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给得可真不少，路建国第一想法。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爷，能问下，是谁想收养我女儿吗？”
“这你不用管。收养后，自然和你没任何关系。只要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左斌淡淡回了一句。
同意。当然的同意，那可是十万。
再说，眼下不同意，肯定过不了这个坎啊。
情况不容拒绝。与其跟自己受罪，不如让她跟着别人去享福。
路建国嘴上常说卖儿卖女，但心里还真没想过。
现在有人找上门来，指明道姓要买。于是内心开始为接下来行为，找了不少理由。
至于卖给什么人，是死是活，脑中下意识的忽略回避。
路建国低头考虑空当。
左斌慢慢转到他身后，拍了拍其肩膀：
“我做事，价码公道，童叟无欺。如果有人不满意，我会很失望，后果很严重。欠债还钱，老虎......”
不等话说完。
“我同意！我同意让出女儿抚养权，按您说的办。”路建国断然出声，一口回道。
后面的话和手段全都用不上。
路建国不堪一击的表态，使左斌内心更加不以为然。
也许回答过于干脆，显得自身太过无情。
路建国想了想，小声乞求：“爷，拜托您，让收养的人善待她。”
左斌随意点了点头。从上衣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现在下午两点，晚上八点，带你女儿来这个地方。”说完弯下腰，盯着路建国的眼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白色的牙齿：
“相信你不会骗我。”
路建国心头一阵恐慌，使劲点点头：
“爷，你放心，我绝不敢骗你。”
“非常好。”左斌直起身子，神色欣慰的拍了拍对方肩膀：
“去吧，我等你消息。”
路建国离开后。
左斌叫回王老虎：“你带人盯死他。我不想看到有意外发生。”
王老虎挠了挠头：“斌哥，要我说，就这怂货。直接接手就行，何必那么麻烦。”
“既然心甘情愿，何必节外生枝。事情一定要干干净净，不能有任何负面消息。明白吗。”左斌阴冷眼神扫了过去。
不就是上面一帮权贵，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这样的龌龊事，见多了。
王老虎心中牢骚不断，面上却毕恭毕敬：“斌哥，明白。我马上去办。”
随后一行人离开赌场，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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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中雨变成了牛毛细雨。
阴云更加密布暗沉，仿佛永无天日的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
才下午五点多的光景，天色就已经暗到好像傍晚时分。
路建国打着一把破伞，提着一袋零食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额头川纹和鼻翼两侧法令纹，深刻在暗沉无光的脸上。
加上经常吸毒，熬夜，不规律生活。不仅双眼浑浊无神，气色萎靡。身体更是单薄如柴，手无缚鸡之力。才四十出头的年龄，就已经像五十大几的老人一样。
路建国来到最左侧的那间房，趴在窗户上，往里望去。
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好抬头，两人视线凝聚在一起。
那小兔崽子不在，正好抓紧时间下手。
路建国提起手中东西，露出僵硬的笑容：
“小雨，开门。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路小雨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眼中满是警惕：
“我不要，你拿走吧。”
“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奶糖、果冻、面包、饼干、牛奶，好多好吃的。快把门打开，我拿进去。”路建国不停的拿出袋子中食物，放在玻璃上晃摇着。
路小雨咽了咽口水，摇着小脑袋：
“我不喜欢吃，而且吃过饭了，你自己吃吧。”
无论路建国怎么诱惑，路小雨就是摇着脑袋不肯开门。
路建国失去耐心，脸色一变，厉呵道：
“死丫头，赶快打开门。再不听话，小心我进去抽你。”
路小雨干脆把脑袋一扭，不为所动。
嘭！嘭！嘭！
路建国开始大力砸门：
“给我等着，一会进去，抽不死你。”
路小雨马上掏出口袋手机，大声叫道：
“你要在砸门，我就打电话告警察叔叔。他们来了，又得把你关进监狱里。”
“你个死丫头，跟上那小兔崽子，没学一点好。”女儿的威胁，把路建国气的七窍生烟，却是一点没辙。
警察来了，事情肯定得黄，那帮人必然饶不过自己。
看到不能硬来，路建国眼珠一转：
“不识好歹的死丫头，爱要不要。我不管你了。”说完把东西往门口一扔，便转身离去。
路小雨侧着脑袋，贴在门上听了一会。除了下雨的刷刷声，再没其它动静。接着又把椅子拖到窗户下面，站了上去，向外望去。
院子中除了嘀嗒而下的雨水，看不见任何人。
那个坏蛋走了，路小雨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看到门口被雨水淋湿在地的食物，心中又泛起了嘀咕。
好可惜啊，都下湿了。应该把它们收起来的。
不行啊。哥哥说不能要他给的东西，也不能开门。
可是，哥哥也说不能浪费食物呢。
真是好为难啊。
路小雨咬着手指，看着外面地上食物，纠结起来。
要不把它们先捡回来。等哥哥回来，让他来决定，怎么处理。
考虑半响，路小雨终于有了主意。
她踮起脚尖，转动脑袋，在窗户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确定外面没人。
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拨动门锁，轻轻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听了听，没任何动静。
接着把门打开，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路小雨刚弯腰把地上的袋子拿到手中，从墙左面快速窜出一个人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你个死丫头，总算是让我逮住了！”
突然出现，骂骂咧咧，紧抓路小雨不放的人正是路建国。
他从大门出去后，又从另外一侧的土墙上悄悄翻了回来。然后蹲在窗户视野盲区墙角边，偷偷等了半天。
“啊~”路小雨发出一声尖叫，惊魂不定的看着路建国。
“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开门。”路建国举起手掌，狠狠朝女儿背上抡了下去。
几巴掌下去，疼痛传来。吓懵的路小雨终于回过神来。
“大坏蛋，你放开我。”路小雨手脚并用，扭动着身体。
“放开你，想得美。”路建国把女儿一把提进屋里。
路小雨刚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就被对方一把拽了过去。
“还想打电话，我让你打。”路建国把手机使劲摔到地上。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手机，路小雨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路建国殴打半天，没流一滴眼泪。但摔碎的手机，却让她泪流不止。
因为手机是路小海带着她，早出晚归，辛苦捡了三月垃圾，才换回来的。
路建国从口袋掏出一团绳子：
“死丫头，让你不听话，我今天就把你送给别人。”
路小雨听到这话，吓得停止了流泪，惊恐望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求求你，不要把我送人。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话。”
“现在知道后悔，迟了。”
“养了七年，没叫过我一声爸。都是跟那小兔崽子学的。”
“你跟着他，迟早的学坏。趁现在还有得救，送出去，让人家来好好教育你吧。”
路建国絮絮叨叨，把女儿按到地上，拿起绳子捆了起来。
路小雨扭动身体，拼命挣扎。凄厉的尖叫：
“放开我。哥哥救命！哥哥救命！”
“別嚎了，那小兔崽子回不来。你就乖乖跟我走吧。”路建国话刚落地，屁股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扔下手中绳子，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哎呀！疼死我了。”
“哥哥！”
路小雨惊喜声音传来。
巨疼中的路建国赶忙转身看去。
只见双眼通红，面色狰狞的路小海。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小刀，站在那儿，死死盯着他。神情仿佛要噬人一般。
路小海下午出工时候，不知什么原因，心神开始不宁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灾难，要降临一样。
上一次出现这种莫名不安，还是母亲病重，快要去世。
相隔几年后，又一次出现，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内心不安的路小海卸完一车货后，和师父请了个假，就匆匆忙忙往家赶去。
于是一进门，就出现了先前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