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我是方文
瑰丽的光芒四射，空中的虚影也渐渐清晰起来。可以看出，这是一道巨大的门户。
门户巨大，悬浮在空中，上半部分直抵云霄，竟然看不见顶端。门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发出微弱而梦幻的色彩，雕上极尽复杂神秘的花纹，让这道门显得古典而华丽。
门中是波纹一样的紫色光幕，看不清门背后是什么。
众人俱是明白，这道门户只不过是传送阵虚影罢了，震撼还是震撼的，但既然知晓这是虚影，倒是不必多做感慨。
随着几十人冲进去，洛水北他们也是按耐不住了。
武境高阶武者已经可以凭借身法技巧在空中短暂滑翔，类似武侠剧里的轻功之类。到了破境才可以真正飞翔……虽说时间短暂。
因此，能进入这空中门户的，少说也是武境高阶才行。
洛水北眼看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便道：“走，我们也进去瞧瞧。”
金满楼自然是答应，嗷嗷怪叫着纵身飞入门户中。
穿过光幕，洛水北明显感受到一股传送之力袭来，连带着空间扭曲。
传送阵洛水北没少坐，此时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但是让他惊讶的是传送时间居然无比长。
一般来说传送阵传送时间越长，就代表着传送距离越远。这个传送阵已经传送了好一会儿了，实在难以想象到底传送了多远……
这种远古大能留下的遗迹一般隐藏在另外一个空间，通过一个及其细小的点链接。
远古大能的手段，端是神鬼莫测。
又过了很久，传送感才渐渐消失……可是，这是哪里？
没有想象中的华丽耀眼，或者古朴神秘，洛水北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好像紫鼎上人忘了给这片空间带来光线，洛水北所能看到的全是黑暗。
有点像初次进入自己识海的样子，一个是无尽空白，一个是无尽黑暗。那么，这是谁的识海吗？
还是黑暗。
洛水北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他就向一个方向走去，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也没有什么目的。
这片空间的奇异在于好像它能悄无声息的改变一个人的思绪，让他找不到自己在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
洛水北就是这样，那么他要干什么？或者他想干什么？不知道……还是走吧，认准一个方向……
前方是什么？不知道……为何要知道？还是走吧……
走吧……
一切好像都不重要起来，比如说，来这里的目的，比如说造化，比如说金满楼……比如说，我是谁？
迷迷糊糊的，洛水北一脸茫然。如果有人能看见他此时的状态，就会发现洛水北此时正渐渐变得透明，好像，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彻底透明下来，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
尽头，到底在哪里呢？
恍惚间，也许是错觉吧，好像有人叫他的名字……
那个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让人以为是自己的呼吸声……然而洛水北确实是听到了，那个声音喊着：
“方文……”
“方文……”
洛水北眼中渐渐迷茫，喃喃道：“方文……方文……”
光！刺目的光出现。
方文躺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眼睛缓缓睁开。
“方文你醒了！”很小很小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就在耳边，充满了莫名的欢喜。
方文看着他，一个瘦小的少年，眼睛却很有神。他身后是蔚蓝蔚蓝的天，蓝得没有一丝杂质。
方文笑了。
“哥。”
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一片黑暗的世界，那里有个人在飘荡，渐渐的飘荡的人变得透明，与黑暗融为一体。
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叫什么？方文？还是……洛水北？
洛什么？
……
方文家是附近的猎户。方文父亲早逝，母亲一手将其与他哥拉扯大。他家条件不好，哥还小，打猎的本事也不强。
今天是他跟着他哥打猎的第一天，他们追一只白狐的时候方文摔下了一个陡坡，哥背着他不敢回家。
狡猾的白狐。
我是方文呵。
两人回家，自然是一无所获，少不得饿肚子。还好母亲采集了一些野菜野果，勉强吃下充饥。
母亲只是嗔怪的笑，怪方文不小心。方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们住在山脚，山很大，人很少。大概只有，只有几十户人家吧，分散居住着，彼此往来很少。人少，野兽就多。
山上野兽多是正常的，也有一些妖存在。
妖都是高高在上，腾云驾雾。人都是凡人，对这些妖满是敬畏。人打猎，也远远的避开妖的居住地，不敢有丝毫僭越。
哥很瘦弱，，是因为长期吃不好的缘故。但是哥很凶狠，你那些老猎人还要凶狠。没人能欺辱他们，也没人敢抢他的猎物。
倒不是哥多厉害，就是，他狠，而且记仇。像一头受伤的狼，会躲在暗处，用阴狠的眼睛盯着猎物，等到猎物露出疲态，就毫不犹豫的在猎物背后狠狠咬上一口。
方文学不会哥的狠，哥也不让他学。
一家人就这样过着日子，不算好过，也不是多难过。也还算平静。
如果，有人要破坏这样的平静，哥也许，也许会毫不犹豫的用他的凶与狠，咬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可是，这份平静还是被打破了，哥也注定没有办法维护——因为那个人的可怕与恐怖。
那一天，原本蔚蓝如宝石的天空陡然愤怒起来，刹那见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方文与哥正在追赶一头野猪，野猪突然哀鸣，逃也不逃了，匍匐在地上失禁。
哥抬头，眼中是惊恐与无措。
“有人在渡劫！”哥说。
方文努力望去，看见一个人站在天上，是一个看上去和凡人没有什么区别的人。
那个人在渡劫。
在方文还在思索渡劫的含义的时候，一道雷光携着灭世之势劈下。电光肆掠，火影滔天。
那一击的威力，使天崩地裂。
方文看见，平时敬为天人的妖们如丧家之犬四散奔逃。
山，崩了。
多可笑，还以为这么巍峨的山脉会一直存在，直到天荒地老呢。
碎石还染着电光，轰隆轰隆的狂奔而下。
山，崩了。
凡人在这一切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不管你多凶狠，多强壮，在这种场面上都显得如此渺小。山体埋住几十户猎户的家，像新月沙丘移动中埋住几只蚂蚁，又或者是海浪卷走一根细小的枯枝。
方文还看着，像是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