我,温热的手就抵在我的腰上,而我,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
惊恐万状,窘迫难耐,我抬头正对上他同样惊慌错乱的眸子,四目相对,那叫一个无“颜”以对,尴尬到极点。
心砰砰砰的乱跳着,他的心也砰砰砰的乱跳着,我只觉得那种跳动快要超出负荷,好似下一秒就能冲出胸腔来,仿佛时间静止了,连带呼吸也凝滞了,脸都憋得通红。
头上的水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滴在肩胛骨上,滴在肩头上,滴在胸前,仿佛是一种诱惑,又是一种召唤,那水又因心口起伏而不断的流动着,像体内的血液,川流不息,直至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