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海烧了许久才渐散而去,若不是在这草木难生的沙海之中,这火势怕是要燃上三天三夜才肯罢休。疆痕闭上双眼一声轻叹,火海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这个江湖浪客似乎也有了一丝人间情意,银刀收起,疆痕准备抽离战局。而火焰渐弱之时,晞畄和沐绒两人却完好无损站在原地,再看周遭,一个立体阵法俨然而立,两人仍紧紧抱在一起。在旁的三人看着这一场均心生惊叹。
“这不可能!”豺圳见妖法失效,竟怯向后撤了几步,自己耗费过半妖气发出的最强法术,竟无法伤及对方分毫。
“……”一旁的祁鬣深知,此妖法豺圳注入了多少元气,就算以防御阵法相抵,也不可能毫发无损,而且竟连阵法都毫发无损,想来不免令人生惧,势必得重新评估这个两人的修为。
“呵。”此女修为根基虽浅,阵法能耐竟能到如此地步,疆痕回想从一开始将自己定住,到刚才瞬间将敌人制服于足下,再到眼下,能发动如此强大超出自身修为的防御阵法,不得不说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阵法奇才!
“……”沐绒慢慢睁开眼睛,余光一撇,看到自己方才所施阵法,再看自己和晞畄身在阵法之内,便知此阵已挡住犬妖的攻击。这奇门遁甲乾坤阵是沐绒在百炼金铜阵的基础上研发的新阵法,连其师傅饶长老都未曾见过,也是第一次施展,未想这阵法之能竟如此厉害。
其实沐绒并不知,自己研发的这个阵法要比百炼金铜阵要强上数十倍,当然要制作一张奇门遁甲乾坤阵的阵符,至少要花费三月时间,其工艺难度也极高。
晞畄也慢慢睁眼,先是看到在自己怀里的沐绒,眼前这个他相识十余年的女子,从未离自己如此之近。此刻他竟一时忘了自己身处何境,漠瀚之风夹杂着细砂尘土,轻飘又粗糙的刮擦着自己的脸颊,晞畄一时失神,又忽然清醒,急忙松开了沐绒。
“晞畄!”
“……这……”
“我的奇门遁甲乾坤阵,实在太厉害了!”
“啊?”晞畄仍沉浸在方才自己的妄想中没反应过来。
“刚才我还以为死定了呢!“
“……是……是啊……你这阵法若是傅饶长老见了……又要四处向人夸耀去了吧。”
“嘻嘻,可别告诉他。喂!死妖精,就你那下三滥的妖法,还敢用出来,我都替你丢人。”沐绒见阵法起效马上转而指着豺圳大骂起来。
“……这……”豺圳惊恐,转而望向祁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慌……此阵法虽强,必有时限,阵破之时,再行诛杀!”祁鬣看得出豺圳的惊慌失措,可眼前大敌当前,若连他都却步,两人便危险了。
“好……”
“疆痕!你快走,先行去救公主,不用管我们,就在我们方才所说之处!快走!”晞畄见疆痕收刀要走,猜想他定是以为自己和沐绒会葬身于那妖法之中,回过神的晞畄加入沐绒的叫喊。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祁鬣一听,顿感不妙,笼中此时并无人,大哥和他俩兄弟均出门办事,其余兄弟依计夺取公主,分线诱敌应不会早回,算算时辰,三哥獒纶应已带人质返回笼中,虽说三哥根基深厚,但眼前此人全力未出,修为难测,若是有意偷袭,凶险就未知了。
“……”疆痕也自知,已被这俩娃子套住了,眼下若还要继续完成任务实难置身事外。此时祁鬣抢先出手,长剑转瞬即至疆痕胸前!
“这下这位独行刀客是脱不了身了。”晞畄说这话时总算安下心来,否则两妖对他们做困兽之斗,阵法一旦消失就危险了。
“哈哈,还是你聪明!”
“但是旁边这妖似乎要守株待兔了……”
“放心,我这次出门带的装备很充足。”一句放心,并没有让晞畄真正放下心来,反而更加焦浮,他并是因为眼前困局而心烦,也不怀疑沐绒夸口之言,但想到自己在危机时刻派不上用场,反倒成了沐绒的包袱,虽说这种情况自己早就应料到,也料想着未来若真有一日三人可以浪行天涯,应还是会在苏珵和沐绒庇护之下……只是,当凶险真真实实来临之际,这种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比每日怪疾之痛还要让人难受。
再看疆痕和祁鬣之战,祁鬣剑剑凶险,疆痕却仍游刃有余,他并不愿下杀手,百招之后,祁鬣渐感难以取胜,便暗示一旁的豺圳加入战局。看一时也拿阵中两人无可奈何,豺圳唤出一把长刀驰援祁鬣,刀身薄利,刀剑夹击,疆痕难再敷衍,两妖刀剑相叠,准备联合出招。
“刀剑破锋斩!”只见两道斩击一刚一柔,一猛一锐,以横扫千军之势,飞卷而来,疆痕定心一视,银刀起刃,双手一挥,气走全身,屠龙斩随之而出,一道猛烈刚劲的刀气气势凶猛,仿若要吞噬眼前一切。两斩相遇,祁鬣、豺圳招式被破,屠龙斩行速不减,快速飞向二妖。二妖不及闪躲,被斩击打中,飞出数十丈远。
“此人果然厉害!”晞畄不禁为疆痕叫好。
“……看来我们是难以从他手上逃走了。”面对疆痕沐绒则显得悲观得多。
二妖摔倒在地,口角带血,疆痕手印起势,四道绿色光柱从天而降,将祁鬣制约在原地,此时沐绒的防御阵法也消失了。
“这是混元四缚阵。”沐绒一眼便认出此阵发。
“不是只有你才会用阵。”
“哈哈,那是那是,你修为如此深厚,小小阵法,岂能难得住你。”
“你们……会死的很惨!”被压制在地的祁鬣向众人发出威胁。
“识相的就放了我们,不然有你们好看!”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快说,你们把公主藏在哪了!”沐绒走到两人面前开始打探云泱下落。
“!”豺圳心惊,听对方这么一问忽然想到了什么。
“原来你们根本不知我等藏身之所……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祁鬣深知被这两个小娃子欺弄,恨得咬牙切齿。
“愚蠢之极!”疆痕收刀,心想若不是此二妖无脑,自己也不会被两人利用。
“说不说!”沐绒蹲下来揪着豺圳的耳朵。
“哼,我犬族之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你们想要公主,恐怕她现在早就……哈哈哈哈!”豺圳一声淫笑,这让沐绒极为不安。
“早就什么!”
“沐绒,不要着急,在他们要的东西没到手之前,公主不会有事的。”晞畄亦走到两妖面前。
“你们三番五次将我算计在内,难道不怕我杀了你们吗!”疆痕言罢提动真气,霸气逼人,这让晞畄和沐绒知道,或许自己的小花招,确实是将这个冷漠刀客激怒了。
“我们哪有……大家目标一致……难道你不想找到公主吗?”沐绒撤到晞畄身后,方才的气势瞬时收了大半截。此时疆痕闪念默许,四道光柱再次降下,将沐绒压制在原地。
“沐绒!疆痕!你这是做什么!”
“……你一个顶尖刀客,度量就这般狭小吗。”被压制在地的沐绒仍是嘴上不饶人。
“哈哈哈。”在旁的豺圳看到敌人内斗,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耍小聪明的代价。”
“疆痕有话好好说!”晞畄心急,带着央求的口吻对疆痕说。
“我就是听你们说太多了才会如此,我先杀了这个丫头再说。”
“你!杀了我们你要以什么为人质交换公主!”晞畄拦在疆痕面前,他竟忘了只要一弹指,对方就可轻取其命。
“仙妖相斗,胜的未必是你们,更何况我手上又多了两名新人质。”
“妖类无情,怎会为区区两名同伙就将公主交出。”晞畄说了一句自己并不认同的话。
“是吗?那杀了这丫头,至少还有你。”
“你将我缚住,是怕了我的阵法吧,你怎知我事先没有在周边预埋下其他阵法!”沐绒的话没有唬住疆痕,看来疆痕真的被激怒了,而想来却也正常,被戏弄猛兽哪有发怒的。
“若你要杀一人才能泄恨的话,那你杀我吧,放了她。”
“不可以!”
“你日子还很长,反正我……”晞畄转头对沐绒说,脸上没有悲情,只觉自己能有机会保护沐绒一次,也算是老天让他死得其所了。
“绝对不行!”沐绒不能看晞畄死在自己面前,她更无法向苏珵交代,如果晞畄真的为自己丧命,这将成为他们三人一辈子都解不开的痛苦和结。
“可以。”疆痕完全不理会两人
“有好戏看了,哈哈哈。”豺圳看对方内讧,心想或许他们还要转机。
“你这么喜欢看戏吗?”疆痕起手一掌打在没被束缚的豺圳身上,豺圳原地不动,不明所以。而疆痕用手一指,真气随手而出,在地上划出一个十丈大小的圆圈。
“看戏不如演戏。”疆痕所言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他要作甚。“少年,你和此妖在圈内对战,直至一方战死方可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