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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忧的笑容

陌子熏看看手表,收了书,拿起数码,把礼物放进了包里,就出发了。徐赟嘱咐他带相机,在生日上多拍几张,还特意说数码单反,不要胶片的,因为拍了马上都可以看,拍好了也方便传给他们。

刚出校园时,有个十字路口,正准备过时,红灯来了,就轻刹了,一只脚从踏板上下来,抬头看了前方不远的公交处,一个女孩挽着一个老奶奶的手,像是在等车。两人说着话,老奶奶是一头银发,满脸慈祥,衣着朴素整洁,女孩扎着简单清爽的马尾,穿着很漂亮的公主裙。老奶奶看女孩的眼神是怜爱疼惜,女孩则愉悦顽皮,把头搭在老人的肩膀上,时不时用自己的笑脸蹭老奶奶的脸。陌子熏也不知被什么驱使,拿起相机就拍了几张,拍后心里纳闷,怎么喜欢上拍人了。这段时间,有点中邪了,如果说上次拍到那个樱花下的女孩,是无意是不小心,那这一次,是自己主动的。他一向对自己的大脑正常运转比较自信,但是此刻他也质疑了。

绿灯亮了,穿过马路骑到那个公交站的正对面,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惊讶的发现,是熟悉的一张脸,只是发型不同,表情不同,他确信就是樱花树下的那个女孩。看了那么多次她的侧影,他却没有认出来,只是因为那公主裙太甜美,还有笑容也再不见半丝忧伤的痕迹。没有任何的迟疑,他调转自行车,准备过马路回去,一辆公交过去,留下空空的车站,正准备去追,兜里的电话响,是邱叶珊。

“熏哥哥,你早点过来,我一个人好无聊。”得知徐赟去接苏梦冉去了,就邱叶珊一个人在酒吧,有点不放心,说一会就来,挂了电话,眼睛里锁定的那辆公交车也消失在尽头。

穿越所有的羡慕嫉妒恨,徐赟载着苏梦冉到了酒吧。邱叶珊正在酒吧门口墨绿大伞下喝着果汁,陌子熏低头翻着杂志。邱叶珊的眼睛是一直朝着他们二人来的方向的,看着他们的自行车由远而近时,夕阳像是给他们镀了金边,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出来的的王子和公主。她不自觉的搁浅了刚才的小郁闷,上前喊道:“冉冉姐。”

尽管一路上苏梦冉好奇的问了几次徐贇,到底要去哪,但是徐贇就是守口如瓶,半点不透露,从后座上下来还在问:“我们到底去哪?”听听珊珊叫自己,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陌子熏。陌子熏听到邱叶珊的喊声把视线从书上挪开,跟苏梦冉四目相对,一个平静如水,一个心波荡漾。

“珊珊,你们来多久了。”苏梦冉脸上微犯桃红,迅速的把眼光收到邱叶珊的身上,但余光还是恋恋不舍的停留在陌子熏那里。这的确是个惊喜,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心里的失落被一扫而光。

现在看到四人又重新聚到一起,而且是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心里激动不已。

“我们也刚到不久,冉冉姐,生日快乐!”虽然等了好久,但邱叶珊一点也怨言,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冉冉姐,你坐,等我一下,我去拿礼物。”说着邱叶珊拉苏梦冉的手,把她轻轻的按在陌子熏傍边的座位上,就跑进酒吧了。坐下的一瞬间身体倾斜了一点点,碰到了陌子熏,感觉到他的气息,头脑有点晕。

“梦冉,生日快乐!”陌子熏脸上是浅浅的温暖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苏梦冉这句话的声音极低,一句责怨的话柔柔弱弱竟成了爱的表达。陌子熏不知该说点什么,正好徐贇放好车,坐在苏梦冉的傍边。

“你们在说什么呢?”感兴趣的问,刚才她似乎听到苏梦冉说了句话,但是声音太小了,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很好。”苏梦冉搪塞到。

“那必须好啊,冉冉过生日,天时地利人和!”徐贇顺口一接。

邱叶珊从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拿出了一顶漂亮的水晶皇冠,准备给苏梦冉戴上,陌子熏顺势起了身。

“好喜欢,可是会不会太隆重?”苏梦冉有点不好意思。

“不会的,这个时候戴是最合适不过了啊!”邱叶珊很是坚持,还把皇冠放在苏梦冉的头上比划,问:“熏哥哥,你觉得好看不好看?”

徐贇有点失神的看着苏梦冉,抢着说:“好看,最好看了。”听到最好看,邱叶珊有点不悦,冲徐贇撇了嘴:“小花痴!”

“什么花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懂不懂?你个小黄毛丫头自然是不懂。”徐贇辩驳。徐贇跟邱叶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吵不闹,一旦四个人在一起,就时不时会斗嘴,在陌子熏和苏梦冉的眼里,感觉像两个孩子。本来徐贇是借机表达感情的话,这会听起来倒向是不太认真的话。

苏梦冉抬头望着陌子熏笑,感觉又回到以前无忧快乐的四个人的时光里。

“冉冉姐,我来给你们拍照。”戴好皇冠,苏梦冉说。

“我来。”陌子熏开口道,接着拿出了数码。拍了他们三人的合影,邱叶珊要求和苏梦冉单独照张,就像妹妹一样靠在苏梦冉的怀里。徐贇也借机说要单独和苏梦冉照,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熏哥哥,我来给你和冉冉姐拍一张合影吧。”徐赟还准备摆其他的Pose,被邱叶珊打断了。苏梦冉看着陌子熏,眼里写的是满满的期待。

“我们一起来张合影吧,你们等一下,我调下相机。”合影里,苏梦冉的笑容有点勉强。

被徐贇和邱叶珊一左一右的簇拥到酒吧里,眼前一亮,不得不说,酒吧的布置打动了她,看得出来,花了好多心思。

“谢谢,谢谢你们。”苏梦冉想着只有了解自己,喜欢自己的人才能如此的用心,她真心感谢生命中有他们。

“不用谢。其实就是徐贇一个人布置的。”虽然不太想说,但是还是实话实说。苏梦冉感激的看了看徐贇。之前她担心徐贇会跟他单独过生日,预感会有尴尬,现在大家一起来为他庆祝,热热闹闹,好开心。

21岁的生日,蛋糕上2是一只白色的天鹅,优雅的低着头,头上戴着一顶皇冠,就如同此刻的苏梦冉,1上面有一对翅膀,和苏梦冉名字的意境倒是挺契合,给冉冉升起的梦想一对翅膀。

烛光下闭上眼睛许愿的苏梦冉美的犹如天使,徐贇那时只感觉自己是半梦半醒。

苏梦冉在心里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关于陌子熏,一个是关于他们四个人的。

有邱叶珊在场,气氛总是很欢快,他前一秒还是像小妹妹一样喊:“熏哥哥。”下一秒,就把手指上一小块奶油轻轻的涂了陌子熏的脸上。然后一脸无辜的说:“这样好像更帅耶。”这种事是苏梦冉绝对做不出来的,但是他却看到了陌子熏脸上一点也不介意的开心笑容,还象征性回点了很小一块到邱叶珊的脸上。

邱叶珊对徐贇倒是粗怒的多,奶油涂了他小半张脸。然后,做鬼脸,模仿蜡笔小仙的语气说:“小白,我在这里,你来呀!”他们追着跑,笑着闹着。苏梦冉也想像邱叶珊那样天真调皮可爱,无忧无虑,如果她真是那样的性格,也许她和陌子熏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也许早就在一起了。

一起唱歌一起喝酒,玩的很是开心,陌子熏期间也为大家拍了许多照片。

台上徐贇在唱《IBelieve》,深情款款,满眼都是苏梦冉,邱叶珊顿觉无聊,拿起陌子熏的相机翻看里面拍的照片,还时不时跟身边的苏梦冉说:“冉冉姐,你看你这张拍得真好看,还有这张,眼睛好美哦。”

这是陌子熏第一次给苏梦冉拍照,她知道他一直喜欢拍风景,也一直期待他有一天主动拍她,看着他镜头中美如画的自己,心里很是甜蜜。

“这个女孩是谁?”邱叶珊问。她把相片调大,还是觉得很陌生。苏梦冉抬起头看着陌子熏,一脸的疑惑。可以看得出,在拍这张相片的时候,这个女孩是完全不知情的。但是陌子熏为什么会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拍照呢?陌子熏走过来,心里知道清楚所指,很坦然的说:“在来的路上看到,觉得很美,就拍下来了。”没有半点的掩饰,只是他说的本意美是指那个情景很美,但是苏梦冉却觉得他是指照片中的女孩,心里的醋瓶子不小心撒了一点出来。

“那女孩是很漂亮。”明明心里不悦不屑,还违心的赞美。

“原来熏哥哥也不认识那个女孩啊。”邱叶珊随口说。

陌子熏轻轻的嗯了一声。正好徐贇唱完,大家为他鼓掌。

“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唱歌,你们在看什么,聊什么聊得这么欢?”在台上他就看到他们拿着相机在看,也拿过旁边的相机自顾自欣赏起来。

“这个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过了好一会,徐贇指着相机中的陌生女孩说。

“你认识?”邱叶珊有点紧张。

“有点印象,让我想想。”徐贇记性很好,而且辨别能力很强。

“哥,这个侧脸跟你那樱花雨中的女孩好像,只是表情和头发不一样,一个很忧伤,一个快乐。”

“还有,给人感觉是一个清纯朴素,一个甜美可爱。”

“但我敢打赌,是同一个人。哥,是吗?”

“你在写百字点评呢?看上人家姑娘啦?”看徐贇分析得这么仔细,邱叶珊有点不满,话里尽是酸味。

“我还没有到这一步,哥估计到了。”两次都无意中拍到同一个女孩,也不是完全的偶然吧。苏梦冉想要一个解释,但是陌子熏一脸的平静,并没有要解释什么样子。

陌子熏看看手表,从包里拿出礼物,递给了苏梦冉:“生日快乐!”然后跟徐赟说,待会你送她们两个回寝室,回头我把照片发给你们,我这个星期学校校报还有点事,先走了。然后微笑着拍了拍徐赟的肩膀。

“熏哥哥,再见!”邱叶珊还真有点舍不得陌子熏走。

“放心吧,我会把她们一个个送回寝室的。”徐贇保证道。

“有时候快乐是因为某个人在身边,不快乐,是身边的某个人走了,却并没有想牵起你的手,带你一起走。”苏梦冉此刻的心情全在里面。

三个人没有玩一会,也离开了。徐贇苏梦冉先把邱叶珊送回寝室,一路上邱叶珊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总有说不完有趣的事,无意把苏梦冉的低落的心给遮掩了。

只剩下徐贇和苏梦冉的时候,一下子安静好多,徐贇想跟她多呆一会,就推着车,陪她慢慢的走,没有骑车带她。两人一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会沉默,徐贇抬头看,月光如水,旁边还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觉得这样的夜真好,这样的宁静也很美。

苏梦冉心里的感觉却和徐贇完全不同,完全心不在焉,满脑子是陌子熏,还有那个女孩是谁。就像是眼里跑进了一粒沙子,一心想要揉出来。

到苏梦冉寝室楼下的时候,徐贇拿出了口袋里的礼物,打开盒子,一条水晶项链,月光下都发着耀眼的光。

“冉冉,我帮你戴上。”声音里充满了万般柔情。苏梦冉心微微一动,但是下一秒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不是眼前这个。

“今天的生日过得很开心,谢谢你,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这个礼物我不能收。”苏梦冉想着,不能不清不楚。

“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而且做这些的时候,我很快乐,甚至是幸福。我不知道你现在喜不喜欢我,但我确定我是喜欢的,而且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脸的深情和诚恳。

“可是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小弟弟..。。”

“不,只要给我机会,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你,也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爱。”徐贇打断了苏梦冉的话,努力的想证明自己。

“我不要你现在就答复我,我只想让你给我时间和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这个项链,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如果你没有想好,就先以友谊的名义收下。”

话已至此,苏梦冉唯有默默的接受,他们之间从小开始的友谊在她心里是很珍贵的。徐贇站在苏梦冉的背后给她戴上项链的时候,轻到了无痕迹的吻了一下她的发。

苏梦冉上楼了,徐贇一个人还站在黑暗的车棚里,看着女生宿舍了的点点灯光,觉得心里好温暖,连黑色的夜也是温柔的。好一会,正准备离开,苏梦冉去从楼梯口下来了,徐贇心里正想上前去,却发现苏梦冉并没有看见自己,而是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么晚了,她是要去哪儿。心里担心,就一路跟着。

苏梦冉去了陌子熏楼下,陌子熏正在整理学校校报的樱花征文稿件,电话响了,是苏梦冉,说在他寝室楼下。

下了楼,看到苏梦冉:“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么晚了。”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苏梦冉质问道,没有一贯的温柔。

陌子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徐赟去找过你,你知道他会向我表白?”虽然这样问,她内心里还存着一丝幻想,希望他不知道。

“知道。”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拒绝我的表白,还把我向另外一个人的那里推。我在你的心里,就什么也不是,对吗?”

梦冉,我说过,我们之间只能是好朋友。

“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不是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跟那个女孩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现在谈的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可是你心里想知道,对吗?”苏梦冉钻起来牛角尖,如果简单的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她都可以释怀,但是如果还有另一个存在,哪怕是个影子,她都如临大敌。她在他面前,所有自信和骄傲,早已碎了一地。

“是,我是想知道。”陌子熏,知道所有的解释她也不会相信,他身边一直没有别的女孩,与其总让她有一丝希望,还不如让她彻彻底底的放下。

“我那么多年的陪伴和等待终究抵不过你的一眼吗?”

“那是不一样的感情。”

四月底的夜晚还是有一点凉,看着苏梦冉双肩有点颤抖,陌子熏心里很不忍。

“夜里风凉,当心感冒了,早点回宿舍。”准备送她回去,但是苏梦冉一动也不动,僵在那里。只听得见虫叫,好一会,听到有人在教室吼:“要关门了,我还得去买包泡面。”苏梦冉突然转身大步走开了,陌子熏正准备送他,看到徐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手握的紧紧的,丢下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向你表白过?”眼里的表情让人看了有点可怕,然后就朝着苏梦冉离开的方向去了。

陌子熏回来寝室,心情也相当黯然,没说也许有点错,可是就算说了,就能一切就好好的吗?爱情的世界,就算你什么也不做,也有许多无意的伤害。

苏梦冉开始走得很快,转弯后一下慢下来,失魂落魄的回了寝室。一路上没有回过头,她不知道那个跟在她后面,意气风发,满怀信心的男孩也是一脸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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