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中，方如悔思索许久，仍是一脸不解，为那半句莫名其妙的言语感到困惑。吴长老回过神来，郑重说道：“方才那话，我要你以神魂起誓，不得向外吐露一字！”
“这……”
见他忽然变得如此庄重严肃，方如悔也是为之傻眼。当下，也顾不得再去思考吴长老话中的含义，只能是照着吩咐，用了神魂立誓。
吴长老这才安心，转口说道：“无须多想，有些事情，现在也不是你该知道的，安心修炼即可。”
“弟子谨记。”方如悔立即恭敬应下。
吴长老想了想，又看着他道：“老夫听说，你是真武霸体？往后若有修行上的困惑，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指点。”
“多谢长老厚爱。”
方如悔大喜过望，忙不迭起身朝他一拜。
要知道，几大长老虽名为各峰之主，亲自指点门下弟子修行的却不多，毕竟他们还要顾着自身的修炼，可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照顾到所有人。
一般来说，只有个别天赋杰出者，才有可能得到长老亲自授艺。
再不然，就是每月都会举行的望仙崖传法，才有可能聆听到他们所讲的玄法。而且那也不是单独进行指导，底下数百号人，能够领悟多少，全看个人天赋。
今天对于方如悔而言，可谓是惊喜连连。
吴长老不光表示要亲自指点他，甚至亲口许诺，等他迈入下一境界，需要淬体之时，可以亲自出马，为其掌炉，熬制体膏。
他虽不算聪明，却也晓得，长老如此待他，多半也是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而非只是因为他的特殊体质。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爱屋及乌罢。
方如悔暗自兴奋不已，心里更是感谢张彦。若无对方引荐，以他个人来说，绝对没有机会能给吴长老打下手。
此刻，吴长老再度闭眼，静心感应着张彦现在的状态。
他本以为，张彦下了如此血本，不惜动用五份万年兽髓，无非只想速成道体而已。直到现在，他才隐隐看出不凡，下意识便想到了不少关乎道花聚首的传说……
莫非，道花聚首，还可使得凡体晋级先天之体？
吴长老皱眉深思。
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因为无论如何，凡体都没法晋升为先天，至少他是从未听说过这种可能。
就在他分心遐想之际，药炉内忽的又传来一阵阵轻响，连带着，整个鼎身都被带动得微颤了几下，才平静下来。
吴长老凝聚心神，透过感应，得知方才只是张彦正在冲击新的境界，现下已经成功步入开府之境。
心里暗默一算，乍然惊觉，张彦入门至今，为时不过九月，竟已达到开府境界，速度不可谓不快。
九个月，开府境。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主要还看和谁相比。
对于一位天骄来说，九个月才修到第四境界，那绝对是属于龟速爬行，慢如蜗牛。可对普通弟子来说，这样的修行进度，已可算是天才。
然而，张彦不是天才，甚至属于天赋奇石所测试出来的修道废材！
一圈天赋道纹都没有！
可就这样一个修道废材，却是办到了只有天才才能办到的事情，这又如何让人不惊？更何况，他的入门功法，选的还是进度最慢的琉璃心诀！
张彦是否得过天大机缘，吴长老一概不知，甚至就连他拜入山门之前的经历，青阳宗里都无人知晓。
不过若说没有奇遇，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以他这等天赋，修行进度如此之快，而且还成功凝聚出了道花。
这一霎那，吴长老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暗自下了决定，只待此间事了，便要回去翻阅古籍资料，查查相关记载，看看是否还有更多关于道花聚首的描述……
此时，药鼎之内，张彦依然阖目静坐。
体内功法运转，体表光华不息。有了真元护体，炉内高温也压根无法伤及他分毫，反而能够助他快速吸收炼化体膏。
透过内视，可以清楚看见，丹田五气不断吸收着药膏精华，带动其流入中府仙台，蕴养体魄。
中府之内，体魄精华如同一道光团，留驻心房右侧。
随着这一炼体阶段的逐步加深，以及它对体膏精华的不断吸纳融合，光团变得越发耀眼璀璨，仿佛内里蕴含无数能量，可以爆发惊天威能。
除此之外，张彦可以明显察觉到，他的一身血气宛若长江大河，奔涌不息，轰隆之声不绝。如若有人靠近他的身前，甚至能够隐隐听到那惊涛骇浪般的震响，仿佛临岸听涛。
他的全身筋骨脉络，同样得到淬炼拓宽，显得更加凝练结实。那一根根的骨头，有如青玉琉璃所造，变得更加坚固剔透，散发淡淡微光，似乎只要简简单单的一拳挥出，就能崩断一株万年古木！
最终，当这一切全都结束，当那一炉药泥干涸，所有的奇异景象也都消逝无踪，张彦体内重归风平浪静，先前的那一幕幕，也只如同幻觉一般。
黑暗中，他缓缓睁眼，两束金芒迸射而出，宛若烈阳划过黑夜，烛照万古。仿佛在这一道金色眸光之下，世间的一切都无所遁行。
心神一动，光芒尽敛，眸光恢复一片澄澈。
张彦微微闭眼，唇角勾出一抹浅笑。
火眼金睛！
准确的说，它应该叫做——五行破妄眼！
早在之前，神秘女子便告诉过他，先天之体，往往都会伴随种种天赋神通，体质级别越高，所能觉醒的神通类型也会越多，并且威力越大。
一般来说，先天灵体，只有修至大成，才有可能诞生一种神通，甚至在七十二灵体当中，也有不少是无法在此阶段觉醒神通的。如果没有得到神通，那么唯有晋升皇体，才会出现。
五行灵体，尽管排在第一的位置，威力足以媲美皇体，总归还在灵体之列，想要觉醒神通，并不容易。
然而，张彦却是一步到位，不仅顺利觉醒了特属的天赋神通，而且还得到了诸般神通里最为逆天的类型。
五行破妄眼，共有五种形态，分别是：火眼、金睛、木瞳、冰眸、土目！
目前而言，五行之眼，张彦仅得其一。
金瞳！
究其原因，主要是他以剑入道，攻伐之气最重，因而体内金气最盛，占据主导地位，这才优先出现金眼。
金者，主攻伐、杀灭，锐锋出鞘，无坚不摧！所以催动瞬间，才会令其锐气逼人，宛若两道夺目剑光，划破黑暗。
但那并非这门神通的真正用处。
此一神通，既以破妄为名，那么可想而知，一旦五行合一，将可堪破世间一切虚妄，直透本源！
可以说，这绝对会是一门相当强大的神通。别的不说，单是与人交战之时，若能看穿对手的招式破绽，无疑可让己身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张彦记忆中的火眼金睛，那也仅仅只能看清妖魔伪装而已。
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万没想到，方才那句玩笑之言，转眼之间，竟然真就一语成谶，这不可谓不惊喜，可说是意外收获。
此时此刻，张彦就如那《西游记》里的孙大圣一般，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量，恨不得一脚踢翻药鼎，破炉而出。
不过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运功打破吴长老这一炼药之宝。毕竟在此之前，五大妖兽意志曾经试过，却都无法冲破鼎炉镇压。
以他如今的道行，配合五行灵体之威，开山裂石估计不成问题，但若想要崩毀一宗真灵淬炼而成的宝器，并不容易。
