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搬到售楼处的那栋楼里,宽敞得很。正是吃饭的时候,虎哥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小杨赶快端着碗过来。‘想吃点什么呀?’。小杨问,没等虎哥回答,她就去打了一碗稀饭、一碟咸菜、两个馒头。她知道虎哥要吃什么,当秘书的、如果老板在想什么都不知道,那她能干长吗?过去老金是老板,没有操什么心,全是小杨代劳,好多事她做了,没有说。等老板想起来,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老金非常满意。老金到美国去的时候,把这地、交给虎哥开发。老金说:‘其他人可以不要、小杨和项目总经理老贾、必须要’。这样、就把老金的班子一锅端了过来。老金走时、对这帮人重重地进行了打赏。也许他觉得、再也回不来。赚了钱,不能抠,再多,也是九牛一毛。到小虎接手过来后,他有自知之明,是外行,什么都依仗这班人,相处甚好。
虎哥问小杨:‘售楼的公司、有没有人来呀?’。小杨回答道:‘他们那边的楼房还没有售完,还有个尾巴,人不能全部过来’。虎哥说:‘总不能等他们那边儿卖完了,再到我们这边来,是吧!,这边也得来个把人,先准备一下。你联系一下,估计他们人手不够,我们这里准备了几个人。到他们公司去做销售,刘二哥家的冬梅、和我两个妹妹。让他们公司先培训一下’。
小杨说:‘现在楼市兴旺,公司肯定人手不够,我们这几个人、正好解决他们的困难’。虎哥问:‘刘二哥来了没有呀?’。小杨说:‘他来看没事就走了’。虎哥说:‘你跟他联系,叫他晚饭到白菜香去吃’。虎哥和小杨一边吃着一边儿聊,半个钟头过去了。虎哥说要到楼里去看看。小杨说:‘不用去了,现在是做装修,到处都是材料,问问项目监理就行了’。
虎哥起身、走进办公室。正好项目总监理来了,三人就议论起二期工程。老贾说:‘现在顾不过来,要装修,又要预售,这二期、现在动手还早,还是等国庆以后、那时秋高气爽、降水少,上凍前做完地下部分。现在装修的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就铺开,人手还是不够,还要想办法增加人;现在天气热,室内温度还算可以,但不通风,又没风扇,这降温费,他们老板说没钱,你看…’。
虎哥说:‘工程款、不是拨过去了吗?,看来是想让我们掏。小杨、一天一个西瓜,到`十一'也就是几万块钱。另外就是质量,这可马虎不得,都要下去、多看看。有些工人技术差一些,看两次就分辨出来了,你要着重盯着这些人,有些人责任感差,敷衍你,也是重点监督的对象。安全问题,不能发生火灾。有些材料易燃,要堆放有序,抽烟的、要经常教育。老贾:你看楼里、要配多少灭火器,我是不希望用上啊!一旦用上、花的钱就很有价值。我就是心里没底,怕出事。过去,浇注混凝土时,看了配方单还不放心,有时还专门跑到搅拌站去看看。看看水泥标号和砂子。老贾、我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
老贾说:‘不过分,我们监理部、专门有工程师负责材料质量监督。各司其职、那是他的责任,亲自过问一下、只有好处,不是越权。防火的事,施工方应该考虑。要他们制定措施,如果他们不掏钱,就我们掏’。小杨说:‘那也不能惯着他们,都按合同来,你只管干活,我提要求、实施监督;二期工程、国庆以后开挖。现在就跟挖土的公司打招呼,挂个号,今年上冻前做完地下部分。只备这地下工程的料,过了元旦、再备明年的料’。
老贾说:‘哦!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老贾走了,他要去施工的现场,看着他的背影,虎哥感慨道:‘老贾真厚道,一心只有工作。老金说过、全靠他;老金和我一样,开始什么也不懂,呆了一年、才搞清楚,这里头的来龙去脉’。
小杨笑着说:‘你可不要小看老金哪!,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你不能说他一点不懂,他阅历丰富、对美学又有研究,他开发的项目、从设计开始、直到装修。都能从美学的角度参与意见,还是很有水平的’。
虎哥说:‘他年轻时、倒过古董,是个收藏家。现在他家里还有很多绝顶收藏,带不出去。从他爷爷那辈就开始搞,解放前、兵荒马乱的,确实收藏了不少好东西。他还是个画家,是临摹古画的高手。他临摹的古画,足以乱真。还是个实业家,八九十年代、搞过彩电组装,他真行,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不断改变自己的投资,不愧是时代的弄潮儿’。
小杨笑着说:‘你也不错嘛、年纪青青的、就干起这么大工程,而且没有去融资,可见实力相当雄厚’。虎哥说:‘融资、谁敢?除非万不得已,是不会走那条路的,前几年、我借了几千万,三分利,最后只是给人家打了工。现在学乖了,再也不走那条路’。
小杨换了个话题,她笑着问:‘看你两个妹妹,如花似玉的,真是你妹妹吗?’。虎哥沉着脸说:‘那还有假,表妹!’。小杨说:‘我还当是你的女朋友呢!’。虎哥说:‘这也有可能,你看哪位合适呀?’。小杨说:‘当然是高个的’。虎哥伸了伸懒腰,他说:‘那就是她吧。哦!快十点了,我走了’。
虎哥离开了公司,就开车回家,到了楼上,秋香和秋菊已吃过早饭。秋香说:‘每天都麻烦二伯伯、二伯妈,真不好意思,要不…’。虎哥赶快把话岔开,‘收拾好啦就走吧!’。三人下了楼。虎哥问:‘秋香、妳刚才想说什么?’。秋香说:‘我是说、想在外面租间房子’。
虎哥回过头望着她,沉着脸说:‘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我的姑奶奶,幸好妳没说出来,妳说了、妳二伯伯肯定要跟妳急。我上中学时、一次回家去探望奶奶。家里很挤、准备住在旅馆,在旅馆刚登记完。妳奶奶赶过来、对我爸说:‘是不是嫌我们家穷呀?’。我爸忙解释。结果妳奶奶撂下一句话:如果不嫌弃、就到家里来住,妳奶奶就一个人走了。我爸没办法,只好乖乖的回到妳们家’。
‘妳还记得不?我姐睡床上、我和妳睡在柜子上’。秋香红着脸说:‘谁和你睡在柜子上、你就会瞎编’。虎哥说:‘妳那时上小学,肯定会记得’。秋香抬起手、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秋菊、小声说:‘你小声点’。秋菊上了车、虎哥对着秋香说:‘我有证据’。车子一会到了白菜香饭館。看着秋菊上了楼,秋香的脸还红着,她对虎哥说:‘你说你有证据、你把证据拿出来’。
虎哥笑着说:‘你为什么老穿袜子呀,因为你那脚上有个疤’。秋香扬起手要打他,骂道:‘你个烂崽,不许跟别人说。你真不要脸,看了要长针眼。这时刘二哥来了,她笑着问秋香:‘秋香姐、脸怎么红了?是不是俺哥惹妳生气了’。
秋香说:‘沒什么,只是我觉得虎哥有点流里流气的,不像个正人君子’。刘二哥说:‘这么多年、还没发现他有什么越軌行为。他是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做事’。虎哥说:‘没有必要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秋香冷冷的说:‘就怕越解释越说不清’。
虎哥对刘二哥说:‘不是叫你吃晚饭时来吗?怎么上午就来了’。刘二哥说:‘小杨是这么说的,我也没事,就来了’。虎哥说:‘原来准备叫你搞销售,现在楼盘都卖得很好。好多都是日光盘,可老贾说:‘销售这块,已经包给人家公司了,那是有合同的,要相信人家,自己想搞,也要等到二期’。现在销售公司人手不够。我想:你带着冬梅、秋香和秋菊到销售公司去,一方面解决他们人手不够的问题。另外一方面随时了解他们的销售情况。现在楼市兴旺、萝卜快了不洗泥,其实销售前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宣传、广告、还要准备很多购房的资料,你不能一问三不知,还要画图、照相、做模型。还有销售策略、售楼的技巧’。
秋香问:‘那我和秋菊的电脑不学啦?,广告公司也不去了?’。虎哥说:‘我了解了、广告公司现在竞争也很激烈。基本工资也就两三千,其他按广告数量提成。累不说,工资含金量也不高,我想暂时不用去考虑,现在幼儿园都是在网上短信和家长联系,学校布置作业都是在网上,家里还要有打印机,不会使用电脑不行。你们只是画图、修改照片这些不会,有时间了我们慢慢学。
这时、来了一拨客人,秋香就到服务台那边儿去了,虎哥对刘二哥说:‘现在这里不是开唱了吗?本来是应该陆总来管,你看、他管不过来,挣钱主要靠楼上包间儿,现在楼上带班儿的都没有,他下不来。这楼下唱歌的、有时会冷场,要有托儿。没人点歌时,咱们帮他点。总有过生日、娶媳妇儿、同学,朋友聚会的。有人带头,就点起来了。完了,再把钱退回来。刘二哥说:‘我知道了,该吃饭了,咱们还是到楼上去吃吧!’。虎哥说:‘不用了、就在下边、随便一点,请炒菜的师傅、多下点料、装盘时、拨一点出来就行了’。
刘二哥找到秋香,秋香就马上到后厨去办。秋香亲自把菜端来,她问:‘要不要喝点酒哇!’。虎哥说:‘不用了’。
陆总来了,他是满面春风,喜形于色。他大声地说:‘哎呀!好事成双了啊!’。刘二哥急忙问:什么好事儿呀?,虎哥心想:什么好事呀?,对我、也许是麻烦事呢!;陆总见虎哥没有表情。就说:‘唉、对我们都是好事儿哦!’。虎哥不耐烦地说:‘那你就快说吧!’。
陆总说∶‘刚才呀!来了两个姑娘,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虎哥听了一愣,这是什么话?两个姑娘自己送上门来,他冷笑着说:‘我可要告诉丽丽呦!。到时,跪搓衣板是轻的,就怕她一脚把你蹬了’。
陆总说:‘别价,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呀、来了两个姑娘、问我们要不要招人,我说人都满了,我们这么大一个饭馆,再增加几个也不算多。我问她们干过没有?,她们说:‘干过领班’。正好秋香过来,我就指给她们看,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大堂经理。她问开多少工资?,我说:随行就市,我们就高不就低,她问、现在的领班儿多少钱?我说:一千五、包吃包住,还有奖金。她说可以,就走了’。
‘她们要先回老家处理些事情,等几天再来上班。要说这两姑娘、还真水灵,长得不赖,比秋香她们稍有逊色,多来几个就好了’。虎哥说:‘那当然好!现在秋香,秋菊在这里。我老不放心。不能成天耗在这里。这眼老跳,很不吉利’。陆总说:‘再坚持几天,赶明儿离开,我要好好请你一顿’。虎哥问:‘他们唱歌的收益怎么样?’。老陆说:‘还可以、昨天,也就是二千多’。
虎哥又问:‘那饭馆呢、有什么起色没有?’。老陆忙说:‘有一点、有一点’。这时秋香过来,虎哥叫她一块儿吃,秋香说:‘不用了、我们习惯了、和厨师一样,炒了菜尝一尝、东一口西一口,到吃饭时就吃不下了。陆总、听说早上这边、卖早点的不少。城管还赶呢?,为什么不在饭馆里卖早点呢?’。陆总说:‘忙不过来’。秋香说:‘怎么忙不过来?你什么都不用管,就让他们在里头卖。在屋里呢、既卫生、冬天又暖和、没有风沙,可以坐着吃,大家都高兴。只要把价钱加一点,你就坐收银子吧!’。
‘唉’,陆总说:‘这很好,我原来也想过、就怕累着我们的服务员了,这倒是个办法’。秋香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刘二哥说:‘这等于是出租场地,把那些賣煎饼果子的请进来,收他们的租金’。陆总对虎哥说:‘你妹妹真不错,如果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其实冬梅还是不错的,如果没事、到我这边儿来,做我的帮手’。
刘二哥心想:你这边再好,忙起来、还是要去帮着端盘子的。他对陆总说:‘还是听虎哥安排吧!’。虎哥说:‘我们那里已经安排了,她们准备售楼去,等那两个姑娘来、接了班,我们就撤了’。在一块儿东拉西扯,一晃就过了四点多钟。正说着、老张他们乐队来。
老张见了陆总和虎哥说:‘不好意思,来晚了。背时得很、塞车,耽搁快一小时了,下次得早点儿出来!’。秋香听了,感觉很不是味,北漂不容易,是啊!,只能住郊区的出租房。他们很快上了舞台,开始演奏。人声嘈杂,秋香就去把麦克风音量调高一点。盖过喧闹声。演奏了两支曲子后,就有人点歌。
可能是路上辛苦,又没有喝水润嗓子,音色不佳,下面就有喝倒彩的。老张见秋香在旁边,就求她救场,老张说:‘她的嗓子有问题,那位上厕所了,你来救救场吧!’。场面很尴尬,老张都急出了汗。
虎哥他们愣住了,找秋香干啥?,正在疑惑,秋香就大大方方走上台去,拿起麦克风、先向听众鞠躬。她说:‘上面张小姐嗓子出了点问题,我补唱一首电影插曲、篱笆墙的影子’。
音箱里响起了伴奏,没有伴舞,自己就简单的舞两下吧!,她随着旋律、展开双臂、转了一圈儿。然后开唱、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哟、月亮啊还是那个月亮,山哟还是那个山哟……歌声婉转悠扬,把大家带到了穷山村…喧哗声小了、大家用惊诧的眼看着台上。老陆说:‘没想到山里妹子还真有一手,从台上的表现来看,不怯场、是个老手’。
接着又有人点歌了,又唱了一首‘塞北的雪’。唱完之后、她到虎哥那张桌子坐下。刘二哥端来一杯茶、送到秋香跟前、他夸奖秋香说:‘秋香、妳唱的真好!’。秋香不好意思地说:‘献丑了、主要是她的嗓子出了问题’。喝了两口茶,虎哥叫秋香到楼上去休息。陆总感叹地说:‘真是真人不露相呀!’。
这时秋菊也下来了。她说:‘我听见有点儿像秋香在唱嘛!’。刘二哥插嘴道:秋菊:‘妳去唱一首’。秋菊感叹一声:‘我只能下厨房,不能上厅堂’。说完她就上楼去了。张小姐休息一会,喝了点水,润了嗓子,又像往日那样,引吭高歌,唱了起来。
到了六点多钟,大厅坐满了顾客。刘二哥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吃点东西了’。虎哥说:‘楼下太嘈杂,看楼上有空的包间没有?有空的、咱们就上去’。刘二哥说:‘头上豪华包间、不会有人,走吧!’。于是两人来到楼上,在走廊碰到陆总,陆总叫他们先去,自己找服务员安排饭菜‘。来四个菜’刘二哥问虎哥:‘要不要喝点儿?’。虎哥说:‘要开车、就不能喝’。
说到车子,老陆就笑着问刘二哥:‘换车了吧?’。他是要摸刘二哥的痛处。刘二哥说:‘还是那辆二手的捷达,才几万、工头儿都开捷达,所以、人家叫工头车’。菜来了、刘二哥只闷头吃饭、他知道陆总的意思,在他们的交往中、他总感觉有一种蔑视,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好跟虎哥干吧!,终有出头之日的。
陆总和虎哥边吃边谈。虎哥说:‘唉!刚才秋香说的、我看还真行。个体卖早点的、不用你请,去叫城管办,卖油条的求之不得。你想:那大冬天、又是大风、又是砂子的,还是在屋里好吧!,不但避风雨、还有座位。加三成价,交给饭馆做摊位费。你们可以做点大宗的。比如:熬几大桶稀饭。甚么大米粥、小米粥、皮蛋粥。馒头、包子。你不要看生意小呦,一个月下来,总要赚不少!’。
陆总咽下了嘴里的饭、他说:‘再筹划筹划吧!那两个东北姑娘、我想很快就来了,要不把你们几位、都绑在这里,实在过意不去’。虎哥说:‘这倒没什么,我那里现在没事,等楼盘要开售了,她们再过去售楼。我现在聘刘二哥为助理,跑跑颠颠的事由他去办。哦!对了、刘二哥、你和冬梅每天都得来,我这几天眼睛跳得厉害,秋香和秋菊、长得好,招风不是。这里的顾客太复杂,什么人都有。老陆、叫秋香到楼上来吧!下面儿太嘈杂了’。陆总说:‘行!那就叫秋菊下去,就几天’。
过了九点,人快走完了。虎哥叫秋香和秋菊准备回去,张秋生赶过来道谢,要掏出点歌的钱给秋香。秋香说:‘张大哥、别这样、不够意思啊!我是帮忙的’。她就谢绝了。临走的时候,虎哥又嘱咐刘二哥:明天和冬梅要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