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靠钱解决的,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创造机会的!”张光衣如是说道,“应该还有名额,我们可以考虑下嘛。”“不,我觉得他还是自己来比较合适,他头一年没过,第二年应该行的。”城江北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不懂,这艺考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张光一说道。“让他复读。”“好吧,学费八千。”
我在门口心跳了一下,不是他说如果我们复读他不是免费吗?从哪以后我就知道诺言是个很可笑的东西,谁信谁是傻逼,你又什么证据?老子就是不遵守诺言你能怎样?可笑,我发出了一声!
第二年复读考的还是不理想,我的黄龙府师范大学的书法学还差0.5分,耿徐夜与我一个书法证都没有,“你们这复读的,考的真不行。”张光一摇摇头。
闫海燕有了一个黄龙府师范大学的书法证,据说是第四。但是她高考考砸了,去了北京人文大学(一个野鸡大学,没有在教育部备案的那种)陈桂龙第一年去了曲阜远东职业技术学院,第二年和他分手了,据说是在高考前夕。
“老城,你知道吗,闫海燕找张光一花钱买了黄龙府师范大学的书法证,据说花了四万。”耿徐夜悄悄对我说,我苦笑到,“是吗?”我再一次体会到生命的无赖。“不过她的钱反正白花了,她的分数不够。”事后我找张光一说黄龙府师范大学的事情,他的眼神闪了一下,“那有的事,胡说!”张光一边抽烟边摆手。
第二年的复读纯粹就是在我的亲叔叔和我爸的怂恿下开始的,真特么恶心,说走文化课试试,他们凭什么劝我复读?为了我好?老子根本不想复读好吗?
第三年复读我已经接近接近崩溃了,因为我想报动漫设计专业我爸不让,但是我还是报了个专业。“你妈逼学个动漫专业有个屁用?还是给老子报师范,否则你本科没考上,再读个垃圾专业,有什么用?出来搬砖啊?不报师范老子不给你学费,妈**。”我爸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给老子滚回去复读,记住,明年不报师范老子打断你的腿。”“你学画也晚了呀。”
第三年复读的时候我偷着哭了好几次,因为我最大的痛苦是我的努力和我要的不一样,情绪很低落,我厌恶回家,让我感到恶心,我恐惧,我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恨这种情绪,我恨所有的人,我不知道我最后那一年是怎么度过的,也许是在麻木中前进吧,也许是在悲伤中前进。
复读那三年我就是骆驼祥子,不停地希望,不停地被摔在地上。我不停地焦虑,不停地恐惧,不停地失望。还好我是个悲观的人,悲观者用消极的眼光来看这残酷的世界,用积极的态度来面对生活,我很高兴我先在还是个正常人,没有自杀的想法,好死不如赖活着嘛,管他那么多!
我笑笑,往事已成云烟,大步离开光一书画院。
桓台的阳光格外明媚太阳懒洋洋的,让人也懒洋洋的,柳条散发出春意,让麻雀也产生了交配的欲望,春日是这么好,她在天空中跳起了芭蕾舞,绿色的衣裙所到之处,粉红的桃花开了,金黄的油菜开了,她亲吻着大地,小草被他吻出了笑,树枝的嫩叶也布满红晕,就连那乌河的鱼也举起了双手,来欢呼。不过她才不管......她是没有良心的,她和万物调情,和万物欢愉,她才不管人间的疾苦,改旱的时候旱,该涝的时候涝。
“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真感情,没有爱过任何女人。”我知道,他风流成性,不过我也是愣了一下,上个月他说他还要和他的女人结婚。
中午的时候,我和耿徐夜去了光一书画院,反正今年生意不好做,光一书画院门前两台空调布满了灰尘,无精打采地说:“看什么看,那老头子不在,当年这货没少坑学生钱,要不是闫海燕和杜姐把钱砍一部分,他还会向你们每个人多收两千元呢。”“不对,今年艺考机构都基本上破产了。”电门铃补刀到。那冰冷的大门对我说,滚,还想来这里受折磨?
黉门中学也没有开学,那两只小猫应该还好,山东理工大学有个学生虐猫,杀了至少80只了,我希望黉门中学的毛没有落到他手上,毕竟,它们是我朋友。
我们看光一没有人,便去了耿徐夜的工作室。“文浩去他爹的工地上去了。”他开车边说道。“啊,这么坑?”我吃惊了,“文浩这个人虽然不讨厌,但是他没有用。”我继续说道,“有点像围城里的方鸿渐”,“对。”
一进工作室,也许是经费紧张,这地方显得寒酸,一张桌子,一块灰布,“我和你说,我这收费相当公平,包吃包住,只要两万元。”“我觉得还是有点贵。”“你不懂,我这里包过,只要你在多脚交......“他给了我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用手比了个手势,我的心一跳,凉了半截,我知道,那年即使闫海燕不买那个黄龙府师范大学的证,还有别人买。
后来,他要带我去油菜花看看,但是油菜花谢了不少,他便继续带我到黑铁山去吃了炖烤鱼。
那烤鱼店不大冷冷清清,外面搭着个灰色的帐篷,几张冰冷的铁桌,“唉,你又不喝点,来点多好。”他摇摇头,“可惜,要不是我要开车,我就喝了。”“你什么时候和你的女友结婚?“我淡淡地问道。
“你说这事,早分了。我们长时间没有见面,她有和我闹脾气,我当时忙,没有理她,等我忙完了,她就把我删了,你说这事。”“但你对她的感情不多,所以分了对你的影响也不大?”他停顿了下,“对。”
“那我又有个疑问,既然你不爱那个女人,对那个女人没有太多感情,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他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烟,深吸一口气,烟草变成火光,火光变成了灰烬,灰烬落到了地上,烟雾从他的嘴里缓缓喷出,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霾,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他也没有回答。后来他送我回家,我向他告别,默默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